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處置
謝萌寶之前不是沒想過找齊景宣談談王氏的事情,可是兩人關係一向不好,上回幾乎是鬧掰了,所以她便想靜觀其變,瞧瞧齊景宣的態度,奈何齊景宣壓根不曾去瞧過齊天陽,甚至根本不曾過問此事。若不是她請徐曉龍和陸橋幫忙散播言論,此時他怕是還覺得什麽都沒有發生吧。
事情到了如今這個地步,是誰都不曾想到的,也是謝萌寶原本不希望的。
世界如此美好,非要搞什麽爭鬥。齊景睿都擺明了不要的太子之位,齊景宣還要上躥下跳。這也罷了,丈夫做不好,父親做不好,可能連兒子都不想做好。
也不知良妃是如何教養出這般兒子的。
“王妃,宮裏傳來消息,王爺和恭王爺在宣政殿外大打出手,被皇上迅捷,還罰了閉門思過。”小嬋急匆匆地從院子裏跑了進來,顧不上喘氣便同謝萌寶稟報。
謝萌寶從沉思中緩過神來,一臉茫然:“打架?王爺打架?沒聽錯嗎?”
“沒聽錯,千真萬確。”小嬋連連點頭。
“王爺人呢?”謝萌寶搖了搖頭,她實在沒料到齊景宣竟然魯莽至此,竟然會在宣政殿外對齊景睿動手,平日裏看著暴躁但也不完全是有勇無謀之輩,怎麽會做出這等事來。
不過比起外界的謠言、禦史台的彈劾也罷,怕是兄弟鬩牆更傷齊惠帝的心吧。閉門思過雖是懲罰,卻也是變相對齊景宣的保護。
“應當在回來的路上了。”
“走,我們去前院等著王爺。”謝萌寶讓小嬋找了些傷藥然後兩人便去了前院候著。
以齊景睿的性子,受了傷怕是不會來蘅蕪院,她直接去前院等才能抓到人。
果不其然,不出一炷香的時間,齊景睿便氣衝衝地回來了,一路人揮退了管家、下人,隻有淩空、虎牙跟在一旁。
正當他拐進院子,就瞧見了坐在廊下喝茶的謝萌寶,下意識用袖子擋住臉,躡手躡腳地往邊上走,心中念叨著:娘子不要發現我,不要發現我……
“王爺回來了,過來坐吧。茶點都讓人上好了,就是茶水有些涼了,小嬋給王爺新沏一壺來。”謝萌寶朝他招了招手,臉上沒什麽表情。
齊景睿腳下一頓,不敢露出正臉,隻用袖子遮麵,小心翼翼地說道:“娘子,我要回去休息了,茶點就不吃了。”
說著,他就腳底抹油想要溜走。
“我給王爺備好了傷藥,王爺不擦藥膏嗎?”謝萌寶站起身來,順手拿起一個瓷瓶,走到齊景睿麵前問道。
“不用,淩空給我上過藥了。”齊景睿自是不願意讓她瞧見自己這副樣子的,可謝萌寶向來說一不二,根本不給他拒絕的機會,扯下他的袖子,露出那張被打的青一塊紫一塊的俊臉來。
“娘子,別看。”齊景睿下意識想去擋,卻不想謝萌寶沒有阻止,而是拉著他走到了桌子前坐下。
“疼不疼?”雖然知道淩空已經給他上過藥了,謝萌寶還是親自查看了一下。
“疼!”齊景睿委委屈屈地撅起嘴,隨著謝萌寶按下去的動作眼淚珠子瞬間冒出在眼眶裏打轉。
他雖然愛賣乖撒嬌,卻也知道男孩子不可以流眼淚的,隻是娘子這麽溫柔,他就覺得越發委屈了。
“疼還跟人打架?不會喊人?”謝萌寶見都塗好了藥,便將祛瘀消腫的藥膏交給,然後將備好的糕點推到他麵前。
“我又不是故意的,是大皇兄說話不好聽。娘子別看我這個樣子,大皇兄也沒落得好呢。”齊景睿肚子早就餓了,將藥瓶貼身收好後便拿起糕點往嘴裏塞去。
謝萌寶卻是不信:“你不會武功,他能被你傷到?”
“娘子別小瞧我,我打落了大皇兄一顆牙齒呢,他現在說話漏風,可難聽了。”齊景睿咬完糕點,又拿起謝萌寶麵前的茶水順了順氣。
“這麽厲害?”謝萌寶還真沒想到,畢竟齊景睿真的是一點武功都不好,齊景宣卻不一樣,好歹能和自己一戰,這兩個人打架,齊景宣竟然還被打落牙齒,真是小看了齊景睿的力氣。
“是啊。”齊景睿傻嗬嗬一笑,卻不想下一瞬就被謝萌寶敲了一下腦袋。
“有什麽好得意的,還不是要閉門思過。”
齊景睿噘嘴,手中的糕點掉落在了桌上。
謝萌寶無奈地幫他新拿了一塊,陷入沉思:“天陽的事情……真的與他無關嗎?”
虎毒不食子,齊景宣應該不會動這種手吧?隻是他既不關心天陽又不去看望,怎麽看都是個不合格的父親。
罷了,木陶寧都不說什麽,她這個外人老是操心做什麽。
這次的事情隻要能讓王氏伏法便算了解了,至於齊景宣家暴也好,冷暴力也好,她都不管了。
但是事情並沒有謝萌寶想的那麽順利,謠言很快就被平息下來,刑部和吏部調查了禦史大夫彈劾之事後,齊景宣手底下兵部的小卒便被判了刑,但是齊景宣本人因為閉門思過反而一點事都沒有,甚至還有大臣出來開脫說底下的人犯事與他無關。
至於齊天陽的事情則是有大理寺和京兆尹聯合調查,最後給出的結論幾乎滑天下之大稽:那嬤嬤是前朝餘孽的後人,謀害一事全是餘孽黨徒的陰謀。
之後便是將那些所謂的餘孽一鍋端了。
當然這些都是對外的說辭,齊惠帝豈會不知道這背後的真實主謀,不過是為了皇家的麵子遮醜而已。而木府和良妃自然平安無事,隻是為了避風頭木家謹言慎行,調查齊景宣下屬貪贓枉法一事時也盡量少發表意見。
至於齊景宣所說的刺客一事自然也用了這個說辭,而王氏擅闖瑞王府後便被傳出得了瘋病。謝萌寶本就是想借此混淆視聽,讓眾人不相信王氏所言,這樣的傳聞不足為奇。
等到了中旬,齊景宣和齊景睿的禁足便被解除了,而齊景宣則被調離了兵部換去了工部,而齊景睿則交接事宜準備前往禮部就職。
事情看似告一段落,謝萌寶卻密切關注著恭王府和王氏的動向。她做的這一切可不能白白花了心思。
果不其然,很快恭王府就傳出了王側妃病逝的消息。
而消息傳出來的第二日,齊天陽也被良妃身邊的嬤嬤送回了恭王府。
“二嫂,王氏真的死了嗎?總覺得有些太容易了。”齊鈺凝跟著齊天陽回了恭王府,還特意去瞧過王氏的靈堂,但是不知為何覺得哪裏怪怪的。
謝萌寶卻是不太在意,笑著說道:“至少恭王府已經沒有王側妃了,這就足夠了。”
“也是,日後沒有人能夠欺負天陽了。”齊鈺凝點了點頭,撿了一把瓜子磕著,“不過天驕卻是可憐了,小小年紀喪母,母親還曾經想謀害自己的弟弟。”
“可憐……但願他不要想歪了去。”回想起齊天驕當初對待齊景睿的態度,謝萌寶總覺得這個孩子絕不會是省油的燈。
不過恭王府如今有恭王妃做主,沒有旁的側妃、妾室插手的話,齊天驕應當欺辱不了天陽。
事實上,齊鈺凝的猜測並沒有錯,王氏並沒有死。
齊景宣得知是她謀劃刺殺一事雖有些憤怒卻並未升起殺意,警告過後便打算徹底冷落她,而齊惠帝口諭賜死王氏時,他本是不打算救的,卻還是因為齊天驕的求情有了一絲動容,便讓人備下假死藥,待棺材下葬後著人送她去寺廟修行,終生不準再踏入京城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