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可否平安
“夫人醒了？”香茗的剛端來了一盆熱水給馮素擦身子，便見她眼簾顫動，慢慢睜開。
馮素意識不清，眼睛睜開了，先是白茫茫的一片，隨後才漸漸看清楚了人。
“大夫說夫人是生產虛弱，好好養一個月就好了，你看小世子多可愛啊。”香茗輕聲說著，將馮素迷茫的眼睛引到剛出生的孩子那兒去。
軟綿綿的，原來便是這個孩子。
馮素撐起身子，半趴著細細的盯著這個從自己肚子裏呆了將近九個月的肉團子，疲憊的麵容露出一抹淺笑：“怎麽皺巴巴的。”
“剛出生的孩子，沒兩天就漂亮了。”香茗笑道。
“我身上不舒坦，可以洗澡麽？”
香茗遞了溫熱的帕子過去：“這可不行，夫人忍忍吧，大夫說剛生完孩子不能受涼，奴婢都給夫人擦拭過了，不髒了。”
馮素無奈再次躺下，隨後似想到什麽，便道：“清語呢？”
香茗抿唇道：“清語去給夫人熬藥了，夫人有什麽事，問我就可以了。”
“你怎麽知道我要問什麽？”馮素皺眉道。
“生產的時候，清語說了謊話，其實……世子那邊沒有消息傳回來。”
馮素歎了口氣：“我知道，不過也多虧了她，我才能平安生下這孩子。”
香茗坐在床邊：“夫人別著急，筆書已經傳信給世子了。”
“好了，不用安慰我，我沒事。”馮素笑了笑，又看向孩子問道：“我沒有奶水，可找了乳娘了？”
香茗忙點頭：“那都是老夫人一早就安排好的了，都是身世幹淨清白的人。”
“好。”馮素舒了口氣，伸手摸了摸孩子，安心一笑：“有你在，你父親定會回來的。”
“夫人要不要再睡會兒，奴婢將小世子抱去給乳娘。”香茗整理好屋子，幫馮素將被褥蓋好。
馮素確實沒精神，便讓她去了。
她原本身子底便差，養了十多天才恢複過來，洗澡之後頓時神清氣爽了不少。
這十多天，那奶娃娃便軟潤可愛了許多，偶爾黃冰言過來還能被他逗得笑個不停，就連薑武那麽嚴肅的一個人，看著孩子也軟了不少。
轉眼便到立冬，京城的天氣冷得很，馮素還沒出月子，黃冰言讓人送來不少銀絲炭讓香茗在屋裏燒著，怕寒風傷了馮素的身子。
馮素倒覺得還好，偶爾屋裏太熱，總要開窗通通風，香茗和清語便百般攔著她，她也無奈隻好商量著開個小縫讓屋裏別那麽悶著。
快足月的孩子，總咿咿呀呀的叫嚷，馮素也喜歡孩子，坐在那兒光是逗孩子便可以逗弄一天。
雖然她嘴上不說，但人人都知道她念著薑澤，現在身子恢複過來，便立刻叫清語出去打探消息了，那些瞞著她的慢慢的都弄清楚。
筆書也被抓住好一頓問後才說了實話，但也奇奇怪怪的，他說：薑澤被皇上派去嶺南清除匪患了。
但馮素不解，匪患，為何要一個世子帶著軍隊前去清理？！
她也沒有直接問黃冰言，而是讓清語想辦法遞了信給柳睿。
算著日子，馮素也快出月子了，她不在乎這些風雪可會讓她身子受損，熬了這麽久，若是還是什麽都不知，她怕是要瘋了。
於是安頓好孩子，她便換了厚重的衣裳，帶了圍帽坐上馬車出門去了。
還是由後門出去，不與人知道。
自從那日與馮素分開之後，柳睿也是許久不見她了，原本耿耿於懷的執念漸漸放下，但見到馮素的一瞬間還是忍不住心間顫動。
馮素約見他本就是冒了風險，自然不願意多耗時間，開口便問：“你可知薑澤行蹤？”
柳睿愣了一下，皺眉道：“他帶兵出城已經幾個月了，不曾傳回消息。”
“這個我自然知道，今日來求問你，我隻想知道，為何突然要他帶兵出去。”
“這……”柳睿沉默片刻。
馮素越發著急，她帶著鬥篷帽，大半張臉露在外麵，紅唇靜靜抿著，盯著柳睿。
柳睿看著她的樣子，不由歎了口氣：“你還在月子裏吧，我聽說，你剛生了孩子。”
“柳睿，我這時候出來見你，要冒很大的風險，一旦被人看到，就算是一百張嘴我也說不清了。”
“我隻想知道薑澤的處境。”馮素乞求的看著他。
“好，我告訴你，所謂清理匪患清理的不是真正的匪，而是三皇子暗中埋在嶺南地區的勢力，如今三皇子被皇上囚禁關押，大皇子也被禁足，這些嶺南地區的實力不清理幹淨，對皇上而言便是最大的威脅。”
馮素愣了愣，之前在陽城便是三皇子，現在依舊是這些人這些事，她不懂皇室之間明明是至親血脈卻為何可以相互廝殺。
“薑澤，會有事麽……”馮素紅了眼睛。
“夫人不能掉淚的。”清語連忙提醒道。
柳睿不想讓她傷心，但對著她的目光也撒不了謊，隻能如實說：“嶺南現在什麽情況，沒有人知道，但皇上手中的權能否安穩，便是看薑澤可否平安回來。”
馮素心中落了一拍，袖中的手也漸漸收緊。
柳睿緊跟著說道：“夫人現在能做的，便是安心等待，萬不要像陽城那次一樣再冒險了。”
“是，我知道。”馮素半天才回話道。
“如今京城大雪，偏遠低於更是風雪不斷，百姓又要受苦了。”柳睿歎了口氣，轉身道：“你趕緊回去吧，這會兒雪停了些。”
“多謝你。”馮素便不多留，立刻上馬離開了。
上了馬車，清語便立刻塞了一個手爐給馮素，馮素也接過了，她心裏不平穩，隻垂著眸子盯著凍得發紅的手指，直到馬車停在了侯府後門，才回過神來。
而回府之後，第一句便是同香茗說：“我要繼續做生意了，之前那些做餅的模具還能找出來麽？”
香茗被她說的一愣，反應過來後立馬去倉庫裏翻了出來。
其實馮素在省城和馮家灣那一帶的生意一直有贏錢賺入，但因為這段時間的事，她沒有閑心去管理那些錢財，便一直那麽放著，如今正好用起來。
就像柳睿說的，她不能再像陽城那次一樣的去冒險，如今她有了孩子，還未足月，更何況這次的情況與陽城那次不同，她就算去了嶺南也幫不上什麽忙，恐怕還會給薑澤添麻煩，如今最好的便是在京城等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