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二章他就是偏袒白楊(2)
對於這個安排,丁博東是極其不爽的,這不,在房間裏,他一邊幫陳甯收拾剪下來的葉子一邊抱怨:“那小子竟然就這麽便宜了姓白的,她可是差點要了你的命呢。”
“老頭,你能別再說這事了嗎,一天叨叨個沒完沒了,煩不煩,”陳甯拿著剪刀,一點一點剪著手上虞美人,然後又將其放下,把蒲草礙眼的枝叉和葉子剪斷,插到了簡易花瓶上麵,然後又把剛才剪好的虞美人擱在它旁邊,“諾,把這個擱在餐桌上。”
“難道你就不生氣嗎?他明擺了就有點偏心白楊。”丁博東接過那花瓶,卻沒有要起身的意思。
“這與我何幹?再說了,我不沒事嗎,流點血,就當減肥吧。”
從腰受傷、子宮受傷,到被插上那麽一刀,已經過了將近兩個月,熱烘烘的夏天在最後的餘熱裏悄然離去,微風習習的初秋也趕著腳步接了上來。
她就像做夢一樣,躲在這個地方,一點一點地頹廢下去。
“還沒事,要不是我趕來的不及時,說不定,說不定……”
丁博東說著說著,忽然有些哽咽,他拿起了剛才的花瓶,送到旁邊的桌子上。
他直起腰時,一滴渾濁的眼淚掉在了可以隨意折疊轉動的桌子上。
他用幹裂的手指輕輕抹去臉上的淚痕,感覺自己忽然老了許多。
當初他之所以讓陳甯在莫幽那裏修養,不過是因為他安排人監視著那裏的一舉一動,而且他也希望自己的女兒與莫幽能有個好的結局。
可是,還是出現了這樣的意外。當監視人將這個事情告知他時,他忽然感覺昏天暗地的頭暈,由於太過焦急,他一個腳崴,差點摔在了地上。他坐上了私人飛機,帶上了最精銳的部隊去搶人。
當他再次見到陳甯時,她已經安靜地躺在了病床上,周邊的醫護人員忙碌著。
莫幽癱坐在牆角裏,兩條大長腿就這樣並排的擱在地上,好像脫離了身子被遺棄了一般。而他的頭靠牆仰著,眼眶紅紅的,眼睛裏擠滿了血絲,血絲飽滿得像一條條吸足了血的爬蟲,好像隨時隨地從眼眶裏爬出來?
他整個身子裏的力氣都被抽幹了,靈魂似乎也已經被勾走,活生生一個僵死的人。
但丁博東卻沒有多看他一眼,因為他害怕,他再多看一眼,就會抽出匕首刺上去。
所幸,陳甯沒事。
丁博東又徐徐走了回去,這時陳甯又開始搗鼓花材:梔子花、滿天星、雞爪槭。
她一邊擺弄著一邊自說自話:“洗手間的花可以選擇帶香氣的、色彩粉嫩一點的。衛生間得環境較潮濕,而且有一股異味。這些花適合這樣的環境,同時也能去除洗手間的異味。最重要的是,童心種的花真不賴,要不用上,到季尾了,這些花也凋謝了,怪可惜的。物盡其用,讓它們發揮最後的價值也不錯。”
丁博東聽著,眼角眉梢慢慢染上了溫柔,一切抖那麽好,他的心在一次填的滿滿的。
還好,一切都來得及。
“對了,你是怎麽治好你母親的?”丁博東突然想到什麽,揚起頭看著陳甯。他不明白,童心時好時壞那麽久了,怎麽突然就完全好了呢。
“啊,”陳甯一愣,旋即明白他問的母親指的是誰,“哦,很簡單啊,她的病根在那場火,我是將她帶回了那個場景中。”
“什麽!?”
丁博東驚懼地盯著陳甯,臉上的肌肉不規則地抽噎著。
“嗯,我製造了同樣一場大火,同樣有孩子哇哇大哭,同樣有人扭曲地大笑。隻是當她走進那間燒的黑漆漆都屋子時,看到的不是一具燒焦的小屍體,而是一個活生生的人站在那裏。”
陳甯一邊徒手摘掉那些多餘的葉子,一邊頭也不抬地說著,就好像在聊鄰居家的八卦一樣漫不經心。
“那個人就是你,一個酷似童心的你。你不怕她病情加重,再也無法從那個記憶的黑洞裏走不出來?你就那麽確定你能成功。”
丁博東看著她涼薄的表情,心裏極其的不舒服,又有一點點的心疼。
這時陳甯抬起頭,瞟了一眼丁博東,隨即又垂下眼瞼,淡淡地說:“不,我沒有把握,隻是試一試。因為……”
“沒有把握你還敢試,她是你母親!給你生命的母親!”
丁博東霍然起身,凸著眼珠子剜著陳甯,不敢置信她竟然拿親生母親的命拿去賭。
陳甯奇怪地看著丁博東一突一突的胸口,不懂他為什麽那麽生氣,她做錯什麽了嗎?
“童心的病是心結,隻有把心結打開了才能好起來。而且那件事就是一個化膿的傷疤,唯有揭開剜出有毒的濃,她才會徹底好起來。當然,這個過程會比較痛。”
置之死地而後生,這一貫是她生存作風。一路走來,多少次,她都是用命去賭那麽一點縹緲的希望才能活到現在。而且,童心最壞的結果不過還是瘋瘋癲癲罷了。
“你說得倒輕鬆,麵對自己的親生母親,你可以毫無心理負擔地去賭,就像拿著一百塊錢去賭場一樣,毫無份量。如果是你的養父,你敢說,你也能邁出這一步?說不好聽了,不過是你怪她沒養你,沒有感情,才會這樣。”
至始至終,陳甯在處理童心的事情上總是不痛不癢,就像讓童心去套喬麗娜的話一樣,她就不怕童心有個意外?萬一喬麗娜瘋狂似的逮誰咬誰怎麽辦?畢竟童心病情剛剛有好轉,就得再次麵對那些痛苦的記憶。
聽了丁博東的話,陳甯麵露慍色,賭氣說道:“當然,如果同樣的情況,換成我的養父母,我肯定不會冒險。因為不管他們是癜是狂,我都會照顧他們。可是為什麽我能這樣對童心呢,因為沒有感情。我至始至終就以一個旁觀者的姿態去觀望去籌謀。”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