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血海深仇
陽城距離省城便不算太遠，馬車顛簸了一夜，在清晨陽光未升起的時候到了陽城附近，馮素和清語皆是普通婦人打扮，兩人拎著包袱，下了馬車後就跟著清晨進城趕集的人群一起慢慢往城門口走。
清語幾次想扶一把馮素都被她壓了下去，馮素臉色有些白，不時用手捂著小腹，她心裏清楚的知道，這樣折騰，這個孩子恐怕是保不住了，但她還是堅持往城門口走。
城門口有一排士兵駐守，行人來來往往都被這些士兵注視著，稍微有個不對，便會被抓起來，前麵便抓了一個書生模樣的人，那人大喊大叫，被士兵用布捂住了嘴巴帶走了。
清語慢慢上前走在馮素旁邊，低聲道：“夫人，慢慢走，他們不會懷疑道我們身上的。”
馮素咬著嘴唇，點了點頭。
士兵隻看了兩人一眼，便移開視線了，馮素鬆了口氣，額角已經墜下冷汗。
走過城門，清語立刻帶著她走到街邊的巷子裏麵去，馮素撐不住，扶著牆喘著氣坐了下來。
“夫人，怎麽樣？要不然我們先去找大夫吧。”清語怕她肚子裏的孩子出事，急得不行。
馮素輕笑一聲：“傻了不是，我沒事，緩一緩就好了，給我喝點水。”
清語立刻拿了水囊出來，馮素這才接過，巷子轉角處卻出現了一個人影。
清語反應極快，迅速將馮素護在身後，抬腳踹了過去。
那人避的也快，是個穿著綠色衣裳的男子，待人站穩了，馮素這才看見了那人的長相，是一直跟著柳睿的長青。
馮素站了起來，回頭看了巷子口，沒人進來，她又盯著長青道：“你怎麽會知道我們？！”
長青看了眼清語，繼而向馮素拱了拱手：“大人猜測夫人會來，所以讓我在這兒等候多時了。”
“猜測。”馮素冷笑了一聲：“是肯定吧。”
“清語。”馮素扶著牆往後退了兩步。
清語立刻會意，手中出現了一柄中長的劍，緊接著向長青刺過去。
長青目光一邊，立刻用自己劍擋住了，他猛地退後兩步，轉頭對馮素道：“夫人不要動氣，大人說了，他是真心相幫夫人！”
清語一刻不讓，幾個連貫的招式就這麽招呼了上去，長青臉色難看起來急忙說道：“夫人，要是在這兒鬧開了，對您和世子是最不利的。”
馮素靜靜的看著他，輕聲道：“清語，停手，既然柳大人沒想把我們拿出去領賞，那我們也不要得寸進尺了。”
清語聞言，便收回拿劍的手，退了下來。
長青呼了口氣，上前道：“夫人請跟我來，大人在等您了。”
馮素微微點了點頭道：“帶路吧。”
“夫人，真的跟他走？”清語收了劍但還是有些擔心。
馮素看著前麵頭也不回的長青說道：“我記得思行說過，是柳睿讓他回來找人的，柳睿料到思行到不了京城，可以讓思行來找我，他也料到了，我一定會過來，他到底想幹什麽……”
馮素哼笑了一聲：“總歸，不像是幫著那邊，要是幫著趙段立，來迎接我們的就不是長青了，應該是趙段立手下的士兵。”
“夫人說的是。”清語這才放下些心，但還是一路小心照看的馮素。
長青帶著馮素去的是另一個巷子裏的意見院子，院子不大不小，光門看著就挺破舊的，裏麵傳出來一點孩子的吵鬧聲音。
“夫人請進。”長青開了個門縫進去，然後撐著門讓馮素和清語進來。
“這麽多孩子？”清語驚訝道。
馮素在院子掃了一眼，那些孩子紛紛停下手中的東西，抬頭好奇的看著她。
“果然來了。”柳睿從屋裏出來，臉色有些古怪，幾分猜透的了然，幾分深藏的黯然。
馮素站在原地看著他沒說話，清語則是手執短劍站在馮素麵前擋著。
“我是叫你素兒還是夫人呢？”柳睿歎了口氣，讓照顧孩子幾個婆子將孩子帶進屋去。
馮素將清語拉到身後，說道：“該怎麽就怎麽叫，你知道，我來這兒是為了薑澤，有話就直說吧。”
“你……”柳睿的目光一滯：“你有身孕了？”
“是，兩個多月了。”馮素摸了摸自己肚子。
柳睿突然如同泄氣般苦笑了一下：“既然如此，別站著了，坐下來吧，趕了一晚上的路，怕是對孩子不好，我叫人給你熬點雞湯，雖然沒有自己做的好喝，但還是補身體的。”
“你知道的，我不想耽誤時間，我隻想知道薑澤怎麽樣了？！”馮素盯著他。
柳睿再次說道：“坐吧。”
“坐下我告訴你。”
馮素這才坐下來，酸軟的身體也算是放鬆了一下，她顯得蒼白的臉色稍微恢複了一些。
“長青，叫人去熬湯。”
長青點了點頭，往後院去了。
“把你能說的告訴我吧。”馮素看著他。
柳睿無奈的說道：“我會把所有事情都告訴你，我保證這其中，我沒有做任何傷害薑澤的事，素……，夫人，我們應該也算是熟人了，這點信任都不給我麽？”
“我信任過你，在船上，不過你是怎麽做，你自己也知道。”馮素冷聲道。
柳睿低下頭自嘲了一聲：“也對，但這次你還是得信我一次，因為除了我，沒人能幫你。”
“說吧。”
馮素看了眼柳睿遞過來的熱茶，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過了。
“原本我和薑澤都是在收集趙段立所犯罪責的證據，但在收集途中，我們發現他將所有的涉及他做的事的百姓都囚禁起來了，其中大多是婦人和孩子。”
“為什麽會是婦人和孩子，還有趙段立具體犯了什麽罪責？”馮素追問。
柳睿呼了口氣道：“他幫大皇子做事，將百姓的稅收吞了一半，朝廷要的稅收不夠，便繼續壓榨百姓，陽城的百姓不知是誰起了個頭，反抗了趙段立，隨後趙段立手下的士兵，將那些反抗鬧事的百姓都處理掉了，沒人再敢有異議，但那些人的家人，還是得繼續住在陽城，在血海深仇裏繼續生活，因為他們大多都是那些人的妻子和孩子。”
“一群老弱婦孺什麽也做不了，最後成了趙段立威脅薑澤的重要武器。”
馮素皺眉問道：“那這些孩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