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活著也是謎
霍華德現在是一言不發,他說一句,封老板罵一句,老外也識趣了,但是想不通自己到底做了什麽讓別人不開心的事情,自己研究中國文字這麽多年,對於中國人的文化也略有了解,今天這沒毛病啊,不想了,等哪天有空,這位封老板心情好的時候,再來問問他。
哼,中國人的道道,豈能是你研究研究文字就能了解。
剛要走的時候,“等等,郎師父。”封老板又出來,“郎師父,不好意思,我忘了一件事情,沒把修碑的報酬給您。”
這都是哪一出啊,“封老板,您這是?我還沒工作,你不怕我跑嘍,再說,就算修碑那也是您的兒女給我錢。”
“不怕不怕,就衝你們朗氏碑匠這四個字,我得先付給您,兒女現在不在身邊,我怕現在不給您交付報酬,以後我可就不好排隊了。”
“我不能要的。”
“我知道你們碑匠的規矩,我現在不會直接給您,我會在您的麵前交給霍華德先生,等這件事斃了,再讓霍華德先生交給你。”
“哦,封老板,難道您對我如此信任,我一定不會有負所托。可是,封老板,能原諒我多嘴嗎?”
“你說。”
“您為何要這麽早打算,我一直很費解,如果今天我不帶郎先生來找您,您是不是不會讓他幫你修碑?”
“霍華德先生,你來中國的時間太短,以後你就知道了,有些事情,是可遇不可求。”說著,對著我笑了笑。
霍華德撓了撓腦袋,“可遇不可求?”
“郎師父,您做個見證,霍華德先生,你願意接受我的托付嗎?”
“我向上帝發誓。”
“好,郎師父,我今天會把所托付的都交給霍華德先生,包括您的報酬。”我走了,霍華德又被封老板交上去托付去了,可是到我走,我也不知道到底托付了啥,多錢的報酬,是否還有其他什麽內容,一概不知,我隻知道他托付給了霍華德。
想那麽多幹啥,這兩個人看似很正常,可是說的話做的事,啥嘛?不想了不想了。
第二天早上,朝陽染紅了天際,霞光也披上了一層華麗的外衣,散發著一絲從未有的安寧與寂靜,於天穹悄悄的傾聽著大地蘇醒的聲音。這裏一切都在沉睡中,偶爾拂過的微風,也是呢喃著獨自上路,似乎這裏從來沒有人來過,亦或者根本沒有人願意敲醒這裏片刻寧靜的夢。
十月一,國慶節,放假我還想多睡會兒,可是門卻敲響了。
此刻的幹爸幹媽早已經去了書店,忙的不亦樂乎,趁著十月一多賺一筆,朦朧的睡眼看啥都是迷糊的,一把拉開門,“封老板?”
封老板今天打扮的非常精神,可是為何要穿一身黑衣,黑色的褂子很有古韻,黑色的褲子配著黑色的老北京布鞋,有一點脫俗的感覺,一臉燦爛的笑容好像吃了蜂蜜屎。頭發收拾的幹幹淨淨,一點小碎發都沒有,站在我麵前倒好像一幅畫像。
“您,您是怎麽知道我住這裏的?”
“找人還不好找呀,我今天是來跟郎師父告別的。”
“您快裏麵請。”
“不了不了,我就站在門口說。”
我伸手去拉他進來,他嗖的一下退後,嘿嘿一笑,“就在門口說,我說完還有事情。”
見封老板死活不進來,那就讓他在門口說吧。“那您說?您說要告別,您是要去哪裏嗎?”
“對對對,我來的就是和郎師父告別,順便提醒一下郎師父,千萬不要忘記我的碑,我的碑怕。”說完,嗖的一下,沒影了。
“這老頭子,腿腳還真利索,有必要為了一個碑,還是墓碑,來找我說事嗎?”
接著睡覺去了,等中午起床,打開電視機喵了兩眼,這一看可出大事了。“今天淩晨,本市發生一起重大交通事故,某古玩店老板封某,在雙匯大橋被一輛轎車撞飛,當場死亡,司機陳某涉嫌醉駕已被拘留。”
車禍?封某?封臣封老板。
腦袋嗡的一下,等我到達天地古玩店,不錯,死者就是昨天的那個封老板,敬我一杯酒,死活讓我給他修碑的封老板,那早上敲我家門的是?
難道,封老板知道自己今天死?可是,昨天封老板見我說的一句話大家可曾記得,“看來,郎師父今天是不留老朽嘍。”
這句話一直在我耳朵響,這句話到底是意思,難道是我的出現害死了古玩店的老板。我得趕緊找到霍華德問個明白,昨天封老板到底給他說了什麽。
晚上的時候,霍華德才出現,原來白天去了殯儀館,我一直守在他的店門口。
“霍華德。”從巷子竄出來的我嚇了大鼻子一跳,“OH,MYGOD。郎先生,你嚇死我了。”看霍華德的臉色,顯然是憔悴過度,不斷的用手揉著自己的眼睛,打開自己的店門,“進來說吧。”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郎先生,你聽我說,你先不要激動,封老板的死是個意外。”
“別給我扯意外,我見過的意外比你吃過的飯還多。”眼睛一愣,一個年輕人竟然如此口出狂言,不過看我還是個孩子,沒想跟我計較。
“好吧,這一切我也無法解釋。昨天封老板把我叫去,給我一筆錢,讓我轉交給你,作為你修碑的報酬,還有一件事……”
“快說。”
“他說你不用自責,這一切都是天命。”
“天命?”見我又站起來了,“哦哦哦,我的郎先生,您先不要激動,先坐下,聽我跟你說。”
“封老板給你留下一封信。”說著,掏了出來,我打開褶皺的紙團,仔細依舊那樣清晰,短暫的時光消滅不掉這簽字筆留下的印記,“人影分離,人即是影,影即是人,我看見了影,也看見了人,不能留。”
我忽然間恍然大悟,封老板的意思很清楚,那個黑衣人就是我自己,曾經父親死的那天,出現的那個人一直覺得麵熟,那也是我自己,曾經自殺時,對我說話的那個看不清楚臉的人,也是我自己。
腦袋裏一陣混亂,再次小時候開碑神,父親說的那句話,“碑中有匠魂,匠身有碑神。”
“都怪你……”忽然間,我咆哮起來,一把抓住霍華德的袖口,這個老外還不知道怎麽回事,“有話好好說,有話好好說。”
“要不是你非要領我去見封老板,封老板會死嗎?會死嗎?你不僅害了封老板,也害了我,害了我們朗氏碑匠,你知道嗎?”歇斯底裏,幾乎是咆哮出來的。
大鼻子被我這一動怒吼,嚇的癱在座位上,他從未見過一個人像我這樣發火,比猛獸更有震撼力,仿佛頃刻間摧枯拉朽,撼山動嶽。
“哈~~~”長出著氣,坐回座位上。
我是誰?我到底是誰?我是郞邪琴嗎?我來到這個世界到底是做什麽來了?碑匠真的僅僅隻是碑匠嗎?
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去了,留下霍華德一人還沒緩過神來。
封老板知道自己會死。要說有原因,也沒有原因,要說沒有原因,也有原因,但是這個原因沒有人能夠用語言文字表達出來,這或許就叫做天意。
有些老人在去世前,總會預知到,會給家裏人交代好事情,會把家裏人全部趕出去,然後順其自然死亡。
很多人很不解,為什麽他們知道自己要死,而不去醫院呢?你說有些人是因為沒錢,可是,曆史上的乾隆皇帝夠有錢吧,他死的時候也一樣,交代好事情,把侍衛和太監趕出去,自己一個人悄悄的死了。
當封老板死的這刻,我似乎懂了,也似乎不太懂。這些人的死亡,隻是因為知道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我們在這個世界一不小心看到了那個世界,那麽這個世界就不會再留你。
有時候我會想一件事情,我們現在到底是死了還是活著?
又繼續去找霍華德,因為有了封老板的死,無意之間讓我和霍華德站在了一條線上,我想找到答案,封老板看見的我,和我現在的我,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概念。
老牛的話,這篇文章從現在開始將要進入一個全新的概念,那就是宇宙哲學,如果看了有想不通,心結,各種不適的話,還望謹慎。腦袋隻有一個,爆了就完了。當然,玄學故事繼續穿插,這個沒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