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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九章 甘偉的會議

  總之,梨晴兒的發生的一些難堪的事,給了她一個不傷記憶完美解釋,這也是我最希望的結果。之前還擔心甘偉那裏會出什麽漏洞,沒想到,甘偉把這個漏洞嚴嚴實實的堵起來。


  那甘偉的失憶又是怎麽回事?不會無緣無故的好了吧,到底發生了什麽???

  這一切還得從昨天的暴雨說起。


  昨天下了一場大暴雨,可謂是全城轟動,因為這段時間的天實在太熱了。雖然持續時間短,但是陣勢特別特別大,甘偉一個人在家,抱著枕頭腦袋搭在枕頭上。


  一個炸雷把甘偉震的滿屋子喊叫,作為父親的甘老爺子幹著急也沒辦法,他再厲害也管不了老天爺的事情。隻能安慰著兒子。


  “甘子,甘子不怕,不怕啊,是打雷,這是老天爺專門打給壞人聽的。”


  又一聲,甘偉哪裏聽的進去甘老爺子的話,哇的一聲,抱著枕頭鑽進床底下去。


  在床底,甘偉將枕頭墊在胸脯下麵,雙手死死的捂住耳朵,眼睛閉的嚴嚴實實,就在暴雨快要結束的時候,他才微微睜開眼睛,發現一個小箱子,上麵布滿厚厚的灰塵,礙於好奇心,打開了箱子。


  誰也沒想到,老天爺就是這麽喜歡捉弄人,在這小箱子裏,甘偉找回了一切。


  箱子裏一個發卡,一個木梳,一個筆記本,還有七八張相片。


  看著這個相片,外麵盡管風吹雨打甘偉都不為所動,他感覺這個相片上的人好麵熟,好麵熟,他幾乎每天晚上都會夢到這麽一個人,但他不知道這個人是誰。


  鴨蛋臉,水汪汪的大眼睛,深深的雙眼皮令眼睛更加有光芒,穿著白色的襯衫,剪發頭,一雙樸素的滌條褲,還有一雙圓頭膠鞋,雖然是黑白相片,但依舊遮擋不住她的美麗動人。


  在田野,在課堂,在舞蹈房,分別都有她的回憶。


  發卡沒有掉色,依舊是那樣的質樸卻帶著一絲絲憂傷,木梳上刻著一個偉字,當他翻開筆記本時,醉了,深深的醉了。


  1970年,秋,陰天。


  全國上下的運動一天比一天激烈,總以為災難會避開我們家,可沒想到,今天,父親真的被帶走。他被打成修正主,義,雖然我不知道修正主,義是什麽。就在我為父親難過的時候,老天幸運的讓我遇到了你。


  我從來沒有被一個人的眼睛如此吸引過,甚至我以為我是一個不會被人的吸引的男孩,可是當我看見你的那一眼,我錯了我深深的錯了。


  我要把我們相遇的第一天記錄下來,老天爺真的很會捉弄人,我騎自行車從來沒撞過人,可是這一撞,撞回一個我喜歡的人。


  ……


  ……


  1971年,春,小雪。


  時間已經過了驚蟄,可是誰也沒想到會再來一場大雪,我父親在裏麵的日子不好過,上次去看他的時候,他已經瘦的不成樣子。不過,我想起你的時候,心裏會好受點,我們相識已經7個月了。我堅信,我一定會追到你。


  ……


  1971年,冬,大雪。


  老天爺真的很眷顧我,你答應了。嘿嘿,你知道嗎?雖然我在你麵前裝的一本正經,可是我又多激動,多開心,我為了慶祝,我今天買了三個冰淇淋,雖然真的太冷了,不過我的心依舊是暖的。


  我在給你寫信的時候,我的心都快跳出來,我怕你拒絕我,我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麽膽小過。在你麵前,我的大男子英雄主,義全都不知道跑哪裏去了。你放心,我一定會對你負責任,無論什麽時候,我都會不離不棄。如果有子彈射向你,我會毫不猶豫的擋過去。


  我有很多話很多話想對你說,可是不知道為什麽見到你的時候,總是想聽你說。


  ……


  1972年,夏,晴。


  今天,我的心情特別特別不好,為什麽?誰能告訴我為什麽?難道因為你喜歡練舞蹈就要帶你去勞改?

  你放心,我一定會救你出來。


  ……


  1972年,秋,晴。


  我父親今天被放出來了,審查沒有問題,可是我依然高興不起來,我不知道你在那裏過的好不好,聽人說,那裏的日子不是人過的,我想去看你,可是人家不讓我看,而且,明天你們要被發配到內蒙,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你一個女孩子怎麽會受得了那些苦。


  我想跟你一起去,我講給父親的時候,被父親打了一個巴掌,為什麽沒人理解我。


  ……


  1973年,元旦,陰。


  我終於知道你為什麽去內蒙,是我父親舉報了你的父親,我恨他,我一輩子都不想再理他,我們的父子情到此結束。


  你在那邊不知道過的怎麽樣,我好想你,我寫給你的信隻能一些日常的問候,現在查的嚴,我什麽都不能寫,不過每次收到你的來信時,我都激動的整宿整宿睡不著覺。


  我真的好想見你,好想看看你,哪怕是折壽十年我也願意。


  ……


  1973年,清明,小雨。


  離上次你的回信到現在,都沒有你的回信,我不知道出了什麽事,我心好急,好急,我好想哭,我怕你出事,我不知道我父親為什麽要舉報你父親,為什麽,為什麽讓你受這樣的苦。而且,今天我父親又去了革委會,多檢舉了你父親的一項罪名,說你父親曾經跟敵人有過書信。


  在這裏,我隻能說對不起,對不起,我也知道對不起有什麽用呢,這次我父親的檢舉,我知道,你父親徹底完了。對不起,我真的什麽都做不了……我知道你不會原諒我,可是我……我……,如果真是那樣,我會以死謝罪。


  1974年,春,大雪。


  我不知道在北國會不會太冷,我不知道你的靈魂有沒有在我身邊,我連看你遺體的機會都沒有……


  既然你死了,我也活著沒什麽意思,今天我會寫好遺書,去那邊陪你。


  ……


  1977年,春,雨夾雪。


  小霞,對不起,我沒有死。今天是我出來,補上的第一篇日記,當初我並沒有偷生,可是我,我沒有死成功。


  我本想上吊在革委會的門口,以死來宣泄自己的不滿,可誰想到,我都快要勒死的時候,因為不斷掙紮,樹枝斷掉,我摔斷了腿,但也因此被調查。


  也是因為我,我的父親重新被帶了進去隔離審查,原因是我畏罪自殺,一定存在巨大的問題。我在裏麵想了很多,是我們甘家對不起李家,我與其就這樣自殺,倒不如在有生之年為你們李家做點事情。


  我父親知道了我們的事情,雖然他現在愧疚不已,沒臉見我,可他想找我談話,能化解這段矛盾,他把一切罪責歸結在這場運動身上,我是不會信的,我會恨他一輩子,他是我的父親,我不能殺死他,不過我們父子關係到此結束。


  老頭子派人傳達給我一個信息,說你還有一個弟弟,運動牽扯到你家的時候,他才不到一歲,為了逃避這場運動,寄養給了別人,你放心我一定會找到他,用我畢生的精力還我們甘家欠你們的債務。


  恍!

  又是一個晴天霹靂,這個霹靂仿佛就是給甘偉準備的,因為對於別人而言,這顆炸雷霹下的時候,已經放晴。


  ……


  此刻的甘偉,捧著這本發黃的日記本,看著相片和這個發卡,淚流滿麵,他從悲痛中回憶起一切。


  他醒了。


  那個女孩的名字叫做,李小霞。


  所有人聽完甘偉的講述,表情都很沉重,女性都是多愁善感,聽的臉上掛滿淚水。


  連沉毅走向前拍了拍甘偉的肩膀,“醒了就好,這一切都過去了,我們都要好好的活下去。”


  梨晴兒聽完這一切一點責怪甘偉的意思都沒有,“甘叔叔,沒想到你有這麽一段過去。”


  而我卻問了一個大家都關注的問題,“那,那個孩子你找到了嗎?”


  “知道我為什麽要去淩雲縣工作嗎?”


  “難道那個孩子在我們縣?”說到這,大家都緊張起來,這麽說的話,甘偉有可能已經找到那個被寄養的孩子。


  “是的,我跑了很多地方,也問了很多地方,最後打聽到孩子被送到淩雲縣,這才在淩雲縣一工作就是十幾年。”


  “因為當年李家人為了保險起見,寄養孩子時非常保密,我所得的消息也非常非常少,李家人在獄中,受盡那麽多折磨,到死也沒說出這個孩子去了哪裏,革委會那幫人查了好些日子也沒查出來人去了哪。後來,我還是從孩子滿月時,來吃過酒席的一個路人跟前打探到,孩子的小腿肚上有一個像雲一樣的胎記,我查了這麽多年,老天爺不開眼,還是沒有所獲。”


  “那這麽算的話,孩子今天也有二十六七歲了。”梨誌虎小聲說道。


  “嗯,不錯,孩子是72年8月6號出生的,11月25號被送出去的,我查了淩雲縣人口檔案,在這個點附近出生的人很多,查了這麽多年,就是沒有查出來。”


  我走到甘偉跟前,“你為什麽不早說?”


  這話說的別有韻味,甘偉不知道怎麽回答,大家也都把好奇的目光投在我身上。


  見甘偉不說話,“我的意思我可以幫你。”


  “怎麽幫?”


  “指引碑。”


  “指引碑?”


  “對,指引碑,等我給父親上完墳,立馬就幫你。”


  “那還等什麽,我們現在就回大河鎮。”


  幹媽笑著說道,“大家就是要走,肚子也吃飽呀,這一桌飯熱熱乎乎的,快快快,吃吃吃。”


  圍在一起,稀裏嘩啦一頓早餐吃完,準備出發回大河鎮。


  這個時候,連沉毅接完電話,露出一副詭異的表情。


  “怎麽了?”


  “侯書記也要去大河鎮給邪琴的父親上墳。”


  “什麽,侯書記也要去。”


  “侯書記剛剛開完會,回省城之前想去在墳前燒個紙,人已經等我們了。”


  “那就一起吧,我父親看到這一幕,肯定會笑的從墳裏……”說到這裏感覺不對,等我反應過來,大家都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我。


  尷尬的笑道,“不不不,嘿嘿,這不拿這句話罵人罵習慣了,沒想到今兒給自己用上了。”


  隨即就是一片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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