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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失掉的東西

  兩人被帶到。智者們整齊的坐在一排長椅上,穿著黑色的長袍和不太協調的馬鬃帽。在一番小聲的議論過後,第一位智者站出來,問:“台下被綁著誰?”


  伊戈爾說:“天。”


  智者問:“天是誰?”


  “天是我。”


  又問:“我是誰?”


  “我是你。”


  “你是誰?”


  “你是狗。”


  “狗是誰?”


  他說:“狗是你。”


  智者自知負墜伏義,自歎不如。


  第二位智者趁機迎上一句:“你為什麽不後退?”


  他說:“你為什麽不往前?”


  智者說:“你是賤人。”


  他說:“你是好人。”


  如是輾轉酬問,智者自知敗北,無顏再留,撒手而去。


  第三位智者問:“被綁的人是誰?”


  “無罪無過的人。”


  “那為什麽要被人綁起來?”


  他說:“強加的罪名,所以束縛住手和腳。”


  “既是沒有罪,自然可以離去,為什麽還遲遲不走呢?”


  “繩索捆住了我的手腳,怎麽能離開呢?”


  智者道:“開鎖放人。你盡可以大大方方而去,絕不會有人阻攔。”


  “真的可以?”


  他點點頭。


  伊戈爾想了片刻恍然大悟,才知差點中了他設的圈套。他說:“走就是失敗了,無罪,我為什麽要走。”


  “既是沒有罪,你為什麽害怕離開?”


  “不是怕,是不能。人走了,腳印留下了,那是賊,人沒走,腳印還在,那是無罪清白的人。”


  第四位智者並未發問,迎來就是一喝。這聲喝喝得人魂飛魄散,當下隻覺得連天地宇宙,連整個人,連麵前的是樽,石器都打碎了,哪裏還有什麽感情思想。這一喝像草木的萌甲拆開時的聲響。這種喝是否定,將你的錯處振威一喝,且不止為你的錯處,那一喝乃是一個世界的劫毀,萬物的不複存在。


  當下你隻覺得腦袋一片空白,不知如何以對。這時維基走上前,瞪著個大眼睛,對這個凶神惡煞、麵目可憎的人開口也是一啊,以表示她不害怕。智者再喝,她也跟著啊,智者又喝,她大喊:“小老頭,你想說什麽就說呀,別老這麽嚇唬人。”


  智者愧顏,低頭不語。


  剩下來的三個人都是詭辯師,他們擅長從字句中顛覆我們信以為真的邏輯。


  第五個人說:“我來問你一個簡單的問題吧。我問你答。聽好了,你沒有失掉的東西就是你有的東西,對不對?”


  維基說看看身上的東西肯定的說:“我沒有失掉這雙漂亮的鞋子,所以我現在有它。”


  “你隻管說,對與不對就行了。”


  她說:“對。”


  “你從來沒有失掉藏在你身上的鋼刀,就是身上藏有凶器的人了。”


  她反駁:“我身上從來沒有刀子!”


  “可你這樣承認了。”


  第六個人說:“一個人有一個頭,你也有一個頭嗎?”


  “嗯!”


  “沒有人有兩個頭,這樣說對嗎?”


  她答:“很正確。”


  智者繼續說:“一個人比沒有人多一個頭,你是一個人,也就是你比沒有人多一個頭,所以你有三個頭,你是個可怕的三首怪物。”


  她著急的說:“我才不是怪物,我是人。你們看,我隻長了一個頭。”


  “怪物從來不會在人們麵前露出它醜陋的樣子,別再偽裝了,你這個被惡靈附體的妖怪們,受死吧!”


  他拿劍向她刺去,伊戈爾張開蛇嘴,咬住他的腰,將他甩出去,撞倒了會所內的石像,被壓死了。


  其他人拿上武器,圍了上來。他們準備好了首領的一聲令下,就將這兩個人當場處死。第七位智者叫做赫拉默,是這些人中最有聲望的一個人,也是一個學者,他讀過很多古代的書籍,對哲學有著不同尋常的見解。他說:“這場比賽還沒有結束,你們這樣攪亂賽場,隻會讓我覺得這是一次野蠻的侵占行為,你們侵占了他的自由,而我要讓他在真理麵前低頭,用知識擊敗他。”


  士兵收起武器,靜靜等候著接下來的對決。


  赫拉默說:“無論這場比賽的結果如何,那都不是我要關心的,我希望在這幾分鍾內,你能集中精力,從我說的話中,尋找出差漏,那才是值得你去做的。”


  赫拉默繼續說:“撕大你的耳朵聽好,我會給你出一道考驗人生智慧的難題,你可就要你多加思考了。


  赫拉默說:“世界上的事物如同河中的流水,在不斷運轉變化。人不能兩次走進同一條河中去,因為當你第二次走進這條河流時,河水已經變化了。我還要說,人連一次也不能踏進同一條河,因為當你舉足將入時,,河水已經曆了無數變化,甚至可以這樣認為,任何東西連名字都不能起,因為當你叫出名字時,它已經變成另外的東西了。所以,事物倏忽即逝,瞬息萬變,沒有絲毫的確定性。它們時刻都在進行著急速或是緩慢的演變,從一種狀態變為另一種狀態,毫不停歇。拿你來說,當你站在我的麵前思考著如何回答這個問題時,其實你已經處於變化之中,你在想如果答對了,他們可能會放了我們,答錯了,那後果會是怎樣的?無數雙長矛刺在身上,疼痛與恐懼隻在片刻間就沒有了,孤身躺在墳墓裏,看不見天空,看不見亮光,無邊無際的黑暗將你包圍,陰風吹進棺材,能夠聽到毒蟲啃食你的聲音。當肉體完全消失的時候,靈魂才得以思考,這個時候你才認識到原來死亡並不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想想最後一次在與敵人的鬥爭中的膽怯與不安就覺得可笑,所有的事情總會有一個答案,不管是什麽樣的結果,時間會悄無聲息的將它抹平,死亡隻是時間的問題,所以比賽還有什麽意義,戰鬥又有什麽意義,在強大的敵人,再精妙的論述,都逃不過被塵土的埋沒,放下殺戮之心,放下求生之念,隻管等待著神靈給予答複,當第一縷陽光灑在你的屍體上時,你將獲得萌生,一個全新的完整的生命誕生了,蛇不再是蛇,他是人,你的夢想終將變成現實。”


  在一刹那間,他的意識出現了恍惚,新植入的觀念衝擊著舊的觀念,使他處於崩潰的邊緣。他的腦海中不斷出現那個聲音“蛇不再是蛇,夢想終將變成現實”,他承認他的話是正確的,他從未在意過什麽比賽,生命對他來說也是或輕或重,因為他一直覺得自己死了,其實隻是一條蛇死了,那個原本看起來順眼的人樣還依然活在他的心裏。他又想起迦紗曾經對他說過的話“死即新生的開始,這便是阿修羅法旨。”他越想越覺得有道理,思想就向沉入了漩渦,理智在一點點的消失。他的眼睛開始失去光亮,被無邊無盡的空洞所取代。


  突然維基捂著耳朵大聲的叫出聲來。低頭看去,地上爬了很多小蛇,人們嚇得丟掉手裏的兵器抱頭鼠竄。


  蛇女神就要來了,她的氣味引來了很多吃肉毒蛇。伊戈爾猛然驚醒過來,看看周圍才想起自己麵對的是一場事關生死的比賽,他用尾巴驅趕走地上的毒蛇,匆匆忙忙的說:“七位大智之人,要回答你們的所有問題,並不需要一個合理而又準確的答案,從你們的種種論述中,我得到了一種幡然不同的看法。赫拉默說萬物都在處於不斷地變化中,沒有兩刻的時間內是相同的。可事物之間又有什麽差別呢?有與無、成和毀、對和錯、生和死、彼和此、大和小、粗和細、壽和夭、美和醜、好和壞、貴和賤、是和非等都是一樣的,沒有必要對它們加以區分。例如‘是’和‘非’,我認為,是即是非,非即是,彼亦一是非,此亦一是非,衡量好壞、美醜、對錯,沒有統一的標準,你有你的標準,我有我的標準,‘天下非有公是也,而是其所是。’人睡在潮濕的地方會得腰痛病,難道泥鰍也會這樣嗎?人爬在高樹上會感到害怕,難道猴子也這樣嗎?那麽,人、泥鰍、猴子三者,究竟是誰選擇住處恰當呢?皇城裏的美人,人以為是美的,可是魚見了她們嚇得鑽入水底,鳥見了她們嚇得高飛,麋鹿見了她們趕快跑開。那麽,人、魚、鳥、麋鹿四者,究竟以誰的尺度作為衡量美與不美的標準呢?人喜歡吃牛和牛羊肉,鹿喜歡吃草,蜈蚣喜歡吃蛇,烏鴉喜歡吃老鼠。那麽,人於動物究竟誰的認識正確呢?所以是非一團混亂,各個事物都有自己的標準,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確定的客觀標準是不存在的,要正確地認識事物是不可能的,你說的三個頭,為什麽不能在我的眼睛裏看來是一個頭呢,你說的變為什麽不能在我看來是不變呢,就像石頭不會變成土,森林不會變成大海,人也不會變成怪物,而怪物永遠還是怪物。


  赫拉默啞口不語,自知已經輸了,遂退身離去。拉斐達怕手稱道,他沒想到這個人竟有如此的才智,看來當初要燒死他的做法是正確的。於是違背承諾,派人將他們團團圍住,準備就地處死。


  他一揮手,妖怪們全都張牙舞爪的飛奔而來,拉斐達從地麵跳起,用手直戳大蛇的腦袋。劈頭猛受一擊,他倒在地上,嘴裏流出血水。


  這下大青蛇被激怒了,他在得到了賽琳娜的力量後,變得非常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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