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八章 閑聊
“算了。”對方搖了搖頭，“你不用白費力氣了，這些東西對我沒用。”
“沒事兒，閑著也是閑著，就是玩兒。”蘇威笑了笑，把小板凳搬到鐵柵欄外麵，抓了一大把瓜子，給那家夥也送了一把進去，“來，吃點，要茶水不？咱們便吃邊喝邊聊，就當茶話會了。”
“你真的是白費力氣。”對方說道，“我知道，你一定是想培養了我的嗜好，到時候再用它說事兒，以此來控製我。不用費勁了。我不會如你所願了。”
蘇威聽到他的話，不由得差點笑噴出去，一口茶水直接嗆到了自己，也不知道他這個腦回路到底是怎樣，真心讓人哭笑不得，“不是，你這是從哪裏想出來的理論？難不成，一顆煙就能控製得了你？有這好事，那那些情報部門想要控製一個人，實在是太簡單了。縱使那些普通人都不可能，何況是你？”
“你說的，好像也有道理。”那家夥點了點頭，“那，要不然，我再試試看？”
蘇威真的是又好笑又有點來氣，這家夥，真的腦回路跟別人不一樣，早知道他是這個樣子，當初自己也沒必要那麽折騰幾天，“你還是等等吧，你本來就不會抽，這剛開始學，一下子抽那麽多沒好處。肯定適應不了。再等等，等個一個小時半個小時的。這中間，咱們喝喝茶聊聊天的好。“
“哦。“那家夥應了一聲，便也沒再說什麽。其實也對，這倆人本來就沒什麽共同話題，那家夥本就是個什麽愛好都沒有的家夥，再加上蘇威跟他本就處在對立麵，自然是沒什麽好聊的。
“你有沒有什麽兄弟姐妹？什麽時候上的山？”蘇威問道。
“你要做什麽？”對方很警惕的看向蘇威，“我告訴你，禍不及妻兒，你不要對我的家人做什麽。堂堂雲靈派掌門，難道要做那些無恥的事情？”
“汗。”蘇威很是無語，“拜托啊大哥，你的身世我隨便找人一問也能打聽出來，即便不找人問，你當初進入師門的時候也是有填寫過資料的，隨便去檔案室一查就能查出來。再加上那些信息我可以拿去俗世間的官方數據庫那裏比對，別說是你兄弟姐妹，就連你祖上十八代我都能給你翻出來。我真要對他們下手的話，何必要問你？直接去做就行了，也用不了多少時間，隻要我想，給我半天的時間就能搞定。所以，你是不是想的太多了？”
那家夥斜了蘇威一眼，“難道不是？”
“汗，真是無語了。”蘇威說道，“你有點常識好不好？別說我對他們沒啥想法，就算是有，我也用不著問你。都說了，咱倆就是閑聊，聊聊天而已。”
“哦。”那家夥又應了一聲，便又不再說話。
“你放心吧，我可以跟你保證，以後不管你怎麽樣，你家人我是不會動的。別說你家人了，你那些同門我都要放過了，我又怎麽可能對他們下手？”蘇威說道，“所以，聊聊唄？你有什麽家人？兄弟姐妹？父母？又或者，女朋友？成家了沒？放心，咱就是聊天，這些信息我要是真想知道，門派數據庫裏麵都有，咱不就是聊聊天嗎。找個話題而已。我左耳朵聽，右耳朵忘就好。”
“我沒有家人。”那家夥搖了搖頭說道。
“汗，你還是不信？警惕點沒壞處，可一直這麽提防可就沒啥意思了。”蘇威說道。
“我是真的沒有。”那家夥又搖了搖頭說道，“我很早就跟著師父上山了。”
“你意思是，你是孤兒，你師父收養了你？”蘇威皺了皺眉頭問道，“這也難怪，你會對他這麽死心塌地。”
“沒有。”對方否定道，“我不是孤兒啊。我上山學藝的時候，家裏還有父母和幾個長輩。但是，這也過了十幾年了。他們陸陸續續因為各種原因去世，現在就剩下我自己了而已。”
“汗。”蘇威真的是對他的腦回路很無語，這種說話方式讓他也是有些大跌眼鏡，這人說的話吧，也沒啥毛病，說的是事實，但是吧，這事實這麽說的話，聽起來就有些怪怪的，全是歧義，“那你剛才那麽緊張做什麽？還真怕我對他們怎麽樣？你都沒家人，我特麽找誰去？”
“本能反應。”對方說道，“下意識的想到了，說一下而已。”
“行，你厲害。”蘇威豎了根大拇指，“你贏了。話說回來，你就沒談個對象啥的？山上的還是山下的？你也有不少機會外出，也在幾個雲靈派在外的產業裏曆練過，應該能接觸到一些外麵的女孩子吧？”
“原來有過，不過後來分了。”那家夥說道，“山下的。山上哪有什麽姑娘？就那幾個姑娘，我可看不上眼。”
“哎呦呦，眼光還挺高？”蘇威笑了笑，“咱山上美女也不少吧？”
“那是你們主脈。”對方搖了搖頭說道，“前掌門千金，還有其他幾個美女不都是你們主脈的嗎？五師叔也是美女，那更不靠譜。別說是長輩，那不也是被你給收了嗎？所以，山上的根本就不用想了，本來就那麽幾個，咋能輪到我？”
“這話說的。”蘇威聳了聳肩，不由得吸溜了一下鼻子，這話真是打臉，“你們幾個支脈也有女生啊，據我所知，漂亮的也有啊。”
“是有。”對方點了點頭，“但是一共就那麽幾個。男弟子又有多少？整個雲靈派，幾千個人，女生一共才幾百個，這幾百個裏麵，能夠說是美女的就更少了。差不多十比一的男女比例，怎麽分？”
“這倒也是。”蘇威點了點頭，“畢竟，練武的女生實在是太少。大部分都是門派內部的子女。外來的很少有女生加入。就算是內部子女，很可能也會脫離門派。所以男女比例失調很正常，看來，這事兒得引起重視啊。要不然，雲靈派可就成光棍派了。不過這比少林武當他們這樣的門派可是強多了，那邊想找個女的出來更難。”
“那怎麽不跟峨眉比呢？人家那裏全是女的。”對方說道。
“哎呦，這話說的，倒是提醒我了。”蘇威笑道，“以後估計可以跟她們搞個聯誼，搞個相親通婚啥的，沒準還可以增加兩邊的感情，好事好事。”
“跟我也沒啥關係了。”對方聳了聳肩說道。
“嗬嗬，不一定。”蘇威笑了笑，“誰知道以後會怎麽樣？沒準你戴罪立功了呢。嗬嗬。不說這個，說說你以前那個女朋友，怎麽樣？什麽樣的人？怎麽認識的？”
“沒怎麽認識的。”對方搖了搖頭，“就是武館的學員。在我們支脈運營的武館裏，我當過一段時間的教練，她是學員，時間一長就在一起了。”
“哎呦？還是學武的啊？”蘇威笑道，“不過，外界學武的女生應該不少吧？現在不是流行女子健身嗎？”
“是不少。”那家夥說道，“不過她們更喜歡女子防身術和跆拳道。再不就是學詠春。學咱們雲靈派基本套路的人少，女生更少。”
“這倒是。”蘇威點了點頭，“所以武館一直不是咱們雲靈派的重要產業。隻不過算是一個在俗世裏的宣傳媒介。”
“這不就是說嗎，嗬嗬。”對方笑了笑，“我們這一脈，分到的產業都是這種邊角料產業，再不就是管理山上的土地，種菜什麽的活也是我們這一脈負責。說實話，真的賺不到什麽錢，反而山上人的吃食都是我們解決。”
“所以你們就心裏不平衡？”蘇威問道，“然後你們就有了造反的心思？”
“也對也不對，差不多吧。”對方說道。
“其實，你們除了這些，還有門派裏的一些撥款。每年從利潤裏會拿出很大的一部分分給你們，你們也不缺錢。”蘇威說道，“畢竟雲靈派是一家，你說的這些情況大家都知道。當然，以前我不清楚，接手之後我才知道我師父是怎麽處理的，他處理的沒什麽問題啊。說不上是資源平均分配吧，但是總有你們一份，有什麽不知足呢？”
“總歸主動權不在自己手裏。”那家夥搖了搖頭說道，“我們倒是更想賺的更多，分給其他支脈，那起碼我們看上去也有麵子。”
“不不不。”蘇威搖了搖頭，“你們隻要有想要叛出的心思，那不管怎麽做，都會是這樣的結果。如果換位一下，是你們占據了好的產業，賺了巨大的利潤，然後讓你們上交大部分，然後還要分配給其他支脈，那你們心裏會更加的不平衡，你們就會想，憑什麽我賺來的錢要分給他們？要是我脫離了這個掌控，那賺到的錢不都是我們自己的了嗎？其實不光是你們這樣，放在俗世裏，那些打工人也是一樣。賺的少的會覺得待遇不公，賺得多的，覺得自己能力超強，不甘心寄人籬下。所以，你隻要有這個反心，那無論是你做什麽，總會有自己的借口來。”
“也許吧。”那家夥這次也沒再否認，而是悠悠的點了點頭。
“來，再抽一根。”說著，蘇威把煙往前遞了遞，看似毫無意義的聊天，其實蘇威也是在試探，試探著對方內心真實的世界。這一下子套出來的結果就可以明白，他們平時是有怨氣的，隻不過，這個怨氣可大可小。有可能是他們做出這些事情的誘因，也可能是催化劑。畢竟，他們想要做什麽，就一定會有他的借口。
對方笑了笑，把煙接了過去，這次是很熟練地點上，深吸一口，吐了個煙圈出來。
“哎呦？學得挺快啊。”蘇威笑道，“這麽快就會吐煙圈了。”
“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那家夥笑了笑，“以前的時候喜歡到後麵的那個湖裏麵遊泳，我喜歡在水下潛泳，在水裏吐泡泡。後來練的可以吐水圈，這個原理跟那個差不多，我剛才就是試了一下，沒想到成了。”
“所以說，世間萬物，都是相仿的。”蘇威說道，“每一個看似毫不相幹的事物，其實，都有他的本源原理。也就是我們所說的舉一反三。世間的道理本就如此。練功是這樣，做人也是這樣。有時候，你不能光想到事情不好的一麵，也要想想好的部分。就拿你們支脈的產業來說。其實，當初分配產業的時候，是張垚選了這些產業。在我們看來，他是嫌麻煩，更多的是想要潛心修行。卻沒想到，他居然會叛出雲靈派。”
“師父做事，我們不加評判。”那家夥搖了搖頭說道。
“這件事如何我們不去評判。”蘇威說道，“但是，他為何要做那些事情我們不去討論，可能是因為他一直保持低調，就是不想讓人注意到他的動作。他叛出雲靈派，絕對不是因為你說的那麽簡單。應該在這之前就是早有預謀。但是，你們的不滿卻來自於此。你們想要更多的發展，想要更好的前途，想要更受重視，想要獲得更大的收益。但是，你們師父絕對不是如此。也可能，他選擇了這些產業為的是掩人耳目，也可能就是為了讓你們有這樣的叛逆想法。當然，我覺得他並沒有想過這麽多，隻不過恰巧有了這樣效果罷了。但是你有沒有想過。其他人管理者更多的產業，更有前途的產業，但是，所要承擔的就要更多。你看著那些產業賺錢，但是你有沒有想過，想要做那些事情，所需要的知識儲備和能力就要更高？不是你會打能打就可以的。有時候，你的戰鬥力再強也沒用。畢竟，商場不是戰場。雖然很多人說商場如戰場，但是，那也隻不過是個比方。真正難以應對的，是人心，是市場。你們想要賺錢，要有更強的洞察力，和相應的知識。而你，還有你的那些師兄弟們並沒有這樣的能力。這也是你們為何賺不到錢的原因。其實，想要賺錢，不是說你的產業選擇行不行。隻要這個產業存在，那就有他的道理，隻是你沒有把它吃透，隻是簡單地，機械的在做，而不是去相擁更高階的思維來考慮。其實，沒有絕對賺錢的產業，隻有絕對賺錢的人。隻有你的知識和思維在一定的高度，才能做到。所以，你也不應該怨天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