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競價
洪宇被噎了一下，瞪了她一眼：“我沒這個打算，謝姑娘也不必再提。”
“世事無常，萬一你哪天想通了呢，我隨時恭候。”謝萌寶笑著回道。
“娘子你們在打什麽啞謎呢？”齊景睿攬住謝萌寶，略帶敵意地看向洪宇。
這個人怎麽好像和娘子很熟的樣子？
洪宇一驚，險些一個踉蹌：“娘子？他是你丈夫？”
謝萌寶點點頭，淡定地像是沒有瞧見洪宇一臉驚駭的樣子，同齊景睿解釋道：“我不是有個絲綢莊嘛，想請洪少爺幫忙去打理？”
“絲綢莊？就是今天早上來府裏送信那老頭管的地方？”齊景睿也並非什麽都不知道，至少王掌櫃他還是碰上麵了，隻是沒有同謝萌寶提而已。
“那不是有人打理了嗎？為什麽要請他？我看他也不怎麽樣嘛。”
謝萌寶搖頭：“收益不大好，得請個厲害的人。”
這話聽在齊景睿耳朵裏，就變成了洪宇是那個厲害的人，一時間有些不高興，冷哼一聲：“才不厲害呢，娘子不要請他。”
謝萌寶失笑，卻並沒有說要答應。
洪宇見兩夫妻根本沒有搭理自己的意思，也是有些鬱悶，領著他們到了花廳就想離開，卻不想齊鈺凝又纏著自己東問西問，一時半會兒也脫不開身，也隻好坐了下來。
為了保護交易的私密性，約定好的競價地點並不在洪宅，而是在清平村山腳下的一座別苑裏。假幣這一塊兒，何縣令已經暗中送了一些回來，而且在別苑附近已經有不少官差喬裝打扮好，隻等到了時間就將前來購買假幣的人一網打盡。
就算抓不到私鑄假幣的罪魁禍首和布衣男子，能夠抓到這些想要購買假幣的人也算是一件小功勞了。
等到見到洪家父子前來，喬裝打扮的官差們便隱沒到四周，他們不少人也是出身農家，幹起農活來倒也不違和。
“就是這了。”洪宇領著眾人踏進別苑，往堂屋走去。
“倒是個不錯的地方。”謝萌寶環顧了一下四周，警覺地察覺到了一絲異樣，見齊景睿和齊鈺凝似乎什麽都沒有發現也就沒有主動提起。
齊豫自然也發現了，與謝萌寶對視一眼，兩人相視一笑，都默契地沒有說什麽。
堂屋內已經坐了幾位客人，看上去沒有什麽特別的，都是那種丟進人群中就再也找不出來的人。
謝萌寶從遠處粗略掃了一眼，見其中並沒有馬鐮的蹤跡，也沒有太過著急。要麽還沒來，要麽就是不知情，或者是雇人前來了。
看這些人的麵相也不像是能夠買得起假幣的，隻怕後麵的雇主並沒有露麵。
洪宇領著邀著謝萌寶一行人進了隔壁的屋子，讓他們在那旁聽，避免露出了馬腳。
而洪波則大步進了堂屋，與屋內的買主們寒暄了一番後便進入了正題：“諸位也知道最近風聲緊，洪某手上的貨急需出出去，所以才約了眾人到這裏相聚。”
上回官差進清平村抓人的事情並沒有傳出太遠，真正知道洪家父子將假幣上交衙門的人也並不多。因為謝萌寶的提議，洪家父子更是早早地讓人告知了村民將此事不要外傳。
而此次前來的買主並非是清平村之人，所以對於內中玄虛並不清楚。
“聽聞洪老爺手中有五百貫的貨物，我願出三十貫購買。”
“我出四十貫。”
“四十五貫。”
這話剛一落，下座的人便已經爭相報起了價格。
謝萌寶也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景象，通過一扇窗戶便縱覽了堂屋內發生的所有事情。
“二嫂，這馬鐮真的會來嗎？”齊鈺凝也在旁邊看了一眼便失去了興趣，有些煩躁地問道。
“如果他缺錢的話，應該不會錯過這個消息。”謝萌寶心裏沒有什麽把握，但是這幾個想要買假幣的買主怕也不是什麽好東西。
就當是送給何不羞的禮物好了，至少不能讓他白忙活這一趟。
謝萌寶到底是長在習武世家，那些官差隱藏地再好還是沒有躲過她的眼睛。先前何不羞就說要讓人前來，她沒有拒絕，但是也沒有多過問。
堂屋的競價從激烈到平緩並沒有進行太久，畢竟他們都不是真正主事的人，來之前都被交代好了最高的報價。再怎麽高，都不能超過一比五。
畢竟私鑄坊的價格就是這個，如果再高便不用再競價。
原本最多隻需要五十貫就能拿下的貨，最後卻以八十八貫的價格成交。
謝萌寶之前聽說過一些購買比例，但是一般一貫真的銅板就可以換十貫假的銅板，沒想到今天有了競價這麽一出，竟然能夠賺地那麽多。
“恭喜了，請隨管家去領貨吧。”洪波笑著向最好中標的買主道喜，然後起身向餘下的眾人致歉，“諸位，今日就到此為止了。”
“洪老爺若是日後還有貨，可得早日通知啊。”其中一位以一貫之差沒中標的中年男子立馬說道，顯然是打算長期置購假幣了。
“這也不是容易的事情。這批能出完也算是了了洪某的一樁心事了。”洪波見多識廣，自然知道麵對這樣的場合該如何處理，他應對得體，根本沒有一絲值得懷疑的地方。
競價已經結束，被雇傭前來的買主紛紛離開，並沒有留下什麽有用的信息。
前去交錢領貨的也十分謹慎，五百貫貨物裝進了一個大罐子內，請別苑的仆人幫忙送到門口後，就放到了早就準備好的牛車上。
“他們都走了誒？接下去該做什麽？”齊鈺凝眼看著堂屋內的人都三三兩兩離開，著急地走到謝萌寶身邊問道。
謝萌寶不緊不慢地站起身來，說道：“勞煩洪少爺送夫君和小妹回洪宅暫坐。”
“那我呢？”齊豫問道。
謝萌寶問道：“堂哥武功應該還不錯吧？”
齊豫點了點頭。
“那就跟我來。”謝萌寶一腳踏出屋子，朝齊豫招了招手。
齊豫沒有一絲猶豫，抬腳就跟了上去。
留下的齊景睿愣了一下，立馬想要追上去，卻被齊鈺凝拽住了袖子：“二哥，我們聽二嫂的話。”
“玉華！”齊景睿不滿地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