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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她,脫光了……

  白楊想過匿名寄給莫淩,或者假裝不經意讓他聽到,但最後卻將錄音筆直接摁給他聽:“我不想你被騙!”


  她還是想光明磊落地贏。


  白楊挺直了脊背,目光灼灼地鎖著莫淩,他正在埋頭玩著軍事積木。


  兩人距離不到一米,可白楊覺得他倆之間被築起了一堵無形的高高的牆。她拚了命地想摧毀它,莫淩卻在對麵冷漠地不奢自己一眼,甚至,餘光都散不到自己這裏。


  何其的諷刺。


  兩人每次見麵都在有莫天成的家裏,這次也不例外。白楊多次想方設法去他的私人別墅,可惜,那裏對於她來說,成了海市蜃樓,可望而不可及。


  那麽簡單的一個願望,竟然成了永遠無法企及的夢!


  “你,多管閑事了!”莫淩聽完,臉上依然冰冷如霜,“出去!”


  莫淩的聲音非常的有磁性,但卻帶著刀子般狠狠刺入心髒,又緩緩抽離出來。


  白楊的心一陣一陣地疼,她好像置身於孤鶩落霞,枯藤老樹昏鴉的景致中,頭頂盤旋禿鷲與烏鴉,嘴裏唱著哀鳴的聲音,入耳揪得人心一顫一顫的。


  當初那個溢滿柔情似水的眼神早已不複存在,自己到底還期盼些什麽,飛蛾撲火,還是自取屈辱嗎?


  白楊微微揚起頭,不讓淚水流下。前段時間,自己主動找他,他卻沒有向往常一樣拒人於千裏之外,她心裏燃起了希望之火。


  可後來才知道,莫淩隻不過是以她為擋箭牌,保護那個女子罷了。


  對此,她跟明鏡似的,可又有何用?自己在他麵前真的低到塵埃裏了。


  此刻,莫淩那毫無溫度的指令,就像一盆冷水兜頭澆下,白楊整個人頓時冰冷徹骨。她精致的臉上掠過一絲悲淒,優雅得體地轉身,眼淚卻汨汨地流下,然後踏著掉落在地的眼淚,無聲無息地退了出去。


  可她終究不甘,還是折了回來。她用手抹掉眼中打轉的淚水,捋了捋思緒,然後無比壓抑地問道:“你不生氣?”


  如果不生氣,那就代表並不是那麽的愛。愛是自私的,自己的付出,總歸希望得到相同的回報。


  “你想表達什麽?”


  莫淩微微歪頭搗鼓著一個多邊形的積木,目光聚焦在積木上,不冷不熱地吐出幾字。


  “如果你的心沒有因她的話而掀起一陣波瀾,證明你的愛……哦,不是,你對她的情誼也隻是流水浮萍罷了。如果你為之悵悵然,有錐心之痛,那她這樣無所謂的態度,你就沒必要在心裏留她一點位置。”


  白楊撚著衣角,不自然地揉搓著,她富有彈性的唇角一牽,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苦笑。


  手指間的戒指還緊緊地箍著,就像一個魔咒一般緊箍著自己的心。


  自己是否如珠三角個別地區裏的自梳女,當眾束發,杜絕男人的接近,隻為內心求而不得的愛。


  “左右與你何幹?”


  莫淩漠然地回了一句,伴著窗外忽然響起的悶雷,似刀般劈向了那美麗嬌嬈的女子。


  白楊的心猛烈撕開,潺潺流血。耳邊雷聲一陣緊似一陣,互相追擊著。


  白楊的心倏然一沉,衝過去緊緊抱住了莫淩的腰,將臉貼在他冰冷僵硬的的脊背上。


  “不管你的心在哪裏,我都不在乎。我隻要陪在你的左右。我愛你,愛到了骨髓裏。我可以為你做一切。”


  終於鼓起勇氣把心裏那句話說出來了,白楊的心不再被一根絲弦吊著,它終於回歸原地了,就像遠航的鳥兒歸巢。


  “你該清楚,我是個沒心的人。不會為任何女人停留。也不需要女人陪伴左右。”


  莫淩聽著白楊的話,卻不自覺地聯想到了陳甯,他的心就像旋轉的陀螺般,急速向黑暗的深淵墜去。


  麵前的女子就像一朵潔白如玉的蓮花,她擁有著宜人的香氣,從金色花蕊中彌散開來,沁人心脾。


  她未被世俗風雨浸染,這個社會殘酷的社會法則她也並沒滲透。


  她的世界裏,一旦愛了,就是搭上全世界與生命。身旁掠過的風景,不管再美,也隻是陪襯。


  “是隻對我無心吧。”


  白楊滿腹的愁緒化作良久的沉默後,她扯出蒼白無力的笑容,鼻尖聞著濃厚的雄性氣息,闔目發怔。


  莫淩的目光凜冽而堅韌,渾身散發著淩厲的森冷,他用力掰開白楊交叉於自己腹上的雙手,,無情地將她推至一邊。


  “對所有女人,包括你。”


  莫淩刻意將後麵三字咬重了,可他不知道,那每一個字都如萬重的錘子,一錘一錘地打在她心上,將其打得粉碎。


  “我不在乎,我不在乎!”


  白楊拚了命地搖頭,竭斯底裏,低咆的同時,眼角緩緩滑落克製不住的淚珠。


  “請自重。”


  莫淩臉上的肌肉抽搐了下,隨即浮現出了煩躁與厭棄,神色有著晦暗的決然。


  白楊在淚水簌簌的餘光裏,瞥見了他眼中漸漸凝聚得濃重冷氣,全身的力氣驟然被抽光。一股尖銳的疼痛瞬間襲來,針針紮在心頭。


  她嗚咽著抽泣著,像午夜孤魂野鬼的哀鳴,纏纏綿綿,不絕於耳。


  莫淩緊蹙著眉毛,思緒混亂不堪,他轉身要離開,卻被白楊一把堵住了門口。


  她眼中帶著閃爍的淚光,眸光中卻異常的堅定。


  莫淩倒退兩步,聲音沉沉道:“你要幹嘛!”


  白楊從來不是個放縱的女子,她有她的堅持與矜持。她一向以自尊自愛要求自己,也從未為愛妥協過。


  隻是到此時她才明白,那時隻不過是為沒有遇到讓自己刻苦銘心之人罷了。


  真愛了,所有的自我約束都成了計謀,一旦這計謀無用,自我約束也變得黯淡無光。


  褪去色彩的原則,終究被摒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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