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章：比試
小青正胡思亂想著，顧衍蹬著車慢慢跟上來問：“阿姨的病應該不是特別重，有沒有帶醫院去看看？”
小青有些吃驚，她也有心事是沒人說的，現在的顧衍在她的眼裏，應該是最親密不設防的那種，便搖搖頭：“出事那會，家裏特別窮，小姨才上大學，就二舅在上班。”
“之前，他說要買地建房子帶大家一起發財，媽把房子賣了，又用了各種法子把二舅的轉業費，外公留給外婆的養老錢都借去了，還借了不少街坊的錢，給他買地。”
顧衍知道小青的“他”是指杜安國，安南縣這個沒隱私的地方，不管你想不想，平時都聽見不少八卦，大約也知道小青所說的地，是讓杜安國鹹魚翻身的那塊地。
“他在C市買的地，兩年沒動靜，街坊就鬧起來要他還錢，他跑了，留下我媽一個人，不知道他在外麵是混的還是騙的，回來的時候，大家都說他發財了，在那塊地上建起了大的房子，那些房子賣了好多錢，他卻和丘八到了一起，一直不提二舅的轉業費、外婆的養老錢和媽賣房子錢，二舅、小舅一氣之下把他給綁了，還打斷了他一條腿。”
顧衍沒想到杜安國這麽渣，就以這幾年的房價，弄不好最多就是幾套房子的錢就可以還清小青家和街坊的錢：“他真是，至於嗎”
“有的人說是丘八不許他還錢。”
顧衍嘖了一聲，搖了搖頭，不太相信。
“這段婚事，外婆當時是非常反對的，不過怎麽阻止，都沒阻止得了，媽媽為外婆的阻止鬧過幾次自殺，後來還有了我…..，他拋下媽媽和我躲債時，媽媽一氣之下就神誌不清。”
“發病就四處去找他，外婆把媽媽關在屋子裏，一個不留神，她就會跑，二舅、小姨、小舅都被折騰得筋皮力盡，後來街上開了家麻將館，她不知道怎麽就在那裏待住了，終於不四處亂跑了，外婆就求了開麻將館的叔嬸幫忙看著媽媽。”
“那些借錢的人見媽媽這樣，哪裏肯依，天天上門糾纏，外婆就把他的債全扛了下來，這些年斷斷續續地還，後來小姨工作了，一起還，才還得差不多了，現在隻剩下二舅的轉業費了。”
“婚內財產是共同的，債務也是共同的，杜安國欠的錢，可以讓街坊去找他，是離婚的時候沒有分割清楚”顧衍覺得這個杜安國也太不負責了，自己的父親之所以成功，也不會少了母親的人脈助力，父親對母親那是感恩加寵愛，小青的母親為了幫杜安國，同樣舉了全家之力，怎麽換來這麽個下場。
“他們…隻是辦了酒席，二舅去告他，人家說他們的婚姻沒有登記，是不合法的，不受法律保護的，錢是媽媽借的，所以…”
“那也是事實婚姻，也是受法律保護的。”顧衍知道這樣的話隻能安慰人，多少經過法院判下來的勝訴方也未必在事實上能勝。
顧衍忽攆上小青，一把按住小青的車把頭，小青不解地看著顧衍，顧衍盯著小青好一會才說：“我不是杜安國那樣的人。”
小青把頭靠在顧衍肩上，過了一會也很傲嬌地說：“我也不是沈芸秀那樣的人。”
“你象外婆。”顧衍小聲說，“小青說過，我們會長大，一切都會過去的。”
小青點點頭。
沒想到，原以為要下雨的天，結果卻放晴了，顧衍到安南也有兩個月了，終於遇到一節體育課是不下雨的，在S市的體育課都是跟中考體育達標掛勾的，完成那些要考的體育訓練任務，就可以自由活動，一般女同學都會跑回教室寫作業，男同學會組團玩會籃球，倒也想踢足球，隻是S市地價是個天價，哪個學校也沒有那麽大方把那麽大場地給大家做足球場地，顧衍他們踢足球，都是周末自己去租場地。
而安南縣一中，不僅有籃球場，還有一個標準尺寸的足球場，隻是足球場上沒有草坪而已。
最最讓顧衍驚奇的是，體育課居然是練習背越式跳高，這可真是難得。
不過顧衍善於踢足球打籃球，這背越式跳高還真不是他的強項，但這卻是顧遠山的強項，因為以前在學校，顧遠山不參加任何比賽，關筱荷十分生氣，逼著他一定要參加，他選來選去，選了個跳高，還是背越式跳高，結果一跳成名，拿了個第一名，因為整個學校就沒有特別多的人玩這項運動，讓他撿了個漏，他就喜歡上了，顧遠山能喜歡一樣體育運動，哪是多不容易的事，關筱荷自然就暗搓搓地找高人訓練，於是顧遠山每年運動會上都能拿該項第一，而且也真是越跳越好，這也算是他身上不多的一個閃光點。
安南縣一中的體育因為下雨的影響，也並不特別強，學生在體育方麵是遠不如顧衍所在學校的學生，因為這地方多山，學生的耐力還稍好些，爆發力強的體育項目真的是差強人意，所以這背越式跳高，也是新來的體育老師一時的心血來潮，根本就沒人會。
顧衍的運動神經比較發達，體育老師教完，他已經掌握了七七八八，前麵的同學很多都跑過去，然後在杆前停下來，一陣嘻嘻哈哈打鬧著跑開，苟結巴直接把竿推開跑過去，林飛越是越了，隻是一腳就把杆踢飛了。
因為初高中在一所學校，體育課不可避免地是幾個班一起上，見高一老師整個新鮮事，於是都圍攏過來看熱鬧，看見高一九班背越式跳高的各種滑稽表演，笑聲不斷。
寧濤終於成為第一個背越過去的，迎來大家一陣掌聲。
做為總借作業抄的老顧主跳過去了，小青和宋詞自然很給力地鼓掌，鼓得方玉雪老大不高興的，不僅方玉雪不高興，顧衍也挺不高興的，自己的女人給別的男人鼓掌，那算個什麽事呀，今天回去非常好好給這丫頭上上課，振振夫綱什麽的太必須了。
本來顧衍是排在顧遠山後麵，一米九前麵，但顧遠山故意和一米九說話，不跳，
顧衍隻能先跳，他把外套脫下來，於秋甜站在他旁邊，離得最近，很自然伸手去接，顧衍卻把外套扔給了站得遠一些的小青，這讓於秋甜非常沒麵子的，她看了顧衍一眼，然後恨了小青一眼。
顧衍的外套聞上去真的很好聞，和顧衍身上的味道一樣一樣的。小青懶得理於秋甜。
顧衍掌握好助跑的步子，輕輕就越了過去，因為一米五實在不算高，和寧濤一樣換了一陣掌聲，顧遠山沒跳，老師一看有兩個跳過了，很高興，直接把竿伸到一米六。
這個高度，寧濤和顧衍都過了，顧遠山又沒跳。
到一米七的時候，寧濤的左腳掛了竿，顧衍還是過了，有點僥幸，體育老師沒想到還有人能過一米七，便問顧衍：“一米七五怎麽樣？”
連跳過幾次，看小青那張小臉比自己得意多了，就象她跳過去了一樣，顧衍也有點小興奮，咬咬嘴唇說：“試試吧。”
結果一米七五，顧衍又僥幸地過了，體育老師點點頭，把竿升到一米八，這個高度就點嚇人了。
李胖、吳老鬼和一些還算喜歡體育的老師一群吃瓜群眾都圍了過來，吳老鬼發自肺腑地誇：“顧衍這小子可以嘛，成績好，體育也不差嘛。”
小青沒想到顧衍這麽厲害，手都拍紅了，顧衍也沒想到自己能跳到這麽高，不知道是不是為了向小青展示自己比寧濤強得多，運動細胞完全被調動起來了，勁頭滿滿，不過這一跳，他左腳有點掛竿，知道這是最高度了。
就這樣還獲得了一陣掌聲，吃瓜的群眾越來越多。
體育老師便問顧衍：“以不扭傷為原則，一八五敢不敢跳？”
顧衍搖搖頭，顧遠山卻說：“老師，我想試試一米九。”
顧遠山的話引得一片嘩然，顧衍知道顧遠山最好的成績是二米零五，當時顧遠山還沒現在這身高，現在兩人的個頭都明顯有一米八了。
體育老師當然沒想到自己心血來潮的一項教學引來這麽好的結果，自然是雙手歡迎，叮囑顧遠山別扭傷了，把竿升到一米九。
顧遠山把運動外套扔給一米九，很完美的助跑、起跳、背越，幹淨利索輕鬆地越了過去。
顧衍看見顧遠山眼裏的得色，顧遠山真沒有什麽可以超過顧衍的，可以用跳高技壓顧衍，他很爽，可是以前顧衍從來不跳高，那要多氣就有多氣，現在就有多解氣就有多解氣。
體育這種東西越比越有意思，沒人比就沒勁了，體育老師看了顧衍一眼問：“怎麽樣，顧衍要不要試試。”
顧衍想了一下，點點頭，體育老師便說：“要不以扭傷為原則。”
顧衍點點頭，這次他把助跳點掌握得特別好，起跳得不錯，終是越過了一米九，但左腳依舊有點掛竿，那在動作上比起顧遠同自然就差了一大截。
別人不知道，顧遠山卻是知道的，他是有專業老師指點，多年培訓的結果，顧衍卻沒在這項運動上有任何培訓。
最後顧遠山用一米九五完敗顧衍，在安南縣一中也終於一跳成名。
兩人比完，體育課也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