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三個男人3

  眸華抬起,見袁修月坐在榻前,他唇角溫柔勾起,但,這抹笑弧並在他看見獨孤辰和雷洛主仆二人之時,便於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微轉過身,迎向南宮灝淩微冷的瞳眸,獨孤辰心下微暗,蹙眉對他恭了恭身:“見過離帝!”


  如今的南宮蕭然,在安氏一族,已然被擁立為新帝。


  是以,此刻他對他的稱謂,仍舊是離帝二字!

  “嶽王免禮吧!”


  淡淡的,應了一聲,南宮灝淩眉宇輕皺:“這一大清早的,你便來到本皇的寢帳,可有重要之事?”


  “沒什麽大事,隻是與出岫送些東西!”


  早已習慣南宮灝淩冷冰冰的語氣,也知他並不歡迎自己,獨孤辰又看了袁修月一眼,這才輕聳了聳眉頭,對雷洛說道:“雷洛,我們走!”


  “是!”


  恭身應聲,雷洛隨著獨孤辰離開寢帳。


  待主仆二人一走,南宮灝淩臉色的冷意,便悉數褪去。


  抬眸看向袁修月,他緩步行至榻前,模仿著南宮蕭然的聲音輕聲說道:“我見你睡的香甜,便不曾叫醒你,如今已然過了巳時,可覺得餓了?”


  “是有些餓了!”


  不曾去懷疑過眼前之人的身份,袁修月對南宮灝淩輕笑了笑,秀眉微蹙著看向他:“獨孤辰此來,其實是為了救我,先生為何對他態度如此冷淡?!”


  聞言,南宮灝淩冷笑了笑。


  “你怎麽不說,那忘情蠱毒是出自南嶽?如若不是他們獨孤一脈,你也不會身中劇毒了!”語氣微冷的如是說道,迎著袁修月晶晶閃亮的星眸,南宮灝淩心思微轉,淡淡說道:“自那次在麗山之上他一再強迫你我,我便對他沒什麽好印象!”


  “先生好小氣!”


  忍不住輕笑了笑,袁修月抬眉望向南宮灝淩手裏的托盤:“今日早膳如何?”


  見狀,南宮灝淩將手裏的托盤置於矮桌上,用筷子夾了些小菜拌在粥碗裏,在用湯匙舀了一勺清粥,送到袁修月嘴邊:“你身子不好,不適合太油膩的飯菜,我問過行營裏的軍醫,他隻道清粥小菜便是最好!”


  從不從想過,眼前之人,便是自己心愛之人。


  袁修月笑凝與南宮蕭然如出一轍的南宮灝淩,對他輕搖了搖頭:“先生還是讓我自己來吧!”


  說話間,她輕輕抬手,接過他手裏的粥碗和湯匙,舀了一勺送到嘴裏。


  清粥入口,一股奇怪的滋味彌漫舌尖,袁修月的俏臉瞬間揪起。


  一直在觀察著她的反應,南宮灝淩不禁輕聲問道:“怎麽了?”


  “沒什麽?”


  看了眼手裏的粥碗,袁修月微頓了頓手,而後又舀了一勺喝了。


  邊和,她還邊在心中暗自感歎。


  今日,這做粥的廚子,該好好謝她。


  否則,指不定要如何重罰呢!


  在她身邊,南宮灝淩一直深凝著她喝粥的樣子,視線從不曾離開過分毫。


  被他炙熱的視線瞧得有些不自在,袁修月輕咳一聲,將口中清粥咽下,對他凝眉問道:“先生沒有政事要忙麽?”


  “沒有!”


  直接搖頭,南宮灝淩輕笑著說道:“今日開始,我有大把大把的時間陪著你!”


  聞言,袁修月不禁被剛剛入口的清粥嗆了一口。


  “咳咳——”


  抬起手來,一下下的輕撫袁修月的後背,南宮灝淩緊皺著眉頭,淡淡說道:“你慢些,又沒人跟你搶!”


  微垂眸華,見她的唇角,沾了些許粥漬,他不曾多想,在袁修月的注視之下,以拇指撫過她的唇。


  因南宮灝淩親密的動作而微微一滯,袁修月眸色微斂著,又輕咳了兩聲,脹紅著俏臉,將頭轉向一邊。


  見她如此,南宮灝淩薄唇輕抿。


  伸手接過她手裏的粥碗,他輕笑著說道:“還是我來喂你吧!”


  “不用!我吃飽了!”


  袁修月眉頭輕蹙了蹙,躲過南宮灝淩送到嘴邊的湯匙。


  看著她蹙眉轉頭的模樣,南宮灝淩倒也不惱!


  將手裏的粥碗放在矮桌上,他將自己的大手攤開,凝著手掌上的一片不正常的紅色,他不禁輕歎一聲:“我從不曾與誰熬過一碗粥,今日這是第一次,為此還燙傷了手,卻不想這喝粥的人,卻沒什麽胃口……”


  聞言,袁修月心頭一顫!

  回眸凝向他的微紅的手掌,她心下微窒了窒,旋即不悅蹙眉:“行營之中,難道就沒夥夫了麽?何以你親自下廚?”


  凝著她眉頭緊蹙的樣子,南宮灝淩如沐春風的笑著:“夥夫當然有,但我……卻想親手給你做!”


  “你……”


  迎視著他臉上溫潤如風的笑容,袁修月的心神,竟出現了短暫的怔愣。


  莫名的,心間湧起一股痛意,她驀地轉身,蹙眉說道:“先生,我曾所過的,你不要對我這麽好,你這樣做,隻會讓我覺得有負擔!”


  聞言,南宮灝淩心情大好!

  輕歎一聲,他自榻上起身,在她身前緩緩蹲下,抬眸望進她略帶驚惶的眸海:“我對你好,並無所求,你不必有所負擔!”


  聽到他的話,袁修月的心,竟然驀地又是一陣抽痛!

  這,不正常!

  深凝著眼前這張她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俊臉,袁修月凝眉抬手,想要撫上他的臉,卻見南宮灝淩先她一步站起身來,語氣淡淡道:“如今母後和你父親都已然知道你的真實身份,待會兒你便把臉洗了吧!”


  “呃……”


  心間的痛意,於頃刻間煙消雲散,袁修月輕眨了眨眼,點頭應聲:“好!”


  坐身銅鏡前,袁修月取了藥水,將臉上的易容膏緩緩洗去。


  片刻之後,本該屬於袁明月的那張清麗容顏不複再見,袁修月那張平凡中帶著些許別樣風韻的麵龐,卻是躍然鏡上。


  站在她身後,深凝著鏡中女子憔悴的容顏,南宮灝淩輕勾了勾唇角,眸色幽暗不定:“月兒,你瘦了好多!”


  於鏡中迎上南宮灝淩的眸,袁修月翩然一笑:“先生不覺得,能活著於我而言,便已然很奢侈了麽?”


  聞言,南宮灝淩的眸色,不禁又是一深。


  扶著袁修月的肩頭,將她轉過身來,他深凝著她的俏臉,神情款款道:“不管你變成什麽樣子,在我眼裏都是最美的……”


  心下,驀地又是一動,袁修月迎著南宮灝淩的視線,眸光微微閃爍。


  靜靜的,與她對視了許久,南宮灝淩眸色含笑,剛要出聲,卻聞安太後的聲音,在帳外響起:“杜生,你與哀家讓開,哀家要見皇上!”


  聞聲,南宮灝淩瞳眸驟然收縮!

  “先生!”


  輕輕抬手,袁修月看向南宮灝淩:“是太後!”


  “我當然知道是母後!”


  周身泛起一絲冷意,南宮灝淩霍然站起身來,快速行至帳門處,將帳簾掀起。


  忽然得見自己的兒子,安太後聲音微頓,雙眸之中,盡是激動之意,她輕抖著聲音,朝著南宮灝淩上前一步:“然兒!”


  俊朗的臉上,平靜無波,南宮灝淩看著安太後冷聲問道:“母後執意見朕,可是有什麽事麽?”


  “然兒,哀家昨夜……”


  從來,南宮蕭然在麵對安太後的時候,都是溫和隨性的,但是此刻的南宮灝淩,卻是不假顏色的。


  不知眼前的南宮蕭然,實則是南宮灝淩所扮,安太後隻當,自己的兒子,此刻還在因昨日她對袁修月下手一時,而生自己的氣!


  是以,麵對他不善的態度,她輕啟紅唇,想要解釋什麽,卻不想被南宮灝淩出聲打斷了:“母後什麽都不用解釋!兒臣現在也不想見你,你還是先回你的寢帳吧!”


  冰冷的視線,毫無溫度的掃過安太後雪白的容顏,南宮灝淩眸色冰冷如初,不見一絲溫情!

  “然兒!”


  見南宮灝淩轉身要進入帳中,安太後急忙喚他一聲,抬眸之間,瞥見帳內的袁修月,她麵色微微一滯,眼睜睜的看著眼前的帳簾緩緩落下。


  “先生!我如今沒事,便已是最好的結果!”


  神情有些複雜的看著南宮蕭然,袁修月輕聲勸道:“你對於太後,一直都孝心可嘉,我不想你們母子因為我,而傷害了彼此的感情!”


  聞言,南宮灝淩眸色微緩,卻又無奈一歎!

  安太後,是南宮蕭然的生母。


  念在南宮蕭然,他便該尊她敬她!


  但,昨夜,是她要對袁修月下手,險些要了她的性命,現在,亦是她挑起了安氏之亂,讓離國處於內亂之中,以前,更是她對他的兄長下毒,由此連累他的兄長一生無嗣!

  他對她,做不到和顏悅色!

  接下來的幾日,安氏行營中的氣氛,壓抑到極點。


  經由那日與袁成海出手誅殺袁修月,一連數日一來,安太後每每前往南宮蕭然的寢帳,都會被杜生擋在門外。即便,有兩次她硬闖了進去,卻在對上南宮蕭然冰冷的瞳眸之時,而心神俱顫!

  一晃又是五日。


  這一日一早,阜都方麵便傳來消息,南宮灝淩親率的十萬大軍,已然抵達阜都城外。


  聽聞這個消息,安氏行營中的氣氛,一時間越發沉重了。


  中軍大帳中,南宮灝淩正以南宮蕭然的身份,神情冷峻的聽著袁成海稟報大軍部署情況。


  大帳外,袁修月閑來無事,帶著杜生走走聽聽,竟又來到了行營馬場。


  恍然記起,這幾日裏一直不曾聽人提起過花依依,袁修月轉頭問著杜生:“花姑娘最近可好?”


  聞言,杜生微愣了愣道:“花姑娘前些天跟皇上出了行營,便一直不見回來!”


  “是麽?”


  黛眉輕擰,袁修月心中思慮重重。


  在她看來,以花依依對南宮蕭然的心思,還有安太後要立她為後的心意,她斷然不會離開安氏行營才對。


  就在袁修月暗自思忖之時,一雙繡著鳳鸞圖案的錦履出現在袁修月眼前。


  鳳鸞圖案?!

  睇見眼前的圖案,袁修月心神微斂。


  娥眉依然緊蹙著,她順著錦履一路抬眸,直至與安太後晦暗的視線,於空中相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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