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大殿對峙1

  隻見姬恒一路腳步匆匆的上了雪丘,站在暖閣窗前的袁修月心中便陡然升起一種不祥的預感!


  再看到南宮灝淩和南宮蕭然皆都麵色冷峻的下了雪丘朝著行宮而來,她心中更加篤定,朝中一定發生了大事,否者他們二人的神情,不會如此冷峻沉重!

  隻是,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呢?!


  時候不長,兩人回到行宮。


  遠遠的,見袁修月站在暖閣窗前,南宮灝淩的深邃如海的眸子,不禁微眯了眯。


  見他看向自己,袁修月心神一凜,不禁展顏便是一笑。


  深凝著她臉上的笑容,南宮灝淩心中暗暗沉吟,腳下步伐卻未曾停過。


  自外而入,甫一進入暖閣,他抬眸看了袁修月一眼,便快步來到袁修月身前,輕擁著她的肩膀,轉身對汀蘭吩咐道:“去與娘娘準備大氅!”


  聞言,袁修月微微一怔!

  而尚站在門口的南宮蕭然則眉頭一皺,輕聲問道:“皇上要帶月兒下山?”


  “嗯!”


  緊皺著眉頭,南宮灝淩轉睛看向袁修月,“朕隻有把她帶在身邊,心裏才會覺得踏實!”


  那些人,不是要害她麽?


  他倒想要看看,他們如何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對她下手!

  還有……他此刻才恍然,她有多想讓他帶著她走!


  “可……”


  汀蘭有些擔憂的看著南宮灝淩,凝眉問道:“皇上如今,不是獨寵虞美人麽?若此時走到哪裏,便將皇後娘娘帶到哪裏,豈不是自相矛盾,說不通了麽?”


  聞言,南宮灝淩哂然笑道:“如今的形勢,這虞家還真是有夠麻煩,不過……在虞秀致給你毒藥之時,她寵妃的地位,便已注定不保,如今太後徹查此事,最晚這一兩日,她們虞家,便該腆著臉來求朕!”


  聽他此言,袁修月不禁心中咯噔一聲!抬眸迎上南宮灝淩的視線,她有些懵懂的問道:“皇上,如今朝中形勢如何了?”


  “對於朝中形勢,月兒很好奇麽?”


  眸光微閃了閃,卻終是一柔,南宮灝淩輕抿了抿唇道:“天下大事,有我和王兄他們即可,你不必太過擔心!”


  “我……”


  眉頭微蹙著,袁修月張口欲言,想說自己其實並不擔心,但南宮灝淩並未給他機會,便轉身看向汀蘭:“朕現在急著下山議政,還不趕緊的與皇後娘娘去取了大氅!”


  “奴婢這就去!”


  心下一顫,汀蘭急忙應聲。


  待汀蘭急匆匆的從寢室裏取了大氅出來,南宮蕭然也已然戴上麵具,換好了衣裝。瞳眸之中,水光微閃了閃,她急忙上前將大氅與袁修月穿上,並將大氅上絨白的雪帽她戴好,這才與南宮灝淩一起扶著她出了行宮,隨即登上龍輦。


  不曾停留,龍輦駛離行宮,順著被雪地覆蓋的山路,一路蜿蜒而下,直往夜溪宮所在的方向駛去。


  也就是在龍輦之上,袁修月方才從南宮灝淩和南宮蕭然的對話中聽出些許端倪。


  如今,離國內亂仍在繼續。


  但邊關,卻出事了。


  誰也沒有想到,就在三國峰會才結束短短幾個月的時間裏,前些日子裏,在離國與南嶽接壤的邊境區域,竟忽現十萬南嶽精兵,對離國疆域虎視眈眈!

  南嶽,一直對離國和楚國,都存在覬覦之心。


  但袁修月隻道獨孤辰不惜一切代價,才得以讓三國峰會重新召開,如今即便離國內亂,他也該遵守盟約,但事實卻證明,她錯了……因為南嶽,如今已對離國大兵壓境!


  為這個消息,也讓她一時之間,心驚肉跳之餘,卻有心生疑問。


  想來,現在離國的形勢,該正處於內憂外患之時。


  而獨孤辰……他雖素以謀略聞名,但果真是個背信棄義之徒麽?!

  想到那個俊美的如妖孽一般的男子,袁修月低眉斂目的靜靜絞著手裏的帕子,心中思緒紛舞,一直都不曾出聲……


  ……


  剛下過雪地山路,雖灑落熔鹽,卻仍舊濕滑,進而影響了龍輦行進的速度。


  大約在一個時辰之後,龍輦終至夜溪宮外,緊接著便聽姬恒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啟稟皇上,夜溪宮到了!”


  “嗯!”


  緊抿薄唇,南宮灝淩對袁修月伸出手來:“月兒,隨朕下輦吧!”


  “好!”


  微微抬眉,對南宮灝淩輕勾了勾唇,袁修月將自己柔軟無骨的小手,置於他略帶薄繭的大手之中。


  見狀,南宮蕭然眸色微深。


  而南宮灝淩則輕抿著薄唇,拉著她一起身。


  出得龍輦,仰頭看著石階之上,那在陽光下耀眼的夜溪宮三個燙金大字,袁修月心下喟歎一聲,作勢便要抬步向上。


  但,她的繡靴,尚不曾踏上石階,便忽覺腳下一輕,自己竟被南宮灝淩攔腰抱起。


  “啊——”


  輕啊一聲,袁修月有些驚惶的伸手摟上南宮灝淩的脖子,隻微微抬眸,便望進南宮灝淩如深潭一般的瞳眸……心下一顫,她麵色緋紅,緊咬著朱唇喚道:“皇上,我能自己上去!”


  “這裏台階很多,朕抱著你上去!”


  低眉深凝袁修月一眼,南宮灝淩不容袁修月說出拒絕的話語,便當著眾人的麵毅然抬步,一步步向上而去。


  看著兩人緩緩而上的身影,南宮蕭然淡淡一笑,便也就沉穩邁步,跟了上去。


  隨後姬恒和汀蘭,也連忙跟上。


  禦書房中,炭爐燒的正熾,房內和暖溫煦,仿若春日。


  袁修月和南宮灝淩進來之時,賢王南宮灝遠正坐在自己平日常坐的座位上批閱著奏折。


  見幾人進得房來,他放下朱筆,起身拱手恭身:“臣參見皇上,參見皇後娘娘!”


  “王兄平身!”


  俊眉緊攏著,對南宮灝遠淡淡出聲,南宮灝淩徑自抱著袁修月一路向裏,直至進入毗鄰禦書房的暖閣之中。


  這間暖閣,設在禦書房之後。


  裏麵桌椅齊備不說,還擺有一張可供兩人就寢的錦榻。平日裏,如果南宮灝淩批閱奏折累了,亦會在此小憩片刻,而今日,這裏正好可以當作袁修月的容身之處。


  小心翼翼的將袁修月安置在錦榻之上,南宮灝淩深凝她一眼,對她輕輕說道:“我去與王兄商量政事,你先暫時在此歇息片刻。”


  聞言,袁修月乖順的輕點了點頭:“我沒事,皇上趕緊去吧!”


  見她點頭,南宮灝淩輕牽了牽嘴角,而後微微抬眸,看向一邊的汀蘭,“好生照顧皇後!”


  “是!”


  恭身應聲,汀蘭對他垂眸福了福身。


  南宮灝淩離開暖閣之後,袁修月眉頭輕輕一皺,並未老老實實的在錦榻上歇著,而是立即起身下榻,行至暖閣門口的椅子前坐好,透過鏤空的隔窗,仔細傾聽著禦書房裏的三個大男人的談話。


  ……


  禦書房裏。


  南宮灝淩高坐禦案前,賢王南宮灝遠坐於他左下方,此刻帶著麵具的南宮蕭然則於房中淩然而立。


  “王兄!”


  微轉過頭,南宮灝淩目光冷冽,轉頭看向左下方的南宮灝遠:“對今日形勢,你有何看法?”


  “咳咳——”


  忍不住輕咳幾聲,南宮灝遠蹙眉搖頭,氣息略有不穩:“雖說南嶽已然大兵壓境,但他們此刻尚在嶽國境內,一直不曾越過我離國邊境,既是如此,我們便該稍等一等,以不變應萬變,且看看南嶽那邊,到底意欲何為!”


  聞言,南宮灝淩不禁嗤笑一聲!

  “如今天下,離國,楚國,南嶽三分,這三國之中,尤以南嶽兵強馬壯,而他們也一直野心勃勃,想要吞並離楚兩國,若非去年春時,月兒在安陽挫敗嶽王,也不會有早前那獨孤辰,一力促成三國峰會!”眸色深沉,他低眉斂目的收起唇邊笑意,冷哂說道:“朕早知獨孤辰狼子野心,卻不曾想這三國峰會才剛過了沒多久,他便又想借我離國內亂之機肆意而動了!”


  “皇上這陣子,一直忙著對付虞家,南嶽那邊的消息,暗線也總是稟報於我……”淡淡一笑,南宮灝遠端起手邊的茶盞淺啜一口,輕聲說道:“據我所知,自那三國峰會之後,嶽王便不曾踏出嶽王府,也不再過問南嶽政事,如今南嶽當家的,真正成了那嶽皇獨孤江!”


  聞言,暖閣之中的袁修月眸色微變了變,一時間心中思忖連連!

  若說,如今調動兵馬之人是獨孤辰,他也許果真如南宮灝淩所言,是狼子野心,要違背三國盟約,趁著離國內亂之際,吞並離國,但……若是那一向喜怒無常的獨孤江,她便有些難以臆測了!

  獨孤江,生性薄涼,且行事狠辣。


  他的思維,並不建立於謀算他人,卻隻顧自己心中想法,是個我行我素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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