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前倨後恭
林家大房別墅。
薛梅倚靠在黃花梨木椅上，茶幾上泡著一壺頂級碧螺春。
一旁的林國梁笑嗬嗬地為母親揉著肩。
博山爐裏麵燒著沉香，聞著讓人很是舒坦。
“媽，隻要拿下飛騰公司這個項目，我林家就又能有大筆資金進賬。”
林國梁神色張揚，帶著笑意說道。
“好，好！這麽一來，我林家就能更上一層樓了！”薛梅笑容滿麵，意味深長地說道：“好好幹，公司不會虧待你們的！隻要你們幹得出色，林氏集團遲早會是你們的。”
林國梁眼睛一亮。
難道母親這是要把林氏集團交給大房了？
“茶喝完了，我回去了。”
見林老太要走，林國梁趕緊扶起薛梅，笑著把她送到門外早已停好的林肯車上。
目送著林肯車遠去，林國梁雙眼微眯，這林氏遲早是他的。
突然，一輛紅色法拉利猛地急刹在他旁邊，讓林國梁吃了滿嘴的灰。
從車上下來的，是一臉驚慌的林浩軒。
“怎麽回事，停個車都毛毛躁躁的！”
林國梁瞪了林浩軒一眼，沒好氣地說道。
“對了，和飛騰公司的合同簽好了吧？你奶奶可是對咱們大房寄予厚望啊！”
林國梁拍了怕身上的灰，期待地望著自己兒子。
“這.……這個.……合同……”
一提到合同，林浩軒頓時支支吾吾，十分緊張。
見到林浩軒這副樣子，林國梁心中一沉，有種不好的預感。
他一把拽起林浩軒，將其拽到書房。
“到底什麽情況！你要是敢瞞著，我打斷你的腿！”
林國梁大喝道，臉上黑雲密布，狂風驟雨即將來臨。
自家兒子不如林清婉有能力，他是知道的。
接手一個接近尾聲的項目還是問題不大，綽綽有餘，怎麽會.……
林國梁不敢想，萬一弄砸了，滾出林氏集團的不是三房，而是他們大房。
“爸！我冤枉啊！”
林浩軒很是委屈，將今天顧一飛在林氏集團的所作所為說了出來。
“什麽？直接罵你，還甩筆走人！”
林國梁一拳錘在書桌上，臉色很是難看。
怎麽說林浩軒也是他林國梁的兒子，被顧一飛弄的如此難堪，他臉上也是掛不住。
“爸！那個林清婉肯定跟那個顧一飛有一腿，要不然顧一飛憑什麽隻找她簽合同啊？”
林浩軒不滿地說道。
林國梁心裏咯噔一聲，真要這樣，事情難辦了。
“當務之急，你帶上禮物，親自登門去找林清婉道歉，讓她去簽合同，這個項目黃了，老子就要被你害死了！”
林國梁深吸一口氣，做出了決定。
“可……可是林清婉已經被停職了。”
林浩軒低著頭，不敢看臉色陰晴不定的林國梁。
“官複原職！我怎麽說也是林氏集團的副總裁，這點權利還是有的。我跟老太太打聲招呼就行了。”林國梁拿起電話，卻看見林浩軒還站在自己麵前，怒吼道：“你特麽還不滾過去！”
“是，是……”
林浩軒轉身回屋，挑了一件價值不菲的禮物，出門上車點火踩油門一氣嗬成。
法拉利風馳電掣駛向林家三房別墅。
彼時，林家三房別墅。
林清婉坐在沙發上，穿著白色連衣裙，如同一朵出水芙蓉，清純靚麗。
此時，她神情冷淡，不喜地看著眼前的男人。
“妹妹，我是來向你賠禮道歉的，這件白玉觀音雕像算是賠禮。”
林浩軒拿著一尊白玉觀音雕像，卑躬屈膝，諂媚地說道。
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
“有什麽事你直接說吧！”林清婉冷冷出聲。
“妹妹，你回去上班吧，你現在還是公司項目經理！仍然負責和飛騰公司的項目合作！”
林清婉有些懵，昨天還打電話耀武揚威把她開除了，今天就低聲下氣來求她，還恢複原職？
事有蹊蹺！
林清婉質問道：“發生什麽事了？”
“沒發生什麽事。就是公司不能沒有你，和飛騰公司的合作項目不能沒有你。”
林浩軒繼續說道。
林清婉柳眉一蹙。
她確實和飛騰公司談成了合作，不過所有細節都敲定了。
隻差最後簽字環節，換林浩軒簽也是一樣的。
怎麽會‘不能沒有你’呢。
這其中有詐？
“女兒啊！”
林國豪見林浩軒低聲下氣央求，喜出望外。
雖然不明白為什麽林浩軒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變，但是都已經讓她回去繼續當經理，肯定得答應。
“既然浩軒這麽有誠意，你就答應了！”
林國豪勸說道：“公司不能沒有你，你就回去上班吧。”
“是啊，妹妹，公司不能沒有你，你回去吧。”
林浩軒附和道。
林清婉有些猶豫。
“好妹妹，你看我這麽有誠意！就答應吧。”
林浩軒趁熱打鐵。
“既然你這麽有誠意，那嗑三個響頭吧。”
江夜冷不丁從廚房走了出來。
剛剛在洗碗，他們的對話，他都聽見了。
磕頭？
林浩軒直接傻眼了。
林清婉杏目圓睜，覺得不可思議。
“江夜！”
林國豪濃眉一豎，指著江夜訓斥道：“這裏有你什麽事！洗碗去！”
轉向林浩軒，表情變得柔和，“浩軒啊，不用理他！”
江夜看著林浩軒，嘴角噙著一抹笑意。
林浩軒思索再三，終於打定主意。
磕頭就磕頭。
咬咬牙，拚了！
“咚咚咚！”
林浩軒俯身，雙膝著地。
每磕一下，心裏就惡狠狠的詛咒一下江夜，還有林清婉。
“馬的！等合同簽好，看勞資怎麽整你！”
林浩軒雙手緊握，抬頭時滿麵笑容，磕頭時眼神怨毒。
江夜冷冷道：“林浩軒，你是不是準備等清婉合同簽好後，卸磨殺驢？”
林浩軒迎上江夜那目光，頭皮發麻。
江夜仿佛有讀心術般，將他的心思洞穿。
“沒有沒有！”
林浩軒連忙搖頭否認，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好了，你起來吧。我回公司上班就是了。”
林清婉見好就收。
能讓林浩軒下跪央求，實屬難得。
“江夜，跟我去趟飛騰公司吧！”
林清婉拎起包就走。
雖不知林浩軒態度為何轉變，但她花費了許多心血才談攏飛騰公司的項目，不想就此泡湯。
三人出了別墅，林浩軒直接開著法拉利離開。
別克駕駛上，林清婉坐著，有些疲憊。
副駕駛，江夜望著林清婉堅毅白淨的臉龐，有些愧疚。
當初他離開之後，清婉肯定吃了不少苦頭。
同為豪門子女，林浩軒能開法拉利，而清婉卻隻能開十多萬的別克，更別說來自大房二房的處處打壓。
林清婉自然不知曉江夜的心思。
江夜回來後，做飯洗碗等家務活樣樣搶著幹，倒是令她心中的怨氣少了很多。
車上，江夜趁機給楊超發了一條信息。
飛騰公司，顧一飛接了一個電話，連連稱諾，吩咐了下去。
沒過多久，林清婉便到了飛騰公司，而後愣住了。
來之前，她便定了腹稿，準備跟顧總解釋一番。
卻沒想到，見到的是這副場景。
飛騰公司全公司員工齊刷刷站成一排，手中舉著A4紙打印的大字，上麵寫著‘歡迎清婉經理’。
一旁，顧一飛顧總更是卑躬屈膝，將她請上了辦公室。
林清婉掐了掐江夜的胳膊，後者倒吸了幾口涼氣，她才意識到這不是在做夢。
“顧總，之前的事有些抱歉，主要是……”
林清婉麵露微笑，忐忑不安地解釋道。
她還未說完，便被顧一飛打斷了。
“林經理客氣了，合同我們已經準備好了。”
顧一飛揮了揮手，秘書連忙遞上一份合同。
“林經理，這份合同您看下，不滿意還可以修改。”
林清婉接過合同，合同上散著淡淡墨香，顯然是打印出來沒多久。
她看了下去，美眸瞪大，滿是不可思議。
這合同！這合同居然比之前的條件還要好！
林清婉顫顫巍巍地簽下了自己的姓名，而後在江夜的攙扶下離開了飛騰公司。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想不通，那便不想了，林清婉沒有繼續死磕下去。
前往合同沒多久，林氏集團公司便收到了消息，整個高層轟動，議論一片。
“走吧，回家！”
到了午休時間，林清婉表情依然神采飛揚。
林家三房別墅。
江夜一打開門便是飯香撲鼻，餐桌上擺放著一桌子好菜，其中不乏藍鰭金槍魚腩，雪花牛肉等頂級食材。
“爸，你今天當大廚了？”
林清婉笑著問道，語氣中滿是驚喜。
“姐，都是我跟媽做的！你現在可是咱們家的大功臣！”
不等林國豪回答，一個膚白貌美，打扮時髦前衛的年輕女子笑著出來，正是林清婉的妹妹、江夜的小姨子林清雅。
“喲，清婉回來了，可想死媽嘍！”
一名穿著皮草的美婦也聞聲趕來，一把抱住林清婉，正是被張明誠一事氣得住了幾天院的孫秀蓮。
“媽，你受苦了，我都沒怎麽照顧您。”
“說什麽呢？你工作忙，全家都靠你養活呢！看，這都瘦了。”
孫秀蓮摸摸林清婉的臉，和藹地說道。
“對啊！姐，你現在可是大功臣！整個林氏集團都說林浩軒沒能力，你一出馬就將飛騰公司治的服服帖帖呢！”
林清雅也拉著林清婉的手，眼中滿是崇拜。
林清婉露出一絲苦笑，她自己都弄不明白是怎麽回事。
“清婉辛苦一上午，該餓了吧。”
“來，媽給你盛飯！”
孫秀蓮想起飯快涼了，趕緊往廚房跑去。
“媽，飯我已經盛好了。”
江夜笑著從廚房出來，兩隻手連拿帶抱的端了幾碗白米飯。
見到江夜，孫秀蓮頓時麵色一寒，奪過江夜手中的米飯。
“啪！”
飯碗重重地落在了圓木桌上。
林清雅見到江夜，也是杏目圓睜，沒好氣地說道：“你還愣在那幹什麽，把冰箱裏的飲料拿出來啊！”
江夜笑了笑，轉身取出了飲料。
飯桌上。
“來，媽，你多吃點！”
“爸，你也來點！”
“清雅，來，吃這個長身體！”
“清婉，給，多吃點肉，你都瘦了！”
林國豪、孫秀蓮以及林清雅望著碗裏堆疊如山的菜，神情中有些不耐，但也沒說什麽。
林清婉看了江夜一眼，心中微微一暖。
“我接個電話。”
席間，江夜手機鈴聲響起。
江夜起身，走到陽台。
“統帥。”
是江夜的部下打來的。
一個粗獷的漢子聲音從電話中傳來，“咱們總部不是有個星夜集團嗎，在海州有個分公司。統帥既然都回海州找嫂子了，要不您賞賞臉，去星夜娛樂分公司當個董事長吧？”
“知道了。”
江夜淡淡說道。
掛完電話，江夜長呼了一口氣。
他對名利場上這些事毫不在乎，回來也是十分低調，卻不曾料到林家三房陷入如此境地。
這董事長還是有必要當一下，日後，也許會幫上清婉的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