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恨鐵不成鋼
“我知道。”木陶寧緩了口氣,美目闔上複又睜開,剛蘊滿盈盈的淚水全被憋了回去,“這幾日我怕是難入宮,就麻煩玉華了。”
“大皇嫂同我客氣什麽,我自會好好待天陽的。你也要快些好起來。”齊鈺凝點頭答應,說著又揩了些藥膏細致地幫木陶寧塗抹著淤青之處。
“不知皇嫂之後有何打算呢?”謝萌寶望著木陶寧嫻靜的臉龐,很是希望她能夠有勇氣與齊景宣撕破臉皮。這種家暴渣男不要也罷。
木陶寧微愣,原以為謝萌寶和齊鈺凝此番前來隻是單純地看望自己,如今聽她的意思卻好似是想要幫自己。可是她如今的情況並不好,就算身上的傷恢複,以王爺如今對她的誤解和厭惡,怕是隻能堪堪保住王妃之名,別提護住天陽,就連王府女主人的位置怕也快要拱手讓人了。
“我……還未曾想過。”
“皇嫂對恭王爺就沒有一絲恨意?”謝萌寶真是詫異極了。
她雖能想象到大夏女子對男子的依附,可還是不能理解,特別是齊景宣已經將木陶寧欺辱到這種份上了,她竟然連一點要反擊的意思都沒有,甚至還沒有聽到王氏欺負齊天陽時來得激動。
“恨意?”木陶寧一頭霧水地望著謝萌寶,不知她為何說起這樣奇怪的話。
“不是恭王爺昨夜動手打了皇嫂嗎?皇嫂一身傷卻不曾想過任何反擊?”謝萌寶看著她溫婉柔弱的樣子就來氣,“皇嫂不曾想過告訴娘家人嗎?”
就算木陶寧自身氣場不足,無法震懾下人,也奈何不得齊景宣。那木家難道就真的一點表示都沒有,任由自家姑娘被人欺負嗎?
“弟妹誤會了,王爺昨夜是喝醉了酒,一時沒收住手。此事,日後便不要再提了。”木陶寧心中未必不清楚內中緣由,可是被外人這般提起她臉麵也有些掛不住,反而想著借口為齊景宣脫罪。
身為妻者,又如何能在外人麵前說夫君的半句不是呢?
被大夏教條所束縛著的木陶寧並不能理解謝萌寶此時此刻內心的憤怒,比起齊景宣家暴一聲,更令她覺得可悲可笑地是被家暴本人還在為家暴者脫罪。
“既然隻是醉酒誤會,那今日晨起恭王爺同皇嫂道歉了嗎?為何不請太醫還不讓人照看皇嫂?”
字字犀利,如針紮一般狠狠地紮進了木陶寧的心髒。
“王爺萬金之軀如何會說這些……”她心中未嚐不知,隻是自古以來女子命運皆是這般,嫁夫從夫,沒什麽好反抗的。
“看來是我多管閑事了。皇嫂保重,萌寶告辭。”謝萌寶怒極反笑,隻當自己一腔熱血空灑了。說罷,便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
齊鈺凝雖驚駭於謝萌寶的言論卻也覺得她說得十分有道理,見她竟然生氣離開,隻好交代木陶寧好生養身子便匆匆追了上去,至於那藥膏卻是留下了。
“二嫂,二嫂,你走慢些呀!”
謝萌寶一出屋子便往院子外走去,齊鈺凝個子小步子也不大,要追上本就會輕功的謝萌寶那真是很費力氣,隻能在後麵邊追便叫喚著。
好在不等她追上去,謝萌寶自己便停在了院子出口處。不過並不是因為等齊鈺凝才停下來的,而是因為外麵突然多了一群人。為首的是一身穿湖碧色月季花妝花薄衫的嬌美女子,約莫二十,打扮得體,一看便是恭王府裏重要的角色。
謝萌寶正在氣頭上,哪管麵前的女人是誰直想闖出去,卻不想那女人竟然還自己湊上前來,仔細一瞧才想起來這女人就是王氏。昨日午宴她還見過,隻是人多連招呼也沒打上,一時間竟然沒有認出來。
“別擋道!”自己送上門來找死的,她可是真的不管。
“瑞王妃好大的氣性,不過這是恭王府不是瑞王府,瑞王妃說話也不看看場合?你想來便來,想走便走,是當恭王府沒人了嗎?”王氏心中惱火,麵上卻是不顯,反而要坐實謝萌寶擅闖恭王府大鬧的罪名。
“我不去找你,你倒是著急找上門來了,是真當我不敢打你嗎?怎麽說我也是瑞王妃,而你隻是個側妃,論品級你不如我。論家世,我是謝長興之女,而你呢?還需要我多說嗎?”謝萌寶冷哼一聲,手已經摸上了腰際的長鞭,隻等王氏再多說一句便招呼上去。
齊鈺凝聽到門外的爭吵聲,提起裙擺氣喘籲籲地就趕了上去,顧不上喘氣就鄙夷地看了一眼王氏:“王氏你好大的膽子,見到瑞王妃和本公主竟然不跪拜,還敢攔著不讓我們離開!昨夜你潑天陽參湯的事,本公主正要跟你算賬呢!”
王氏雖知道齊鈺凝卻也沒太當回事,畢竟不過是個婕妤的女兒,若不是因為皇室隻有一個公主怕也不會有多受重視,可是再受重視又如何及得上自家王爺呢?
不過麵上的錯她是不會輕易讓人抓住把柄的,像昨夜潑齊天陽參湯的事的確是她有些過於心急了。
“公主要說殿下燙傷一事妾確實有錯,但是妾真的是無心之失,府上的奴仆都可為妾作證,還望公主海涵。”
“好一個無心之失,怕是你故意為之吧。你慫恿齊天驕欺負天陽也不是頭一回了,這回竟然還親自動手。我瞧著你這側妃的位置是不想要了!”齊鈺凝雖然單純卻也不會被這樣幾句話所蒙騙。
“妾實在惶恐,這樣的汙名妾是不願擔的。此事王爺回來自會為妾討一個公道。倒是公主不是親自送殿下回來嗎,殿下此刻人又在何處?”王氏有備而來,二人馬車停下不久,她便已經將情況了解清楚了。原本是不必出麵的,可是想到木陶寧那病懨懨的樣子她就忍不住想要過來瞧瞧。
以木陶寧那軟弱的性子怕是連掙紮都不會,就算有良妃娘娘和木家撐腰又如何,說到底他們根本不會因為一個木陶寧而與王爺離心。這才是她為何敢如此囂張的真正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