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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四章 皆不可信

  陳登把髒水統統都潑在了已死的曹豹身上。


  劉備眉頭微凝,不說話,眼中卻是懷疑。


  張飛則罵道:“姓陳的雜種,你當我大哥是三歲小孩,這麽容易就被你蒙騙了麽,鬼才會信你說的話。”


  陳登不理會張飛,誠懇的目光隻看著劉備。


  劉備沉默片刻,問道:“既然你是被迫,當日我率軍殺回下邳,你為何不裏應外合,助我收複下邳。”


  陳登苦著臉道:“不瞞主公,當時我已做好準備,隻等主公一攻城,我就發動我陳家部曲在城內作亂,助主公收複下邳,誰料那呂布竟然使出奸計,拿我軍將士的家眷做人質,不戰而摧垮我軍,我的計劃才沒能實施。”


  劉備緊皺的眉頭,微微鬆了幾分。


  陳登接著又道:“當時呂布敗走,我一直心係主公,所以當蘇哲殺到時,我才會再次發動兵變,裏應外合助那蘇哲擊敗呂布。”


  咽了口唾沫後,陳登毅然道:“不瞞主公,當時下邳城破,我還趁著曹豹不備,將其斬殺,就是為了替主公除掉這個叛賊。”


  眾人神色一震。


  “原來曹豹是你殺的?”劉備一臉驚奇,似有不信。


  陳登正色道:“曹豹確為我所殺,我若有半句說謊,願遭天誅地滅!”


  這番話一出口,就連張飛的態度也稍稍轉變。


  畢竟,當時下邳兵變,從頭到尾都是曹豹在領兵作戰,陳登確實沒有拋頭露麵,張飛最恨的人也一直都是曹豹。


  如今他聽說曹豹被陳登所殺,心中一口惡氣出了,自然而然減少了幾分對陳登的敵意。


  陳登瞟了一眼劉備等人,心下暗鬆一口氣,接著又道:“當日我幫蘇哲奪了下邳後,假意臣服於他,為的就是暗中做內應,將來助主公奪回徐州,不然我也不會暗中派人往朐縣聯絡主公。”


  他不提此事便罷,一提起來,劉備便臉色一變,再次陰沉起來。


  關羽更是斥道:“你還有臉說,若非是你那一封書信,大哥又焉會放鬆警惕,讓蘇賊瞅了空子,搶走了糜家小姐。”


  劉備陰沉的目光,怒瞪向了陳登,要聽他如何解釋。


  陳登則苦著臉道:“這件事我確實冤枉,我也沒料到,那蘇哲是假意回師下邳,暗中卻派出輕騎往朐縣劫親,我也是被他給瞞騙,絕非真心想欺騙主公。”


  劉備的表情又緩和幾分,捋了捋胡須,似乎就要相信陳登的自辯。


  這時,一直沉默的糜竺,卻忽然冷冷問道:“就算你之前所說都算是真的,那今日你率軍來攻我朐縣又做何解釋?”


  陳登一時語塞。


  糜竺這一句質問,可真是把他問上了絕路。


  他若是回答蘇哲看破了糜竺詐降,命他率軍前來,乃是故意借劉備之手來除掉他,那糜竺必會質問他,明知是計,為何還要傻乎乎的來中計送死。


  而他若回答不知這是蘇哲的計策,便更加證明,他是有心為蘇哲效力,想要攻打朐縣立下大功。


  不管他怎麽解釋,都無法再把謊言編圓了。


  額頭悄然滾下一絲冷汗,他悄悄瞟了一眼四周,似乎感覺到了冰冷的殺機。


  眼珠一轉,他心中便有了主意,突然間一指糜竺,厲聲道:“我之所以率軍前來,就是因為你!”


  眾人的目光,齊刷刷的聚向了糜竺。


  糜竺身形一震,一臉茫然,反問道:“關我何事!”


  陳登便大聲道:“我正是因為看穿了你勾結蘇哲的陰謀,為了順利脫身,前來麵見主公,向主公揭穿你,不得已才冒死率軍前來攻打朐縣,幸虧主公洪福,讓我能活著站在這裏,向主公拆穿你!”


  糜竺臉色立變,怒罵道:“好你個叛賊,到了這個時候,你竟還反咬一口,你可知正是我向主公獻了詐降計,假意歸順蘇賊,裏應外合,你才會落到這般田地。”


  陳登則冷哼道:“糜竺,到了這個時候,你還要裝,你的奸計瞞得了別人,可瞞不了我陳登。”


  “什麽奸計,你休要血口噴人!”糜竺更加憤怒。


  劉備卻手一擺,喝道:“子仲先不要說話,讓他把話說完。”


  糜竺無奈,隻好閉口。


  陳登這才拱手道:“主公,糜竺所謂的詐降,分明就是假戲真作,他隻是以此為借口,堂而皇之的把主公的兵馬騙到西門,好掩護那蘇賊趁著其他三門空虛,來一個聲東擊西,主公你中了這個黑心商人的奸計啦!”


  眾人臉色立變,劉備的眼中頓時湧起深深猜測,不禁瞪向了糜竺。


  糜竺也是大為吃驚,萬沒料到陳登竟有如此辯才,編出了這等謊話來,簡直是要把黑的說成白的,明明他是獻計有功,反被其誣為了勾結蘇哲的奸賊。


  糜竺是又氣又怒,指著陳登罵道:“姓陳的奸賊,你休要仗著你口齒伶俐,就在這裏血口噴人,我看你是死到臨頭,狗急跳牆,才會像瘋狗一樣亂咬人。”


  就在此時,東門方向,突然間響起震天殺聲,似有萬千兵馬正在攻打東門。


  劉備臉色駭變,瞬間湧起深深驚色。


  糜竺更是驚到臉色發白,額頭瞬間冷汗刷刷往下直滾,適才的慷慨正氣,陡然間煙銷雲散,變的滿臉盡是心虛的表情。


  陳登同樣是吃驚不已,暗忖:“我適才隻是為了自保,才編出蘇賊要趁機從其餘三門偷襲,難不成,竟然給我說中了,那蘇賊當真是……”


  念及於此,陳登身形劇烈一晃,身形如陷冰淵之中,被前所未有的徹骨冰寒包裹,深深的打了一個冷戰。


  此生都未有過的恐懼感,轉眼將他全身淹沒。


  先是識破了他的偽降,接著又識破了糜竺的詐降,將計就計派他進攻朐縣,借劉備之後除掉他,又趁他們彼此知相殘殺之時,派兵從東門發動偷襲……


  這一切的布局,天衣無縫,精妙到無懈可擊,而他竟和劉備這些人一樣,統統都如棋盤上的棋子一般,每一步都在蘇哲的掌握之中。


  這就是九奇之首的智謀麽?

  一個人的智謀,為何能強到這等地步?


  他到底是人還是神?


  這一刻,陳登心中湧起無數的疑問,整個人都陷入了恍惚震愕之中。


  “怎麽回事!?”反應過來的劉備,急是大喝。


  關羽當即翻身上馬,帶著一隊兵馬沿著城牆趕往東門方向。


  劉備則回過頭來,怒瞪向糜竺和糜芳,臉上湧動著深深怒意,顯然已相信了陳登適才的說法。


  片刻後,關羽去而複返,滿臉焦急,大叫道:“大哥啊,我們都被這個黑心商人給愚弄了,蘇賊當真派兵偷襲了我東門,我軍主力盡在西門,東門兵少,已被敵軍攻破了!”


  東門失陷!


  劉備心頭一震,陡然間勃然大怒,雙股劍憤然拔出,指著糜竺大罵道:“好你個糜竺,我劉備當真是瞎了眼啊,竟然那麽信你,沒想到你這等無恥,竟然要置我於死地!”


  “主公息怒,我糜家對主公忠心耿耿,日月可鑒,我們絕不會背叛主公啊。”糜竺幾乎是用哭腔來懇求。


  關羽則怒罵道:“黑心的商人,到了這個時候,你還要狡辯,若非是你背叛,大哥如何能被你所騙,把兵馬盡數集中到西門,中了蘇賊的調虎離山之計!”


  “主公……我……我……”糜竺急的眼淚都快要掉下來,卻是百口莫辯。


  “奸賊,我殺了你~~”


  怒不可遏的劉備,也賴的再聽他解釋,一聲怒吼,雙股劍狂斬而出。


  “主公,我是冤枉的,我是冤枉的啊——”


  哀號聲戛然而止,糜竺人頭落地,噴血的屍體轟然倒落於地。


  一旁的糜芳,眼睜睜的看著兄長被殺,嚇到肝膽俱裂,二話不說扭頭就想跑。


  “奸賊,你還想跑,去死吧!”關羽一聲咆哮,手中青龍刀扇掃而出。


  伴隨著一聲慘烈的嚎叫,糜芳被從肩膀處斬為兩截,兩段殘軀轟然倒地。


  眨眼間,糜家兄弟授首。


  看著這血腥一幕,陳登反倒是清醒過來,暗自慶幸自己逃過一劫,忙道:“主公,東門已破,這朐縣是萬萬守不住了,請主公速率人馬從北門突圍,前去青州投奔曹操吧。”


  劉備緊握染血之劍,氣到胸口起伏,心中是一萬個不甘心,一時猶豫不決。


  就在此時,城外方向,突然間殺聲大作,火光衝天。


  劉備臉色一變,急是是撲到城頭向外張望,便見萬餘蘇軍士卒,高舉著火把,如潮水般逼近了西門城外。


  東門被破,西門蘇軍又要趁勢進攻,沿城一線的劉軍士卒們,嚇到鬥誌崩潰,紛紛棄城而走。


  城外,蘇哲則在眾親兵的環護上,策馬上前,高聲道:“城上糜竺陳登聽著,若你們已殺了劉備,還不快打開城門,放我大軍入城,你們立下大功,高官厚祿我早已給你們準備好,就等著你們來領了。”


  蘇哲當然不知道城中詳情,並未算到陳登命大,竟然還活著,他這一番話,隻不過是想要試著離間劉備跟糜竺而已。


  他自然也沒算到,陳登不但活著,還提前幫他施了離間計,促使劉備斬殺了糜竺。


  城頭上,陳登聽到蘇哲這番話,卻是臉色一變,不由暗暗叫苦。


  果然,劉備立時勃然變色,劍指陳登,怒罵道:“好你個陳登,你果然背叛了我,適才你說的天花亂墜,我險些再次被你騙過。”


  “主公,不是那樣的,主公,你聽我解釋……”陳登慌了,試圖要解釋,卻感覺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不知該從何入手。


  張飛卻大罵道:“大哥,我早說過徐州這些狗屁世族不可信,曹豹不可信,糜竺不可信,姓陳的這狗雜種更不可信,還跟他廢什麽話,讓我殺了他!”


  怒極的張飛,也不等劉備允許,手中長矛便狂刺而出。


  噗!

  陳登胸膛被洞穿,張口狂噴一口鮮血。


  張飛蛇矛再一攪,陳登一聲痛苦的嚎叫,手捂著胸口血窟窿,仰頭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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