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6章：笨的要命
但這一路上人流大，朱氏一直擋在她前麵不肯快走，擠得馮素隻能跟在後麵。
路過一戶賣肉的攤子時，馮素兩個眼睛直冒金星，自從她穿越過來，就在舅媽家吃過兩個雞蛋，還沒有開過葷呢。
雖然上麵掛著的都是一些血腥發紅的肉，但馮素很富有想象力的，能夠將它們想成豬蹄膀，豬耳朵，豬頭肉，肥一點的部位能做成紅燒肉，瘦一點的就是鍋包肉，糖醋裏脊……
抹了抹嘴角的口水，摸了摸兜裏的錢袋，全都是舅媽們給的碎銀，這錢袋扁的，要不是裝在兜裏，估計早就被風刮走了。
一共還剩下五兩銀子，給馮老二看病抓藥，等會還要去醫館請郎中出診，手裏倒是還能剩下個三兩多。
思來想去，馮素決定先買一小塊肉回去，肥瘦相間的那種，既能炒出油來，還能回家給爹娘改善改善生活。
而朱氏今個兒也是出來給仁哥兒買肉的，沒能有錢上好的學堂，總要給仁哥兒吃點好的彌補一下，正好也免得家裏那個老不死的老是使喚自己。
看著馮素對眼前肉攤子上的肉左看右看的樣子，朱氏忍不住的問道，“你們一家窮光蛋哪裏來的錢買肉啊？”
朱氏懷疑這銀子是馮老二一家還沒分家的時候，偷偷攢下來的。
可不管怎麽樣，現在已經是分家了，馮家就管不著這錢是哪裏來的，況且朱氏還是個媳婦，再怎麽管也輪不到她來。
“大伯娘莫不是打漁人家出身，見過大海不成？管的也太寬了吧，我們可是早就分家了。”馮素白了她一眼。
朱氏也察覺自己說的有些過了，但嘴上功夫一點都不少，“誰知道你們那錢是不是從老馮家偷出來的呢。”
見這婆娘開始撒潑，馮素也懶的跟她掰扯，隻想離這個瘋婆子遠一點。
“大伯娘不買東西，別占著位置，你那麽大一坨，擋住人家賺錢的財路了。”
被馮素這麽一說，朱氏就好像點燃的炸藥桶一樣，指著她就罵道，“馮素，你這個有娘生沒娘養的東西，我今日就好好替老馮家教育教育你。”
聽到馮素這兩個字的時候，一直站在肉攤前的老板明顯的愣了一下，眼看著朱氏就要上手去撓，手中多肉的大刀“砰”的一聲直直的立在肉板之上。
“買肉就買肉，幹什麽呢！”這屠夫雖然年輕，沒有那些個老屠夫那般滿臉橫肉，但也天生一副凶相，不然哪裏鎮得住這個職業。
被屠夫這麽一吼，加上那明晃晃大刀的寒芒閃過朱氏眼睛，朱氏立刻就消停了，縮著身子狠狠瞪著馮素。
不理朱氏，屠夫轉頭問向馮素，“要塊什麽肉？”
“肥肉相間的就好。”馮素說道。
屠夫指了一塊肥瘦剛好的肉，問道：“這塊？”
馮素剛想要說少切幾兩就行，卻不料朱氏搶先一步，將銀子放在桌板上，“這塊我要了。”
“那我不要了，給我拿這塊，要三……”馮素想著不跟她爭奪好了，可話還沒說完，朱氏連忙也改口說，“剛才那塊不要了，我要這塊。”
手指剛好指的就是馮素要的那塊。
眼看著就是要跟自己作對啊，馮素心中一陣冷笑，“那我要這塊。”
“我也要這塊。”朱氏連忙跟上說道。
忽然間馮素指向一塊肉，篤定的說道，“老板我就要這個，給我稱一下。”
朱氏也斬釘截鐵的說道，“這塊肉是我先看到的，先給我。”
“給我。”馮素說罷要掏銀子。
朱氏則急急忙忙的讓屠夫下手，“快點給我稱啊，錢都給你付了。”
屠夫有些疑惑的指著那塊肉，“你確定要這個？”
朱氏一直瞪著馮素，還沒來得及看是那是塊什麽肉，這準備打眼去看的時候，馮素將錢袋掏出，“來來來，她不要給我。”
這下朱氏也不管了，搶到手再說，“對，就這塊。”
待屠夫將肉稱斤以後，說道，“半兩銀。”
說完以後朱氏立刻回身，“什麽半兩銀啊，你……你你稱錯了吧？”
她低頭去看屠夫手裏的肉，可不是得有半兩銀麽，都是排骨，骨頭多肉少，像他們村裏人，才不會買這東西呢。
這東西要是買回去，家裏那個惡婆婆還不得打死自己？
“這這這……這我不要。”
屠夫眼睛瞪得溜圓，一副凶神惡煞的表情說道，“剛才問你要不要，你滿口的答應，現在我都給你稱好了，你又不要了！”
這也是剛才屠夫跟她確認的原因，一般來買豬排的人，大多家中小富裕才買，畢竟骨頭壓稱，肉又不多。可誰叫朱氏回頭看都不看。
這神情活像是要吃了她一樣，朱氏在屠夫麵前立刻就慫了，轉頭對馮素惡狠狠的說道，“你是故意的！”
馮素一臉的笑意，“恭喜大伯娘喜得豬排。”
屠夫的催促下，朱氏不情不願的將自己的錢袋拿了出來，看了看裏麵的銀子，在看看肉，這根本就是在吃她的心尖肉啊！
趁著朱氏掏錢的空檔，馮素鑽進了人流當中，她還有正事兒要辦呢。
好不容易找到了空的攤位，馮素急急忙忙的將筐子裏的藕拿出來，此時的藕表皮已經微微發黑，而且隨著時間越來越長，藕的顏色越來越黑，就如同馮素現在的臉色一樣。
難怪在牛車上的時候，朱氏那一臉的壞笑。
唉，也是怪自己，怎麽就沒想到藕脫水後會氧化呢，真是笨的要命。
來往的人就算有心想要賣藕，但看這個賣相就已經沒什麽欲望了。
好幾次都有人駐足盯著馮素的東西，看個半晌都不曉得她賣的是什麽。
無奈隻能將藕切除一個斜麵來，擺在正麵，隻是這樣她需要不停的去切這個“樣品藕”，隻是半天過去浪費了一節藕。
這一天下來一共賣了八根藕，但隻賺了一百文錢，因為藕看起來不是很新鮮，價錢就被壓的很低。
看著時辰，再過會趕牛車的張老頭要準備回村子了，馮素開始收拾東西，還要去醫館找郎中明個出診給爹看病。
正在這時候攤位前忽然跑來一個小女孩，定睛一眼，竟然是馮老三家的鈴兒。
還不等馮素說什麽呢，鈴兒左右看看，見沒有認識的人，連忙從懷裏掏出一塊肉來，那肉肥的多瘦的少，把鈴兒的衣袖都沾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