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不一樣的抉擇4
一語落,周圍再次陷入一片靜寂。
微抬眸,袁修月睜大了雙眼,幾乎不敢置信的仰望著頭頂上方那個一向殺人不眨眼的男人,心頭忍不住輕輕一動,感覺到身體下方,體力有限的謝長生,正做垂死掙紮,她的視線,冷冷向上,想要尋到南宮灝淩那張俊美儒雅的臉龐,但是隻片刻,她便失望了!
夜色太黑,她……看不到他!
無奈苦笑,她冷冷凝望著獨孤辰,不做任何掙紮,隻隻任自己的身子一點點的往下沉:“獨孤辰,你放手吧,如此這般,若丟了性命,你又是何苦?我與你,終究不是一路人……”
“是不是一路人無所謂!我不在乎!”
喘息著,輕笑一聲,獨孤辰以隻有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低低歎道:“你曾問過我,可有真心去待過什麽?如今我便告訴你,你……袁修月,是我今生唯一真心相待的人,我不管你是否心有所屬,我隻知道我喜歡你,也許,從那日在麗山寺院第一次見你,我便在心中有了你,所以在聚仙樓時,即便你易容成龍出岫,我卻仍舊不受控製的愛上了你,出岫……算我求你,我好不容易才能真心去對待一個人,你不要那麽殘忍,別讓我又變成一個冷情的人!”
“王爺!”
獨孤辰的聲音,雖不算大,對之餘習武之人,若離得近了,仍能聽清他的話語。
聽到他的話,雷洛聲音嘶啞的輕喚他一聲,便在不做聲,隻竭力抓住獨孤辰的手臂,但即便如此,他卻不敢讓南宮灝淩向上拉拽自己,因為他深知,若在眼下這種狀況下,兩種力量同時拉扯,他拽著獨孤辰的那條手臂,勢必力量會有所減輕!
他怕……
他怕他一不小心,鬆了手……
但,即便如是如此堅持,那一塊塊崖壁上凸起的尖石,卻磨破了他的手臂,劇痛襲上心頭,溫熱的血液,順著手臂直流而下,亦然讓他握著獨孤辰手臂的手,稍稍鬆動。
“王爺!”
雷洛受傷的手臂因無法承受下方三人的重量,而開始劇烈的顫抖起來。
“放手!”
意識的情況危急,袁修月再次出聲,仰頭深深探進獨孤辰的眸子,緩緩舉起另外一隻手,她想要掙脫他的手掌。
“不!不可以!”
瞳眸怒睜,獨孤辰緊咬著牙關:“你這個女人,別對自己也那麽殘忍,好……不好!”
語落,他驀地抬頭,朝著上方的南宮灝淩大喊一聲“南宮灝淩,你想辦法!”
說時遲,那時快,他才語音剛落,懸崖之上一直跟隨在袁修月身邊的影子,竟拾起方才南宮灝淩繃斷的繩索,一半遞到自己哥哥的手裏,一半握在自己手中,唰的一聲,抽出腰間長劍,她腳尖一點,自懸崖上跳下。
“娘娘!”
伴著崖下呼嘯的風聲,影子想要伸手去斬落謝長生的手,卻礙於他太過狡猾,一直不停晃動,加之夜色太黑,害的影子怕誤袁修月,一時間不能下手!
“給我!”
聲音前所未有的堅定,袁修月對影子伸出手來。
見狀,影子沒有絲毫猶豫,便將長劍遞了過去:“娘娘小心!”
“今日他若不似,便是我亡……獨孤辰你抓牢了!”
喘息著對獨孤辰如是說了一聲,袁修月垂眸向下,而後身子猛地一蕩,就在謝長生因慣力而身形外傾之間,袁修月眸色一凜,手起劍落!
“啊——”
緊接著,便有一聲不甘的哀嚎聲在下方響起,而後越來越小……
手下的重量驀地一輕,雷洛心弦一鬆,屏息提氣,他猛地大喝一聲,而後手臂竭力一甩,直將獨孤辰連帶著袁修月一起甩上山巔!
“袁……修月!”
手上,仍舊保持著緊握著袁修月手腕的姿勢,獨孤辰喘息著,輕動了動自己摔到生疼的手臂:“你沒事吧?”
“月兒!”
不等袁修月應下獨孤辰的問話,南宮灝淩便已然上前。
跪身在地,驀地將她擁入懷中,他身心皆顫的緊蹙著眉頭閉了閉眼:“你嚇死我了!”
“還好……”
於火光中,凝著南宮灝淩俊逸的麵龐,漸漸的,隻覺視線越發迷離,袁修月唇角輕牽了牽,靠在他的胸口道:“有驚無險……”
話,甫一出口,原本就身有不適的她,心弦一鬆,整個人便陷入沉沉的昏厥之中!
她好累!
真的好累!
再沒有一絲力氣,繼續堅持下去了……
“月兒!”
見袁修月昏厥過去,南宮灝淩驚呼一聲,作勢便要攔腰將袁修月抱起,但他才剛要抱著她起身,卻見獨孤辰的大手,仍然緊握則她的手腕,一直都不曾鬆開過!
“王爺!”
輕晃獨孤辰精疲力竭的身子,雷洛睇了眼他緊握袁修月的手,不禁輕聲道:“離後受了驚嚇,該回去休息了!”
聞言,獨孤辰的身子微僵了僵!
怔怔抬眸,凝著袁修月雪白如紙的臉色,他手指微縮,終是有些僵滯的鬆開她的皓腕!
“今日,嶽王的大恩,南宮灝淩記下了!”深深的,凝望獨孤辰一眼,南宮灝淩薄唇一抿,抱著袁修月起身,回眸又看了諸葛珍惜和軒轅煦一眼,他不曾言語,快步朝著離國中大帳所在的方向行去。
看著他們離去的身影,獨孤辰眸華微垂。
輕抬手,看著自己猶在顫抖著的手掌,憶起方才袁修月墜崖之時,他渾身上下那種身心都在顫抖的感覺,他麵色微變,隨即緊蹙著眉頭,用力抹了把臉,顫聲說出了一句,雷洛過去從不曾從他口中聽過的話語:“雷洛,本王累了,走不動了!”
聞聲,雷洛心頭微動。
在獨孤辰身前單身跪地,他輕聲道:“屬下背王爺回去!”
若是在以前,獨孤辰一定不會當著眾人的麵讓雷洛背他回去,因為……他是嶽王,是那個頂天立地,總是高高在上的嶽王!
但是今日,他卻什麽都未曾說過,隻眸色微暗的掃了眼雷洛寬闊的背脊,便伏在他身上,由著他將自己背回南嶽大帳!
“皇上……”
目送雷洛背著獨孤辰遠去,諸葛珍惜眸色深邃道:“我一直隻道,這嶽王從來冷血無情,如今卻見他……好像對月兒,用情很深!”
聞言,軒轅煦眉心輕皺,苦笑道:“越是冷情的人,若是動了情,便越是癡情,嶽王獨孤辰,才智過人,堪堪全天下最好的女子,能夠讓他若此,便也就意味著,無憂的妻子,雖貌不驚人,卻也該風華絕代!”
“她確實是個極特別的女子。”
回想著與袁修月短暫相處時的情景,諸葛珍惜輕歎一聲道:“隻可惜她已有了無憂,而嶽王於她,縱然落花有意,卻是流水無情!”
聽到諸葛珍惜的話,她身前的軒轅如月,不禁微抬了抬眸:“皇伯母,你們覺得他可憐麽?”
聞言,諸葛珍惜黛眉微蹙,低眉看著小小如月:“如月覺得呢?”
“如月覺得他不可憐!”
輕輕搖頭,軒轅如月嬌俏的小臉上,露出一抹癡迷的深情:“如月覺得,這位王叔……他方才為救自己心愛的女子,可以舍身跳崖,真的很有魄力,也很迷人!”
看著軒轅如月小小的人兒,聽著她少年老成的話語,諸葛珍惜和軒轅煦相視莞爾。
但是一笑之後,他們卻是輕輕一歎,而後雙雙抬步,也朝著離國大帳所在的方向行去。
方才,在麵對抉擇之時,南宮灝淩和獨孤辰,做出了截然不同的選擇。
南宮灝淩不選袁修月,並不代表他不愛他,而獨孤辰……同樣愛慘了她……
……
離國大帳。
睡榻之上,袁修月頸部的上已然包紮,此刻的她,仍舊雙眸緊閉,一直昏昏欲睡。
榻前,王太醫老眉深皺,神情凝重,正一手捋著胡須,一手與她診脈。
須臾,見他診脈結束,收起腕墊,南宮灝淩不禁急忙出聲問道:“王太醫,月兒現在怎麽樣?”
“皇上放心吧!”
對南宮灝淩輕恭了恭身,王太醫含笑說道:“皇後娘娘本就身子虛弱,加之今夜受了驚嚇,一時氣血不穩,這才會陷入昏迷,不過無妨,娘娘身上的殘毒未見發作之勢,腹中胎兒脈象也很平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