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盜顏之災（6）
空瞳奧火呆呆地看著突然顯形的衛蒙陽風…他怎麽會在這裏？而且貌似一直在聽著自己和園溪老師的談話，或者說…
“奧火，我知道你很驚訝，甚至有些不能接受，但是，這次的事情很嚴重，牽扯到很多人，很多人，甚至無辜的人，都因為這次神秘的事件，受到了牽連。”衛蒙陽風麵色嚴肅，空瞳奧火從沒見過衛蒙陽風如此表情，就像是麵對著極為棘手的事情一樣。
木貝園溪看著空瞳奧火，道：“奧火，陽風是最先發現不對勁的，並且告訴了我，老師經過一係列的側麵調查後，雖然沒有得到核心的信心，但是，基本的情況還是了解一些的，所以……”
空瞳奧火覺得有些莫名其妙，為什麽這些事情要纏著我？為什麽要把我卷進來？不明白，真的不明白。
“對不起，園溪老師，陽風兄，無論這次的事件如何嚴重…我，我隻怕無能為力了…我隻是一個普通的，甚至劣等的學生罷了，沒有任何的魔力，沒有任何的作用，隻會嘻嘻哈哈之類的無聊的事情，我想平靜的生活，我不想…不想…”那一刻，小和渾身浴血的樣子，還有那個神秘的自稱觀察者的人的樣子…在空瞳奧火的腦海中閃過…
不想…真的不想…再去招惹，再去惹上什麽事情了…真的…
“我隻不過是一個逃了七年課的小混混罷了，沒有什麽能力的，坑蒙拐騙倒是有兩下子，嗬嗬，但是還是謝謝二位，園溪老師和陽風兄，你們肯用不同的眼光看待我，謝謝你們…我，我還有事，先走了——”
“奧火——”空瞳奧火轉身就跑，他怕自己再待下去，就沒有勇氣逃走了，如今逃走也成了一件需要勇氣的事情呢，他不想管，他不想再管什麽亂七八糟的事情了！這些本來就和自己沒關係！隻要…隻要和小和……
……
到家了，看到小和的親切的笑容，聞見廚房裏飄出來的淡淡的香氣…空瞳奧火的心理平靜了很多……
“回來啦奧火哥哥，今天很早哦，小和才剛剛準備呢，今天小和學著做了糕點呢，待會兒奧火哥哥可要嚐嚐哦。”
看著小和蹦蹦跳跳地回到了廚房裏，空瞳奧火笑了，是呀，就這樣不就好了嗎…不就好了嗎，事不關己，為什麽要去插手？有什麽好處？風險太大，大到甚至讓自己付出了兩年生命換來的平靜…再次被打破…
小和，不知道出於什麽原因，被夜影會邦襲擊，但是即使是夜影會邦也玩玩那想不到這世上有這種莫名其妙的能力，或者說詛咒…硬是創造出了風之藥劑拯救了小和，還有那個觀察者…他肯定也知道自己沒死，但是不會再出手了，不然自己能活到現在…估計他們都很困惑吧…
等等——
空瞳奧火腦海中劃過一個禁忌的名稱：夜影會邦……
難道…難道…這次的變形 事件，也是…也是他們策劃的…那就更不能惹禍上身了！本來他們都不打算搭理自己了…自己的住處，自己和小和的樣子在他們那裏早就一清二楚，甚至可以說是透明的了…他們真的想動自己和小和，那麽…沒有絲毫的還手之力…就算自己不怕劇毒的藥劑，可是…可是簡單的朝著自己的心髒來上一刀…就可以了。
所以…不刻意…絕對不可以…我不是什麽正義感爆棚的人，我不是什麽一腔熱血的人，我更不是什麽為了其他的不相關的人去犧牲自己的人…我是人，人都是自私的是吧…對啊。對不起了…園溪老師，陽風兄，雖然我看得出來，你們很急切地想得到幫助，甚至我看到了你們的凝重表情，因為你們也察覺到對方的深不可測了吧…
…
空瞳奧火進行了一番心理鬥爭，才說服了自己，不去管這件事…他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罵著自己：“該死的，換做以前，你隻會抱著看熱鬧的態度去看的…現在你怎麽反倒要找一大堆理由說服自己不去管？而不是找一堆理由讓自己去管？為什麽！明明和自己無關，就算自己不去管也不會有誰在意的吧…為什麽自己不管就像是自己犯了錯誤一樣？”
“奧火哥哥你在說什麽呢？在等一會兒哦，糕點馬上好，沒想到今天你回來那麽早…”小和的聲音夾雜著哼唱的曲調傳出來，空瞳奧火笑著道：“啊， 沒事，小和你不用那麽著急的…”
空瞳奧火來看到廚房門口，靜靜地看著小和的背影…話說，自己最近有些變了呢……那些變化是什麽時候，開始變得呢…啊，是啊，當時把小和帶回來以後…就開始變了…那曾經在自己眼裏無比可笑的單純，善良，熱心等等，如今在小和身上表現出來，很可愛呢，很美麗呢。
……
空瞳奧火握緊了拳頭，該死的自己又動搖了！
……
天黑了，小和和空瞳奧火坐在小小的木桌兩邊，吃著飯。
“奧火哥哥，我還學了一手魚湯哦，哪天燉給你喝哈。”小和笑著道，空瞳奧火笑著點點頭，看著一桌子美味的吃的，可是自己…總覺得味如嚼蠟。
…
“奧火哥哥，你是不是有什麽心事啊，和小和說說嘛，小和雖然不能幫你解決，但是可以傾聽奧火哥哥你的煩惱啊…”
空瞳愛火停住了勺子，沉思片刻，輕輕放下勺子，看著小和，那雙大眼睛……沒有絲毫的雜質，如此的清澈……
“小和……”
“嗯，小和在聽。”
“如果…你身邊的…朋友，或者，親近的人，突然遇到了麻煩的事情…他們向你求助，你會怎麽樣？”空瞳奧火斟酌了一下語句，說到。
“當然是幫助啦，”小和毫不猶豫地道。
這當然在空瞳奧火預料之中。他繼續道：“但是啊…如果這件事情，非常麻煩，麻煩到…可能危及到你自己本身的生命危險，甚至你身邊的親人，朋友，如果你去插手了，你可能把原本毫不相關的那些和你親近的人，卷進來…讓他們遭受到殺身之禍…但是，這件事本身是和你沒關係的，你隻要不去管…就沒事…但是，你要去管了…代價…非常大…打個比方吧……比如小和你…如果你去管了，那麽，我可能會被牽連進去…然後死掉…那麽，你還會去管嗎…”
……一向都是麵帶微笑的小和，臉上的笑容也慢慢褪去…變得平靜…那種表情，讓空瞳火一愣，這表情…不就是那一晚…自己第一次見到小和時候的樣子嗎…
小和看著空瞳奧火，道：“我自然不希望奧火哥哥死掉。”
空瞳奧火鬆了一口氣，但是小和緊接著道：“但是啊，不知道奧火哥哥有沒有聽過這樣的故事呢？”
“什麽故事？”空瞳奧火有些好奇地問道。，小和還會講故事？
“那是在一片祥和的森林裏，住著很多可愛的善良的小動物，它們快樂地生活著，其中有一隻小動物，叫做小鴨子，它也是每天都無憂無慮地生活著，它也有很多很多好朋友。但是，突然有一天，森林裏來了一隻凶惡的黑紋虎闖了進來，它發現裏麵全是美食，沒有任何動物可以和自己匹敵，於是開始了肆無忌憚的捕獵，動物們開始被一個個吃掉。小鴨子雖然體型小，沒什麽力量，但是它有很高的智慧，往往可以想出來很多點子，於是很多體型大的動物都來找它，讓它加入它們組成一個聯盟對抗那隻凶惡的黑紋虎。”
空瞳奧火靜靜地聽著……
“小鴨子本來也想答應，可是，黑紋虎也是很聰明的，他突然就來到了小鴨子的家門口，半威脅半奉勸著說讓小鴨子別多管閑事，因為它對小鴨子沒什麽胃口，沒多少肉，所以壓根就沒打算吃小鴨子，而且小鴨子的家人也不會有事，它隻會把那些多管閑事的和大型的動物吃光，然後就走啦，不會傷害小鴨子，但是，如果小鴨子敢多管閑事，他就一起吃了小鴨子，他已經知道了小鴨子家在哪裏。這樣一威脅，小鴨子閉門不出，謝絕任何動物的求助和拜訪…”
小和慢條斯理地講著……
“終於，森林裏的 動物基本被吃光了…隻剩下了小鴨子一家子，黑紋虎找到了小鴨子，小鴨子誠惶誠恐地說自己沒幫助任何動物，自己沒事了吧，黑紋虎獰笑著剔了剔牙，說：‘謝謝你的配合，小鴨子-’”小和故意壓低嗓音，很用心地配音，空瞳奧火聽了不禁笑了…
“‘但是啊…很抱歉呢，像你這麽聰明的小鴨子留在這世上，早晚會成為我的威脅呢，年，真是傻啊，本來你為那些大型的動物出謀劃策，是可以打敗我的，但是你沒有，我很感謝你，那麽，作為我的感謝，我就讓你和你的家人死的痛快一點吧。’”
空瞳奧火不再笑了。
“小鴨子呆住了，不停地質問黑紋虎為什麽這樣，為什麽不遵守約定？黑紋虎笑著說出了最後一句話：‘天真，你認為，你的敵人，真的會把那個對他們威脅最大的留下來嗎？承諾？承諾隻是暫時的，隻是一個柔軟的束縛，想要擺脫，完全可以擺脫的，當那個威脅對你很大甚至未知的人超出了你的掌控，那麽，為了自己的生存，什麽約定，什麽規則，都可以無視。規則，是自己定的，隨時，都可以打破……’說完，小鴨子就被黑紋虎一口咬死了。他的家人，也沒能幸免…”
……
小和講完了，空瞳奧火徹底沉默了……
……
“奧火哥哥，這雖然是一個很幼稚的故事的，但是啊，往往越是幼稚的故事，越是可以告訴我們最正確的選擇呢，小鴨子本來有本領可以阻止大家的死亡，但是因為自己的顧慮，不能說是怯懦，因為小鴨子也不是壞的，他隻是不明白而已，隻是暫時幫助了自己的家人…但是不是永久的…今天一個動物來找小鴨子幫忙，它拒絕了，因為它得到了不會黑紋虎的 承諾。明天又有動物來求助，它拒絕了，因為它不會死，它得到了黑紋虎的承諾…最後，動物死光了，黑紋虎要來吃他，小鴨子想求助，卻發現…已經沒人幫助它了…因為能幫助它的動物，都因為自己的拒絕，死了……”
……
“奧火哥哥，我知道，人們都是自私的，都是希望自己和身邊的親人不受到傷害，所以，遇到事情都盡量不去惹麻煩，小和也知道這些的…但是，奧火哥哥，有些事情，如果是注定的…那麽，請不要回避…不要逃避…當你迷茫的時候，請真正審視自己的內心深處，問問你自己，應該怎麽做，你自己，會告訴你正確答案的。”
…
空瞳奧火緩緩閉上眼………
我自己的…內心深處嗎……
“叮——”這時候，身邊的風絲機突然想起了悅耳的叮鈴聲，空瞳奧火拿起來，撥動了一下其中的一條絲線……
衛蒙陽風的聲音傳來：“奧火，我知道，我們這樣要求你實在是強人所難，但是，奧火兄，我們這次麵對的敵人不是那麽簡單，他們的目的和凶殘也很棘手，奧火兄你知道嗎，第一次我見到你，我就知道你有著不可思議的能力，不管怎樣，我都當你是我的朋友，真正的朋友，即使你拒絕也好…我不會怪你，園溪老師也不會怪你…但是…我還是請求你，幫幫她…蘭禦風琴——”
空瞳奧火大驚，蘭禦風琴？！
“蘭禦風琴，我已經確認是這件事情的中心，她身上發生了什麽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的是她已經經曆了非常可怕的事情和威脅，她連身邊的人都不能相信了，她現在初雨無依無靠的時候…或許，她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如果…你想來的話…今晚二十五時，火三區學府門口，我等著你。你也可以不來，我不會怪你的…奧火兄。”
……
空瞳奧火默默放下了風絲機……
……
“謝謝……”蘭禦風琴那素雅的笑容浮現在眼前…
“不管怎麽樣，謝謝了，能少一個人避免…也好啊…”……
那時的蘭禦風琴…是在強顏歡笑嗎……那眼角深處的…迷茫和絕望…
還有那具屍體……
“謝謝……”
“好了，我走了，再見了啊，大鼻子怪——”
空瞳奧火低著頭，突然笑了一下，像是嘲笑，嘲笑自己……
“奧火哥哥？”小和有些擔心地看著空瞳奧火。
“小和，你一個人在家，沒問題吧…我，有些事情，要出去，很快…就回來。”
“哦…那你注意安全哦，奧火哥哥、小和剛剛沒有說錯什麽吧…”小和一臉的不安。
空瞳奧火笑了笑，看著小和，道：“小和沒有錯哦，錯的是小鴨子…放心吧，我不會是小鴨子的。”
“嗯！”小和用力點頭，看著空瞳奧火急匆匆地披上一件衣服，跑出了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