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 大結局19

  “淩兒……”


  撫著南宮灝淩臉龐的手,不停的哆嗦著,鍾太後伸手拂去自己臉上的淚水,卻掩不去那清明的淚痕:“你可知道,為何你的名字,會是淩字?”


  南宮灝淩微微搖頭:“兒子不知!”


  “因為母後名喚靈兒啊,當初送你離開時,母後也已然身中忘情蠱毒,母後害了你兄長,不能再害了你,便唯有將你送到楚國……楚皇對母後,一直有情,若你名為淩,他便一定會善待於你……”


  眼淚再次模糊了雙眼,鍾太後卻笑了,她臉上的笑,慈愛和睦,讓南宮灝淩的心弦,忍不住輕顫了顫:“母後!”


  過去,他也曾怨過,恨過。


  恨他的父皇和母後,竟然如此狠心,把小小年紀的他送到楚國。


  但是現在,他才明白。


  他的父皇和母後,那是為了保護他啊!


  隻是這份疼愛,太深沉。


  深沉到,他到現在,才恍然明白!


  “孩子!”


  雙手捧住南宮灝淩的臉龐,鍾太後盡量讓自己笑,即便她的笑,是那麽牽強,那麽苦澀:“母後知道,如今你跟皇後,隻有一條路可走,你兒時母後沒能陪著你,現在母後會一直在這裏,守著你,陪著你,護著你……”


  “母後……”


  眼中早已熱淚盈眶,南宮灝淩看了眼方才進殿的南宮灝遠和鍾文德,又轉身看著軒轅棠和獨孤辰,今夜……他已然差人去傳南宮蕭然,但他卻在袁修月昏迷之後便沒了蹤影,直到現在都不曾出現。


  關於朝政之事,他早已托付於南宮灝遠,他並沒有什麽可以擔心的。


  他的孩子,日後有袁修月護佑,一定會是天之驕子!

  隻是,事關南宮蕭然,他卻仍然有件事情沒有為他做!

  “母後!”


  深吸口氣,南宮灝淩緊攏著俊眉,對鍾太後語重心長道:“安氏一族,之所以可以徹底清剿,離不了寧王兄的鼎力相助,他為我離國社稷,付出了太多,關於安太後……兒子希望母後可以容兒子放她離宮!”


  似是早已料到南宮灝淩會為安太後求饒,鍾太後的臉上,並沒有太大的不悅和情緒波動。


  “你是意思,哀家明白!”悠悠輕歎,她含笑對南宮灝淩微微頷首:“蕭然那孩子是個孩子!此事母後依你便是!”


  “母後!”


  南宮灝淩伸手扶住鍾太後撫在自己臉上的手,滿是感激道:“兒子待寧王兄多謝母後成全!”


  聞言,鍾太後慈愛一笑,上前擁他入懷!


  許久之後,南宮灝淩離開鍾太後的懷抱,微轉過身,看向龍榻上的袁修月,他步伐堅定的緩步上前。


  褪去外袍,在袁修月身邊緩緩躺落,他視線微轉,看向榻前的王太醫:“開始吧!”


  “是!”


  恭身應聲,王太醫麵色凝重的取了兩把鋒刀,轉身將鋒刀遞給軒轅棠去拿到火前處理,他轉身將一顆藥丸遞到南宮灝淩嘴邊:“皇上,蠱毒過體,必然會跟你體內的蠱種激烈碰撞,如此一來,定然痛苦難耐,這是麻醉散,可以讓皇上暫時扛過今晚……”


  “有勞王太醫了!”


  對王太醫輕笑了笑,接過他手裏的藥丸,南宮灝淩仰頭服下。


  轉頭深凝著袁修月,他深吸一口氣,對王太醫輕點了點頭。


  王太醫會意,挽起南宮灝淩的衣袖,待見南宮灝淩手臂上的那道妖豔的殷紅,他接過軒轅棠遞來的鋒刀,眉頭都不皺一下,霍然下刀,順著那道殷紅,豁開一道傷口。


  於此同時,軒轅棠也沒有閑著。


  隻見她用另外一把鋒刀割開了袁修月手臂上的紅色疤痕,刀落之時,她手腕一抬,將袁修月的手臂置於南宮灝淩的手臂之上,讓兩道傷口相互契合。


  當兩道傷口相接,似是有著某種引力一般,袁修月手臂上的殷紅,漸漸褪去,反觀南宮灝淩的手臂上那道妖豔的紅色,卻越發明豔。


  隨著蠱毒如體,南宮灝淩隻覺自己的體內,像是有兩把火在碰撞燃燒一般。


  那種火熱的感覺,讓他覺得體內不停燒灼,劇痛難忍。


  但,即便如此,他卻仍舊堅持著,直到許久之後,袁修月手臂上的傷痕,淡道平凡普通,他才欣慰一笑,任自己的思緒,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夏日的陽光,絢爛,刺目。


  但對袁修月而言,這卻是生的希望!

  她覺得自己睡了很久,做了一個冗長冗長的夢。


  在夢裏,南宮灝淩懷抱著她,輕吻著她,陪她一起漫步在薰衣草花海,看那日出日落,讓她幸福一直都不想醒來,但……夢就是夢,無論你醒與不醒,那都是一個夢!


  隻是,這一次在夢裏,她睡的十分恬然,沒有再受到忘情蠱毒的折磨……


  昏睡前的記憶,瞬間回攏,她眉頭緊皺著,驀地,自龍榻上坐起身來,“南宮灝淩!”


  “娘娘!”


  早已在龍榻前等候多時,汀蘭見袁修月醒來,不禁滿臉喜悅之色:“您醒了?”


  緊蹙著眉頭,看著眼前的汀蘭,袁修月劇烈的喘息著,想到南宮灝淩,她輕撫胸口,卻沒有感覺到一絲痛楚。


  現在,想起心愛之人,她的心不再痛了。


  這也就表明,她體內的忘情蠱毒,早已不複存在!

  隻是……想到南宮灝淩為了她,在自己體內種下了忘情蠱種,她緩緩抬起自己的手臂,瞥見手臂上的繃帶,她臉色慘白的哆嗦著了下身子,急忙起身攫住汀蘭的雙臂,不停的用力搖晃著:“汀蘭,你告訴我,皇上是不是與我渡過毒了?他現在人在哪兒,是不是毒發了?”


  他毒發了!


  一定是的!

  否則他絕對不會不等她醒來。


  “皇後娘娘!”


  伸手扶住袁修月的香肩,汀蘭凝眉說道:“皇上確實為娘娘渡過毒了,但皇上現在隻是虛弱一些,其他的一切都還好!”


  “謝天謝地,一切還好!”


  雖然,知道南宮灝淩如今身體狀況一定很差,但聽聞汀蘭的話,袁修月仍是喜極而泣,伸手擦去眼角的淚,她一臉急切的出聲問道:“皇上呢?他現在在哪兒?我要見他!”


  “皇上在稷山!”


  伸手撫去袁修月臉上的淚水,汀蘭有些牽強的扯了扯唇角:“皇上說忽然很想去看薰衣草花海,今日一早便去了,隻道娘娘若是醒了,便過去找他!”


  “我這就去!”


  急忙應聲,袁修月顧不得洗漱,隻隨便穿了件衣裳,便動身趕往稷山。


  待袁修月乘坐輦車離去,一直隱於暗處的獨孤辰和鍾文德緩緩步出。


  現在,南宮灝淩正在生死關頭徘徊,袁修月的靠近於他而言,是心的解藥,卻也是身體的毒藥。


  “唉……”


  目送輦車遠去,獨孤辰深深的,歎息一聲,目光悠遠道:“蠱種未成,便渡走蠱毒,南宮灝淩這是在自己的全部愛著她,雖然不太可能,但本皇希望,他可以挺過這一關!”


  聞言,鍾文德眸光閃閃。


  胸臆間,酸楚難耐,他緊皺著眉頭,抬步向前,朝著稷山方向走去。


  看著鍾文德離去,獨孤辰轉頭問著身邊的雷洛:“朕總覺得,自來到離宮之後,似是少了什麽,你覺得呢?”


  雷洛聞言,想了想,輕道:“少了寧王!”


  “對!”


  淡淡一笑,獨孤辰緊皺下眉:“他對出岫情有獨鍾,對南宮灝淩亦忠心耿耿,如今這時候,他最看重的這兩人,正處於生死之間,他卻沒了蹤影……”


  雷洛皺眉沉思了下,問:“皇上的意思是……”


  雙眸微眯,獨孤辰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今日一早,南嶽方麵傳來消息,朕要的天山雪蠶,前陣子被南宮蕭然的人從北域帶走了,如今他若想要雪蠶破冰,便一定在京城最冷的地方!”


  聞言,雷洛眸色不禁大亮:“冰庫!”


  “去查離宮冰庫!”


  斜睇雷洛一眼,獨孤辰沉聲說道:“告訴他,離帝已然替出岫渡毒,如今生死未卜,等著那兩隻蠶蛹救命。”


  “皇上!”


  並未立即行動,雷洛有些遲疑的看著獨孤辰:“南宮蕭然之所以現在不出現,是因為那兩隻雪蠶還不曾破冰,若是雪蠶無法破冰,即便找到他,隻怕也救不了離帝!”


  “無妨!”


  目露堅毅之色,獨孤辰眸中精光閃動:“極寒之下無法破冰,將它們燒開效果也是一樣的,但一定要快!”


  “屬下明白了!”


  重重點頭,雷洛快步離去。


  手搖折扇,輕輕歎息一聲,獨孤辰輕蹙著眉頭,俊美如妖孽的臉上,不禁露出一絲深情的笑容:“南宮灝淩,我可不是在幫你,隻是不想自己心愛的女人傷心而已!”


  稷山之上,紫色的薰衣草,遍布山丘。


  靜靜的,靠坐的華蓋下的藤木躺椅上,南宮灝淩因體內不時傳來的劇痛,而滿頭大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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