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處置
“妾……妾……”這叫鍾靈怎麽說。
原以為瑾月是為了上午布料的事情來告狀的，可哪裏想到她如此敏銳竟然已經發現了賬目的問題。
剛交給她的時候，她還有些擔心，但是見瑾月一直沒有動靜，她也就放下心來，哪想到她會等到今日才說。
然而鍾靈不知道的是，等過一會兒她想走的時候怕也是走不了了。
因為馬上，趙管家就帶著人來了。
也沒有人再管鍾靈，謝萌寶直接將賬冊拿給了他們，這一核對，問題的根源很快就被查出來了。
是上個月的賬沒有做平。
上個月是誰管家，眾人一清二楚。
問題一下落到了自己身上，鍾靈是想走也來不及了。
“說說吧，到底怎麽回事？”剛才瑾月說的實話，謝萌寶倒是沒有太在意，現在看來瑾月是早就清楚其中關鍵，故意到自己這來揭露她了。
她雖不愛理會庶務，卻也不希望後宅鬧出這種風波來。
總歸是要把事情處置好的。
“這這這……妾不清楚……”鍾靈素日裏話多，到了這時候卻突然吞吞吐吐起來。
“你不清楚？難道上個月不是你管的家？”
“妾算的沒有差，給月姐姐的時候她也沒有說，妾還說了讓她好好瞧瞧的……”言下之意，就是瑾月故意為之了。
瑾月不慌不忙地說道：“初次接手中饋妾多有不明白，拖到今日才發現都是妾的不是。”
左不過是晚些察覺賬目有問題，比起鍾靈遺留下的麻煩，根本算不上。
“那錢去哪兒了？”謝萌寶可不管兩人之間有什麽矛盾，隻想把事情了了，把缺口堵回去，賬目做平就好。
其實鍾靈敢在賬目中做手腳，自然是早有準備，又豈會因為被瑾月察覺而露出馬腳。
隻見她低垂著眉眼，睫毛撲閃撲閃，話語小心：“自打王妃說給後院的妾室們都準備點心，這開支上便大了些……”
這事說起來，卻還是因為鍾靈手下的小丫鬟多拿了一份點心，雲清院子裏的丫鬟叫屈叫到了謝萌寶麵前，謝萌寶隨口說給瀟湘館的瓶子和小六也送去。
此刻鍾靈這麽說，便是想將事情甩鍋到謝萌寶身上。
謝萌寶卻是不信的：“不過兩份點心，就缺了這麽大的口子？”
隻是兩個人的口糧，還不是一日的份例，不過是些點心一個月又能要多少銀子。
瑾月對於此事自然是有所耳聞的，何況這個月的情況也是如此，“王妃不知，這一人一日的份例，一個月下來也需得十五兩銀子。除了王爺和王妃的點心，其餘妾室的都是一月十五兩的份額，這多了兩個人便是三十兩銀子。”
謝萌寶雖掌過將軍府的中饋，但其實並不清楚妾室們的份例情況，也不知道餐食會花銷多少。對於一般人而言，一個月十五兩的點心已經算是很奢侈了，但是在有錢的富商、官員家裏，卻算不得什麽。但那也是主人，妾室、下人的份例的確都不多，全靠主人家的賞賜。
她自是不知自己隨口一說，就讓每月的賬目上多了一筆，但是對於偌大的瑞王府來說，每月多出三十兩銀子的花銷又算什麽呢？
就在鍾靈以為瑾月站在自己身邊時，卻又聽到她這樣說：“不過，這賬目上缺的可不止這些呀，妹妹是不是還漏了什麽？”
原以為能徹底甩鍋給王妃，誰能想到瑾月竟然如此細心，鍾靈咬了咬唇瓣，一臉無措地看著謝萌寶：“王妃……妾實在是不知道了……”
“是嗎？那你再好好算算，月夫人也幫著看看。青夢，去請庶妃過來一趟，讓她也一起瞧瞧。”謝萌寶已經瞧出其中門道，也不多言，直接吩咐下去。
鍾靈心中微顫，麵上卻依舊扮做小白花的模樣，顫顫巍巍地接過算盤和賬冊，當著眾人的麵算了起來。
這不過是做個樣子罷了，在場的哪個又不知道究竟是怎麽回事呢，隻是謝萌寶既然這麽說了，瑾月也沒有多話。
她雖看不慣鍾靈的作態，卻也不想攪和的瑞王府雞犬不寧。別看瑞王妃不管事，可手段未必沒有，到底是將軍府裏出來的，真要動起手來，誰也打不過她。而且王爺對王妃也是極好，出了什麽事怕也是不會站在她們那邊的。
顯然，鍾靈就沒有瑾月看的那麽透徹，隻在腦中盤算著有什麽法子能夠脫身。
然而雲清一來，鍾靈便再沒有什麽可爭辯的了。
不過眾人隻查出了大額的數目對不上，卻也查不出錢的去向。
鍾靈一口咬定說是被人陷害，沒有這回事，更是想甩鍋給庶妃雲清。
謝萌寶自然是不信，這事不算小事，不是罰月例那麽簡單，她親自動手又有些不合適，便叫底下的人動手。鍾靈雖隻是小小的縣令之女，卻也是精細養在閨中的，何時受過這等苦楚，不過三個板子便受不得了。
“……家中托人說缺些銀子，妾不得已，才……才動用了……”汗浸濕了鬢發，趴在長凳上的鍾靈顫著音，要有多嬌弱，有多嬌弱，若是換做男子看到，定然會升起憐惜之意。
“缺銀子？就私自動用府上的銀錢？靈夫人真是好大的膽子！”雲清聽著她承認，想到剛才鍾靈還想構陷自己，連忙同謝萌寶說道，“王妃，你聽，此事真與妾無關。”
事情弄明白了，謝萌寶也不想再留人看熱鬧。
隻讓鍾靈想法子補上銀錢，又扣了一年的月例，更是取締了她再次掌家的權力。
這便算是好的了，換做旁的主母，指不定怎麽打發出去賣了。
謝萌寶與後宅的女人無冤無仇，更不想鬧出人命來，這樣的處置也算是得體合宜。
這一遭，最高興的莫過雲清，鍾靈掌家之際沒少磋磨她，還拿執掌中饋來壓榨她，如今也算是自食其果。
“王妃，這靈夫人怕是以為您不管家便看不懂這賬冊，故意耍計謀呢，真是可惡。”小嬋憤憤地說道。
謝萌寶卻是不放在心上：“能讓她安分些也是好的，走吧，再晚些怕是要留在將軍府用晚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