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9章：唯唯諾諾
在官道的旁邊搭起了一個簡易的棚子，石塊堆砌一個小爐子，馮素現場做起了荷葉飯。
陣陣的清香包裹這飯香彌漫在了路中，不少騎馬奔騰的官差，走出去又折返了回來。
“你這是什麽飯啊，這麽香。”一位官差模樣的人，坐在馬上威風凜凜的問道。
“回這位官爺，這叫荷葉飯，是用荷葉包著糧食，澆上香菇和藕塊搭配的獨家秘製醬汁悶熟而製的，有粗糧飯和細糧飯兩種不同的口味。”馮素說道。
“哦哦哦，給我來碗細糧的嚐嚐，多少錢。”這小官差一邊說，就準備伸手去掏錢。
“細糧飯一百文。”馮素說完後，官差的手都僵住了，他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麽？”
馮素又說了一遍，“官爺，細糧荷葉飯一百文，粗糧荷葉飯七十文。”
小官差擼了擼袖子，一臉的質問，“我說你個小姑娘家家的，怎麽開口要搶錢啊！”
曹氏有些害怕，站在馮素身後微微的扯了扯她的袖子，但馮素並沒有改口。
她轉身從籠屜裏拿出了一包，舀了一口飯用小塊荷葉包住，遞給了眼前的官差，“官爺你嚐嚐看，看看我這荷葉飯值不值這個錢。”這是馮素特意準備的嚐試品。
細糧飯入口清香不油膩，咬起來還很幹脆。又嚐了一口粗糧飯，雖然不夠軟糯，但貴在有嚼勁，撲鼻的香氣和別致的醬汁讓這為小官差連連的點頭。
“來來來，粗糧細糧各給我來一份。”說著還不停的吧唧這嘴，東西雖然已經吃進了肚子裏，但是嘴裏仍然還有回香。
官差看著旁邊還擺著一個個泥塊一樣的東西，不禁好奇的問道，“那是什麽啊？”
“這個啊，這是藕，一塊有一斤左右，大小差不多隨便挑。”說罷將水盆裏的藕拿出來切了一小塊，同樣給官差嚐了嚐，甘甜脆爽，“這個多少錢，拿回去給我家老婆子嚐嚐。”
“這個按個算，大小都差不多，一個三十文。”
有了一個人來捧場，路上就有很多人會注意到，加上荷葉飯清香誘人，小道的附近站滿了嚐口的人。每一個嚐過味道的人，無一例外，全都一份兩份的買回了家。
這一天下來，既不用吆喝，也不用費力解釋，除了人多的讓人有些手忙腳亂以外，沒有別的什麽問題。
回家數著錢袋裏的碎銀子，馮素忽然間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對著曹氏就說道，“娘，梨藕汁忘了做了。”
母女兩人在一邊興奮的數著銀子，馮老二卻沒什麽反應，看起來還有些唯唯諾諾的樣子。
曹氏太了解自己家男人了，這一定是又發生了什麽事兒。
將馮老二拽到了一邊，悄悄的問道，“你這是怎麽了？素姐兒賺錢你不開心啊？”
馮老二撇過媳婦審問的目光，“說啥呢，素姐兒賺了銀子，我當然高興啊。”說完臉色就變的有些尷尬，“就是吧……今日……”
“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來，是怎麽你到是說啊！”曹氏恨鐵不成鋼的狠狠的朝馮老二肩頭捶了一下。
馮老二吃痛，叫喚了一聲。
馮素聞聲趕來問道，“爹娘你們幹什麽呢。”
馮老二知道，這事遲早是要被發現的，一臉的難為情，指著廚房說道，“今日素姐兒她大伯娘來了，說仁哥兒想吃藕，把家裏摘出來的藕還有蓮子都拿走了。”
曹氏聽完忙不迭的跑去了廚房，“我特意給素姐兒摘出來的蓮子芽兒呢！”
馮老二進了廚房，翻箱倒櫃的找了一會兒，“那個，應該也是被嫂子拿走了吧。”
曹氏頓時怒從心頭起，拳頭不停的朝馮老二的身上砸了過去，“你你你，你這個窩囊廢，那是我留下來給素姐兒下火用的，你怎麽就能讓別人拿走了呢？你這個沒用的，連家裏的東西都看不住，你是不是想把我們娘兩逼死啊！”
一邊說，臉上的淚水劈裏啪啦的往下掉，看的馮老二也是揪心的很。曹氏自從嫁給他馮家，還不曾這麽哭過。
“哎呦呦，別哭，藕我再去給你摘，蓮子我在去給你剝就是了。也不是給了旁人，是給仁哥兒的，以後怎麽養老不還得倚靠仁哥兒的麽……”
馮老二的話剛說完，曹氏的巴掌就朝他的臉上招呼去了，“馮老二，你當真是傻了不成！你是忘了他們怎麽對你的妻女了嗎？你要是願意讓老宅的人，吸幹血扒完皮，你盡管回去，別拖累我們娘兩！
這一巴掌打的馮老二火冒三丈，男人的臉麵哪裏能讓女人打，這還當著自己閨女的麵兒呢，就這麽落自己麵子。
馮老二抬手就要朝曹氏招呼，卻被身邊的一臉冷漠的馮素給攔住了。
馮素淡淡的說道，“爹爹，這一巴掌你可想清楚了。”
看著攔住馮老二的馮素，曹氏怕馮老二衝動，連素姐兒一起挨打了，當即將她抱在懷裏，“來來來，你今日便好好打，打死我，你就好再另娶了。”
“你這個婆娘，當著孩子的麵兒說些什麽呢！”馮老二的手最終還是沒落下來，他方才那麽說，也隻是想要找個台階下，不想顯的自己太窩囊了。
曹氏哭訴道，“你還知道素姐兒是你閨女啊！我們素姐兒一個姑娘家家的，拋頭露麵早出晚歸，怎麽就招不來你這個爹爹心疼一二呢。”
看著一臉疲憊的馮素，馮老二也是心疼的很啊，他可就這麽一個姑娘，怎麽能不心疼的。
深深的歎了一口氣，“我自然是心疼的啊！今日是我的錯，可嫂子進門就劈裏啪啦的說了一通，說完就朝廚房去了。你說我這個小叔子，說也說不過，動手也不合適，那那那，那我也是沒辦法啊！”
“既然分了家，她憑什麽來我們家拿吃拿喝的呀，你是死人嘛？連這麽一句話也不會說嘛？”曹氏當真是看著馮老二就覺得窩囊，從前留在馮家，她也跟著受了一肚子的窩囊氣。
如今既然分家，她就不願意做過去那種受氣媳婦，被人磋磨了。
可就馮老二這副唯唯諾諾的樣子，當真也是說不出什麽有底氣的話來。
馮素微微歎氣道，“娘，算了吧，明個兒您便跟爹爹在家歇著，我自個兒一人也能去賣藕。這事兒有一次就有第二次，有您在家，就算大伯娘他們再來，也免得爹爹急的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