第一百三十八章 新學校的日子(2)
一節課,一隻手扶助桌子,另一隻手拿著小刀把桌上的口香糖扣掉,邊扣心裏邊罵,這誰TM的這麽缺德。
這不爭氣的桌子,我想等它撐到下午放學,我再想辦法弄點鐵絲固定固定,結果就在下午音樂課出事故了。
學生們怕的估計也隻有這個音樂教師,他叫袁毅傑,留著個長發,此人打學生心狠手辣完全不計較後果,家裏後台硬,也有錢,混社會出身的,因為年輕時喜好音樂,多少能唱一唱,就托關係進了振華中學教音樂。
他的課,也因為是音樂課,他這人的原則就是,你最好不要給我搞出事情,搞出事情之前,樂樂嗬嗬,說話有趣幽默,學生們也都很喜歡,但是你要把事情搞出來,你可就慘嘍。
就連那個叫龍哥的,其他老師麵前他好像是個爺似的,音樂課他就成了孫子。袁毅傑罵他,他也隻能笑咪嘻嘻的接著。
唱的正起興的時候,哢嚓,桌子腿不爭氣的垮掉了,書桌上的書全都散了一地,所有同學停下來,眼光投向我這邊。
袁毅傑臉上的笑容不斷的消失,這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征兆,一大片烏雲向我襲來,我想解釋,但是不知從何開始解釋,隻能低著頭收拾地上的物品。
“你,站起來。”
他已經走到我跟前,我看見一雙皮鞋出現在我的視野,有同學開始小聲議論,“這新來的估計要倒大黴了。”
“不要撿了,站起來。”他這麽一說,我還以為是個好老師,心裏多了一份期許,誰知道剛剛站起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啪啪的給我兩個大嘴巴子,一腳踹的我坐在垃圾堆上,好半晌還回不過氣。
“滾出去。”你們知道那時候我的心情是怎樣的嗎?真的是想哭哭不出來,全班沒有一個同情我的,而是都在看笑話,有的女生還偷偷的笑,有的竟然在賭袁毅傑能打我幾個巴掌,賭注是下午飯。
人性啊,真的太可怕了,這些孩子以後要畢業了,真的要不得啊。
主要還是身體好的緣故,很快扶著垃圾站起來,身上已經被垃圾滾髒了,乖乖的出去,站在門口。
裏麵的歌唱又開始了。站在門口,越想越難過,越想越難過,眼眶濕潤了,吧嗒,一滴眼淚掉了下來。
老話說得好,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用在我身上一點過都沒有,現在那些出去在外打拚的人,其實你們是很偉大的,為了家庭,你們不得不去新世界,在那裏遭受不為人知的痛苦也侮辱,什麽他媽的男人的尊嚴,什麽他媽的男人臉麵,通通都是狗屎,想盡一切辦法生存下去才是王道。
這本來也就是一個弱肉強食的世界,動物界是如此,人也如此,本來人也就是動物,每個人的經曆都是一樣的,先是被人欺負,而後再去欺負別人,誰都沒有錯,這就是形勢。
如果你沒有一個好父親或者好母親,或者你沒有投胎到一個有錢有勢的家庭,孩子,醒醒吧,世界沒有你想象的那麽美好,隨時做好被殘酷的現實挑戰的準備,你隻有在這些挑戰和打擊中堅持下來,你就是王。
下課了,袁毅傑出來連我看都沒看一眼,走掉。
學生們哄的一下衝出來看我的笑話,“哎呦,還掉眼淚了,哈哈哈。”龍哥也出來了,“這小子不是很狂嗎,他媽的也不行啊。”
我擦了一把眼淚,進了教室,收拾我的桌子,下一趟是自習課,老師隻來看一眼,然後就回辦公室或者提早下班,剩下同學們在裏麵鬧騰。
我把書先摞起來放下一遍,然後開始收拾凳子,愛挑事顯威風的那個家夥又來了,手插在兜裏,我正準備用拖把上拆下來的線繩綁桌腿,一腳給我踢翻了。
“喂,小子,哥跟你商量件事。”
並沒有恐懼,因為這些恐懼已經危險不到我,你們應該也看出來我不斷的遭受磨練,也在不斷的成長,心智的成熟已經不亞於一個中年人。
緩緩站起來,強行壓製住內心的憤怒,這要打起來,估計會一發不可收拾。“什麽事,你說。”
“你損壞了咱們班的公物,得賠償。”
“這桌子本來就是壞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誰說這桌子本來就是壞的,你還挺會賴皮,沒想到你他媽的還是一個毀壞公物想逃跑的主,我告訴你,在我這,不可能。”
“這桌子本來就是壞的,龍哥可以作證,還有我前排的兩個都可以作證。”
“是嗎?你問問看。龍哥,這小子說,你能作證桌子本來就是壞的?”我把眼光投向龍哥,龍哥不說話,隻是笑著搖搖頭,嘴裏喊了一根棒棒糖。
“聽見了嗎?怎麽,還不服氣,那就再問問你前麵那兩?”
“喂,你兩,這小子說你兩可以作證這桌子本來就是壞的?”
“哪裏,這桌子一直在我後麵放著,一直都是好好的,他來就壞了,怎麽能說之前就好好的呢。”那還這麽說,女孩還添油加醋,“上課他老是在後麵搖桌子,真是煩死了。”
“怎麽?還需要問問其他人嗎?”
“你,你們……”我再反駁一點用都沒,在這家夥麵前,沒人敢說不是。都低著腦袋該幹嘛幹嘛。
“學校說了,毀壞公務,不僅要原價賠償,還要罰款,以儆效尤,這桌子,二百塊,罰款,三百塊,一共是五百塊,當然,看你穿那樣也沒有那麽多,那就慢慢還吧,每天最少還五塊錢,一天不見錢,別說我王昭陽對你不客氣。先把今天的錢給了吧。”
那家夥站在我麵前,赤,裸裸的勒索過。小時候,誰沒被勒索過,我發現了一個問題,凡是被勒索過的,長大都幹了大事,哈哈,你是不是也被勒索過,你是不是事幹大了,還愣著幹啥,送道具去。
“我沒錢。”
“沒錢,真沒錢還是假沒錢,我來摸摸看。”說著,手從我身上伸過來,看來是個慣犯。我下意識躲了一下,打了一下他的手。
“媽的,跟我橫是不是,龍哥,他跟我橫,弟兄們,他竟然跟我橫,哈哈哈。”班裏的幾個男人開始大笑起來。
“你也不打聽打聽我王昭陽是什麽人,你在我麵前橫,老子橫的時候你他媽的還在和尿尿泥。”一腳又將我踹到垃圾對上麵,我又變成垃圾,這是今天第二次上垃圾堆,我恨,我恨這堆垃圾。
“給不給?你自己拿還是我拿?”又從垃圾堆上下來,我發誓,誰要再讓我上垃圾堆,我一定要他死。
啪,一個嘴巴子。
我仍然沒還手,其實他就是想讓我還手,好一群人上來群毆,其他幾個男同學已經蠢蠢欲動了,“嘿,還挺狠的。”
“還他媽的狠,我看你能有多狠。”連續抽了我幾個巴掌,是可忍孰不可忍,再不動手,還他媽的當什麽碑匠,寫什麽破書,給人看什麽風水,掙他媽的什麽不要臉錢,一拳嗖的出去,叫王昭陽的同學捂著鼻子退後三尺,一大堆血從鼻孔冒出來,我估計他這鼻梁骨絕對是斷了,憤怒已經衝昏了頭腦,顧不了那麽多,打完再說吧,要不今天要被欺負死在這裏,這大嘴巴子抽上,實在上太讓人憤怒。
龍哥一看兄弟被打,二話沒說,帶領七八個一夥兒的上來,在垃圾堆狠狠的群毆一頓。人生中的第二次群毆吧,第一次是磚廠,我們班方世玉叫人來的,這就是振華中學這一次。
反正挨打完,我在垃圾堆上躺了好久才起來,沒有一個人搭理我,也沒有一個人來扶我,他們該扔垃圾扔垃圾,老遠一個紙團飛過來打我臉上,都沒有人在乎那麽多。這幫孩子隻相信權利和金錢,如果你沒有,對不起,你將連狗屎都不如。
身上帶的二十塊錢零錢也被掏走了,被誰掏走的我不知道,“郞邪琴,教務處叫你去。”有個女孩來說了一聲,就扭頭走了。
晃晃悠悠站起來,渾身疼痛不堪,試著活動一下,骨骼還好,那女孩又喊了一聲,“郞邪琴,你快去教務處,你闖大禍了。”
“我闖大禍了?”心裏想到,我又沒幹什麽,闖什麽大禍,剛才圍毆的人是我,我沒去告老師,難道他們去高老師了?
等去了教務處才知道,我把那個叫王昭陽的鼻梁骨打斷了,而且上粉碎性骨折,目前情況非常嚴重,學校已經開始通知家裏人,幹爸和幹媽應該不久就到。
“什麽,打碎鼻梁骨,怎麽這麽不經打,我被圍毆了我還都好好的。”
教務主任,就是那個汪主任,啪的一個大嘴巴子抽過來,腦袋一愣一愣的,“真是他媽的壞種,打斷人家鼻梁骨,還說人家不經打,你中午剛來的學校,下午就闖了禍,我真真是瞎了眼睛,要你這種學生。”
“給我站在那反省,等待雙方家長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