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三章碎嘴
紅蓋頭底下的方芸僅僅拽著紅綢，臉色羞紅一片，眼瞼上還掛著晶瑩的淚珠。
這是她向往了許久，甚至在夢中才會偶爾窺見的場景，卻不想今日竟真的實現了。
踏進了熟悉的門檻，就暫時與門外熱鬧的嗩呐聲告別了，然而剛走了沒兩步，就聽到周邊燃起了鞭炮聲，哪怕大膽如方芸此刻都被嚇了一跳，誰叫她的注意力一直在側前方身上呢。
“呀！”齊鈺凝驚呼一聲，拉著謝萌寶就往後躲，順帶著將陸瑩也拉到了一邊。
“這也太突然了。”謝萌寶的臉上忍不住露出一抹喜色，這樣的熱鬧其實她還是很喜歡的，不過能接觸的機會不多，還得沒有嘰嘰喳喳的聲音就更難了。
“表嫂可有嚇到？”說著，謝萌寶側頭看了一眼身旁的陸瑩，見她麵露雀躍，了然一笑。
陸瑩搖搖頭，黑眸中是自己都不曾見到的欣喜：“原來成親是這般熱鬧。”
她成親之時如方芸那邊蓋著帕子，不敢行步差錯，隻能任由夫君牽著，拜完天地後便送入了新房，若非瑞王妃闖入掀開她的蓋頭，她怕是得等到深夜才能瞧一眼新房的模樣了。
如今親眼所見旁人成親，難免有些好奇和喜悅。
“走啦，快去前麵，要拜堂了呢！”齊鈺凝最是心急，拉著二人就往正堂擠。
正堂內恒王爺、恒王妃早就高居高位，齊豫和方芸也已經在喜娘的指引下步入屋內，齊景睿則尋了個機會回到了謝萌寶身旁。
“娘子！你剛才怎麽不理我？”
謝萌寶拍了拍他的手道：“你是男賓，去表哥那兒，別湊在婦人堆裏。”
倒也不是故意趕齊景睿走，而是他過來正好把陸瑩給擠到了角落裏，謝萌寶怎麽可能不管陸瑩，這才讓齊景睿讓開位置。
齊景睿癟了癟嘴，頗有些不情願，卻還是乖乖走到了對麵，其實他就是不樂意站到大皇兄和齊天驕身旁，不過他如今也不怕他們了，就是單純覺得有點礙眼罷了。
堂上的人並沒有注意到這些小細節，在恒王爺和恒王妃眼中今日可是齊豫大喜的日子，雖說是續弦，可是一點都沒有弱了方芸的意思，場麵一點都不比當初齊豫娶胡氏的時候差，甚至因為方芸與齊鈺凝的關係，還有過之無不及。
恒王妃原是喜歡溫婉的女子，也可能是因為燈下黑，所以不曾考慮過方芸，當齊豫提出來要選方芸為繼王妃的時候，她還是很驚訝，不過難得自家兒子肯鬆開，她自然盡全力替他辦到。
“一拜天地。”禮官唱和聲落下，齊豫和方芸便朝著屋外緩緩下拜，這時候天色還有些亮堂，不過屋內蠟燭早已燃起。
“嗚嗚嗚，二嫂。”齊鈺凝突然拽住謝萌寶的袖子，開始抹眼淚。
“你這是怎麽了，剛才還不是很高興的嗎，怎麽突然哭了？”謝萌寶正在觀禮，被齊鈺凝這麽一拽頗有些奇怪，拿了帕子替她擦了擦眼睛，問道。
“我就是高興嘛，高興！”齊鈺凝也說不清楚這是一種什麽心情，奪過帕子隨手抹了一把臉，便又忍不住瞧著齊豫和方芸二人拜堂。
陸瑩感到好奇，和善地看了一眼齊鈺凝卻是沒有多話，她胸腔中也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究竟是什麽，她不知道。想來是對新人的祝福吧。
“夫妻對拜！”唱和聲落下，齊豫和方芸便盈盈下拜，卻不知道怎麽，許是因為齊豫個子高，兩人便撞在了一頭。
“哎呦！”方芸驚呼一聲，差點便要扯了紅蓋頭，好在齊豫眼疾手快按住她的手，緊緊握在手心裏，不容她動。
“做什麽？”方芸詫異地問道。
齊豫沒好氣地湊到她紅蓋頭旁說道：“你嫌丟人沒丟夠嗎？還想當眾掀帕子？”
“哼！”方芸雖知道剛才自己的做法不妥當，但還是有些不服氣，用塗了丹蔻的指尖狠狠掐了一把齊豫的手心。
兩人擠在一起，這還沒有進洞房便迫不及待地牽著手，還是引得眾賓客發笑起來。
“這郡王爺和郡王妃還真是恩愛啊。”
“你不知道，都說郡王爺這些年不娶都是等著方家小姐長大呢。”
“不是說是因為之前的那個嗎？”
“那都多久了，誰成天惦記個死去的人呐？”
“哎呀，晦氣，大喜的日子提之前的做什麽，沒得讓郡王爺和郡王妃不高興。”
這樣的碎嘴不過是一時，並不會傳到齊豫和方芸耳中，謝萌寶聽了雖蹙了蹙眉，卻還是沒有太過在意。
這旁人的話總不能將他們的嘴堵了去，就算堵了也難保他們心中不這麽想，好在無傷大雅，隻要不叫方芸聽了便好。
對於齊豫逝去的妻子，除了知道姓氏外，其餘她並不太清楚，也不曾關心過，想來方芸絞盡腦汁嫁給齊豫的時候就已經做好準備了，又何須她來擔心？
待新娘和新郎被送去新房後，謝萌寶便帶著陸瑩回了花廳，至於齊鈺凝則是沒有被攔住，直接闖去新房了。
“公主那樣，不要緊嗎？”陸瑩惴惴不安地看了看遠處，似乎猶豫了很久，才問出這麽一句來。
謝萌寶本來還想等等看她能忍多久，見還沒有走到花廳她便開口了，不由笑著搖搖頭：“不打緊的，方芸巴不得她現在過去呢。那小妮子看著膽子大，這會兒指不定怎麽緊張呢。”
“是嗎？是妾多慮了。”見謝萌寶這麽說，陸瑩方才放下心來。
“表嫂無需太拘束，我們隨意些說話就好，不然我累，你也累。表嫂若是不得不對舅母守規矩，那便當著她的時候再守規矩就成，表哥應該也不喜歡太過沉悶的人。”謝萌寶見她垂下眼來，忍不住出言勸道。
說起林琛，陸瑩眸色一暗，她確實是不知道該如何和夫君相處，二人雖說同床共枕卻並不親近，就連旁人有的新婚燕爾她都沒有感受過，她心中雖覺得有些不對，卻也不知道該如何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