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古怪的藥味
“不公平？”齊惠帝咀嚼著這三個字，冷哼一聲，“你身為皇子已然不公，由不得你。”
“反正兒臣就是不要太子之位，父皇又為何一定要強加給兒臣？”齊景睿搞不明白其中的彎彎繞繞，隻想將此事盡快解決。
他到現在還沒有想到是因為一副棋局造就了如今的局麵，若真的知道怕也是會後悔去解棋局。
齊惠帝靜默，許久，“你先回去吧。”
“父皇？”齊景睿追問，然而一對上齊惠帝嚴厲又複雜的目光，他又不敢再問了，“兒臣告退。”
齊景睿退出紫宸宮後，齊惠帝坐在禦案前良久沒有動靜。
德公公輕手輕腳地上前收拾禦案旁雜亂的奏折，不敢發出聲響驚擾了麵前的帝王。
“小德子，你說是朕做錯了嗎？”齊惠帝毫無預兆地開口，話語中有著濃濃的疲倦。
德公公渾身一顫，恭敬地回答道：“皇上沒有錯。”
齊惠帝忽而笑了，保養得宜的臉上露出蒼老的皺紋，似乎是做出了什麽決定。
齊景睿離開皇宮後就直奔自己的府邸，還沒有踏進蘅蕪院便已經聞到了一股難聞的藥味。
“娘子，我回來啦！你生病了嗎，怎麽在熬藥啊？”大步踏進堂屋，齊景睿用帕子捂住口鼻四處看了看卻是沒有瞧見人。
撩開簾子卻見謝萌寶身旁還坐了一人，此人他有些印象，是靖國公世子容狄。
“王爺回來了？”謝萌寶起身相迎，到底有幾分心虛臉上不由地帶著笑意。
“容狄你怎麽來了？”齊景睿有些奇怪地望著屋子裏莫名多出來的男人，然後視線就被桌上的首烏靈芝藥膳麵線吸引了目光，“原來不是熬藥啊，是藥膳。”
“王爺用過午膳了嗎？”謝萌寶正要招呼小嬋去小廚房給齊景睿盛一碗，卻見他搖頭製止了。
“這味兒太衝了，我不喜歡。”齊景睿雖然覺得那碗首烏靈芝藥膳麵線色彩搭配的幾位好看，連麵線上鋪滿的食材都擺放的規整好看，但還是接受不了這樣古怪的氣味。
“那讓大胡子送些膳食過來。”謝萌寶點點頭便吩咐道。
容狄起身行了一禮便又落了座，並沒有多餘的話語，就好似齊景睿並未出現一般。
齊景睿原想著回來就同娘子說皇宮裏的事，可偏偏屋裏多出了一個不算熟悉的男人，趕又不能趕，說話嘛又有些變扭，一時間屋裏就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謝萌寶不是個話多的人，但也知道此刻的情況有些怪異，便主動解釋道：“師父先前給帶了些邊境的藥材來，我覺得煮藥膳會很好吃，沒想到王爺竟然不喜歡。”
“藥味多難聞呀，藥膳也不會多好吃的。”齊景睿看著容狄還在慢悠悠地往嘴裏送麵線便覺得心中有些不痛快，但是究竟為何不痛快他也說不上來。
容狄看似動作慢，但是每一口都不小，何況他的注意力一直在碗裏的食物上倒是沒有太過在意齊景睿說的話。
這碗首烏靈芝藥膳麵線滿滿中藥材，靈芝補氣、枸杞、紅棗增加天然甜味，黑木耳、腐竹和豆排增添爽滑口感，再搭配新鮮時蔬，營養均衡，最是合乎他清淡的口味。
廚房很快就送了一份膳食過來，都是齊景睿平日裏喜歡吃的肉食，還準備了一大盤鬆鼠鱖魚，酸甜爽口，齊景睿本該吃得心滿意足，可是一望到謝萌寶和容狄碗裏同樣的首烏靈芝藥膳麵線，他突然就覺得嘴裏的魚肉沒味了。
都怪這該死的藥味。
容狄原本不想早走，奈何齊景睿已經回來，在名義上他隻是謝萌寶的師父、表舅，久留在瑞王府並不合規矩，所以一用完麵線他便宣稱軍營有事離開了。
謝萌寶碗裏的麵線幾乎沒有怎麽動，一聽容狄要離開她便放下筷子，同齊景睿說了一聲便主動送了容狄出門。
“若是有事，讓小嬋傳信即可。”容狄還不清楚昨夜之事的後續結果，心中擔憂忍不住開口囑咐。
“知道啦，師父放心。”謝萌寶莞爾一笑，似乎先前的嫌隙皆是他一人的錯覺。
容狄還想說什麽，可是天時地利人和哪個他都沒有。
“等謝將軍回來，我有話告訴你。”
謝萌寶詫異地抬頭看他，不解地問道：“師父有什麽話便說，為何要等到爹爹回京之後？”
容狄站在長廊下，眼前的場景似乎回到了邊境的時候，一晃又回到了少女豆蔻之際，歲月流淌之快是他難以追及上的。
“屆時你便知曉了。我希望你也早日和離。”肅殺的臉龐上微微動容，冷傲的眼眸中泛出一絲溫柔。
這話說得動人，至少對謝萌寶來說是這樣的。特別是最後一句像是一種隱秘的暗示，似乎和離之後就會有她所向往的日子在等候著她。
她的心微微顫動，臉頰如火燒一般滾燙，可又怕是自己誤會了師父的意思，這一廂情願的情誼錯付了。
這世上多得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的故事。
送走容狄後，謝萌寶神思不屬，走了許久才走回蘅蕪院。望著院子裏的一草一木，她覺得很是為難。
和離的事情越拖越麻煩，可這當口讓她怎麽提。罷了，還是等爹爹回來吧。
“娘子，你在發什麽愣呢？”齊景睿覺得一個人吃飯沒意思隻用了幾口便出來等謝萌寶，卻見她有些失魂落魄地回來。
“沒事。王爺昨夜如何，母妃可有說什麽？”謝萌寶搖搖頭，笑著迎了上去問道。
齊景睿並沒有回答，反而懶洋洋地坐到了院子裏的躺椅上，舒舒服服地躺下，春日裏的陽光正好灑在他俊美的臉龐上，白皙的皮膚宛若透明。
“娘子，我不想當太子，你會不高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