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不要在提林琳
賀理揚起了手,卻莫名在半空僵住了。兩人四目相對,火花四濺。
“哼,我不跟小女子一般計較。再說了,你懂什麽。白楊罪有應得,如果不是她,林琳也不至於……都是她!都是她!”
賀理雙拳緊握,指節間“咯咯”作響。
“她即使有罪,也罪不至此。那般眾人淩辱,哪個女人受的了。你還不如一刀了結了她。”
杜欣梅心口也在微微起伏著,她的雙頰因為生氣,染上了一層紅暈。
“一刀了結?那也太便宜她了。而且這麽玩著不是不刺激嗎,兩人都痛不欲生,就讓這個經曆在他們的記憶裏,一點一點地消耗掉他們生之欲望。讓這經曆一刀一刀地淩遲他們。”
賀理雙目猩紅,濃眉擠堆成“川”字,原本英俊的臉也扭曲成團。
“瘋子,不折不扣的瘋子!”
杜欣梅剜了他一眼,誓要在他身上剜出一個洞般。
“是,我是瘋子,在林琳走的時候,我就瘋了。她多好的一個人,那麽的純潔美好,像雪岩冰碧上聖潔的雪蓮。”
賀理說著的時候,眉眼裏有著柔和的熠熠神采。
可是,轉瞬間,他的眸光裏有滲出血來,目光中迸射出無與倫比的陰鬱。
“可是,那麽美好的一個人,卻被……卻被……”
賀理沉痛地雙手捂臉,在心底裏沉澱的傷痛再一次在心裏綿延開來,一點一點地吞噬著他的理智。
是的,心底的痛感依然那麽鮮活,絲毫沒有因為時間的流逝而消磨半分,厚重感越發濃烈。
賀理容色是那麽的淒迷,頂著陳甯的茶幾怔怔出神,十幾秒過去後,他好像在自己的世界裏經曆了生死,經曆了重重的碾壓。
他用手掌拂了一下臉,如同川劇變臉裏的經典動作,他的悲傷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鬱鬱不散的陰森。
“你有深愛的人嗎?你愛的人經曆過這樣的痛楚嗎?你的心有碎成齏粉過嗎?你沒有感同身受,沒有經曆過,有什麽資格妄加評論他人。可笑!”
賀理對著杜欣梅一句句地逼問,濕熱的氣體一點點噴向她嬌嫩的容顏。
杜欣梅被逼問得滿臉漲紅,一步一步往後退,當身子抵在桌子的堅硬上時,她連忙反手扶著邊沿,就在這時,賀理轉身坐在了沙發上,與陳甯並排坐著。
是啊,沒有感同身受,又怎知那千刀萬刀絞心剜骨之痛呢,那夜夜愛人入夢,夜夜夢魘纏繞,沒有親身經曆過,又如何知道呢。
杜欣梅直起身子,目光躲閃,梗著脖子嗆到:“冤有頭債有主,你這些年積鬱的無法消弭的憤恨,壓的你喘不過氣來,你急切的需要宣泄的出口,你恨不得將世界撕碎,恨不得所有人都有你一樣的痛楚。但你的內心僅存的良知,以及你受的教養不允許你那麽做,所以你把白楊的罪無限放大,這樣你就有理由做出這樣卑劣之事,你的心也會好過點。”
“你胡說八道什麽,我跟你很熟嗎,你了解我嗎?”
賀理唇槍相譏倒,他此時的臉異常的陰鬱,青一陣白一陣,來回反複著。
杜欣梅冷哼一聲,她才不怕呢,她大學的時候就本就修了心理學這門課,對這種扭曲型人格她還是了如指掌的。
“你就捫心自問,你在一步步設陷阱讓白楊鑽進去時,內心是不是很興奮,全身的血液跳動著,目光灼灼。你甚至有那股燃燒的衝動,要一睹白楊痛不欲生的場麵。你亢奮不已,就像殺人魔見到鮮血,見到一個活生生的人倒地而亡的過程時,那種每個細胞都在跳動的亢奮。那一刻。你壓根想的不是林琳姐,她隻是你的幌子罷了!”
“啪”杜欣梅的話剛說完,賀理就霍然起身,重重地給了杜欣梅一個巴掌。
杜欣梅白皙的臉上出現了五個手指印,臉上有了灼燒感,火辣辣的疼,她捂著臉,柳眉倒豎,可一會後,唇角揚起了輕蔑的笑容。
“哦,惱羞成怒,動手打女孩子了。”
陳甯至始至終都在凝望著窗外沉沉下墜的霧靄,她感覺到那霧靄同樣壓在她的心裏,直到那響徹屋內的脆響,她才側頭睨著賀理。
陳甯的黑漆漆的雙眸裏沒有了色彩,沒有恨沒有愛,淡漠的如同看著一個陌路人。
“賀理,如若你在類似的事,咱們就橋歸橋,路歸路。”
屋內的的光線隨著屋外的暗沉也漸漸昏暗下來,陳甯的臉上陰翳得讓人不寒而栗。聲音在屋內顯得格外的疏落。
她拉著杜欣梅的手讓她坐下,從冰箱裏取出冰塊給她敷在臉上,冰塊很冷,卻不及她手的半分。
賀理驚愕地盯著陳甯,眼裏泛著混亂的光芒。他疑惑了,他做錯了什麽?
沒有,他沒做錯,他無比的確定,縱使是林琳知道了,也會支持他的做法的。
對,林琳永遠支持他。
這麽想著,他的臉上也籠罩了濃霧般:“你,不配做林琳的妹妹!”他一字一頓咬牙說著,似乎隻有這樣,才能讓陳甯聽清楚,讓她明白,她是錯的。
“嗬嗬……”陳甯冷笑著,眯著眼線,定定地盯著她,“以後不管你做什麽,請不要以我姐為借口,林琳這個名字,從你嘴裏說出來,不覺得異常諷刺嗎。”
賀理被這樣的目光盯得渾身不適,“賀理”這個名,她從小到大都沒喊過,從她嘴裏出來的,都是“賀哥”、“哥”、“理哥”,而且她的目光裏看他時,都灌滿了水光,充滿了崇拜,以前不覺得,現在竟然覺得那些目光裏充溢的情感讓他異常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