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拯救（5）
“呼——呼——”空蕩蕩的，無比安靜的地下廢棄實驗室中，隻有空瞳奧火那大聲的喘息聲…空瞳奧火甚至累的都直不起腰來，彎著腰雙手拄著膝蓋，貪婪地呼吸著這裏的空氣，雖然這裏的空氣有些怪怪酸酸的味道…
“你…你別…別動…蘭……蘭禦瘋……我…先讓我…喘口氣再說…”
……
男子靜靜地看著距離自己三十米開外的那個有些過於普通的男子……
“你是誰。”男子先開口了，空瞳奧火也喘過氣來了，直起身子，看著男子，笑了笑，道：“我隻不過是一個無名小卒啦，不值得您夜影會邦的大人記掛。”
男子雖然帶著麵具，但是可以看出來他對眼前的這個有些不正經的男的…感到有些拿不準。往往一臉嚴肅的人，一臉認真的人，是最容易看透他們的，但是越是這種…嬉皮笑臉的，不正經的，無所謂的，往往越不容易猜透。雖然男子第一眼就看出來眼前的這個有些邋遢的 男子…根本就是沒有半分實力，別說能打敗自己，隻怕連東森之木都遠遠夠不上…
但是越是這樣……
“…”空瞳奧火沒說話，他在想著自己怎麽樣才可以接近蘭禦風琴，現在蘭禦風琴倒在地上，明顯已經被製服了…那麽可見眼前的男子實力有多可怕…他願意的話可以在一瞬間讓自己死去…但是…看那個男子的樣子…似乎並沒有打算馬上動手。
“你快走啊——笨蛋——這不關你的事！”蘭禦風琴大喊著，看著空瞳奧火，空瞳奧火笑了笑，道：“不好意思了，蘭禦瘋，我既然來了，可沒打算要走啊，況且，我就是想走，嗬嗬，這位大哥讓我走嗎？”
男子沒說話，轉過身，朝著蘭禦風琴準備打暈她…
“你住手——”空瞳奧火嗓門挺大的，那一嗓子……讓男子停了下來，男子問道：“你說什麽？”
“我說——”空瞳奧火上前踏了一步，道：“讓你住手啊——你這個混蛋！”
蘭禦風琴有些愣住了…從沒見過空瞳奧火這麽硬氣，或者說…憤怒的一麵啊…他為什麽那麽憤怒？
男子緩緩收回手，轉身，看著空瞳奧火，語氣依舊是萬年不變：“你可知道，原本，你是可以作為一個局外人，可以享受幹淨利落死去的待遇的，我處理完蘭禦風琴，就會在你還沒察覺到的時候，取走你的性命，因為今天我心情很好，可是現在…”男子微微搖頭，語氣變得有些冰冷：“你到時候，可別求著我殺死你…知道什麽是…求死不能嗎？”
空瞳奧火強裝著不畏懼，再次上前一步，道：“那又怎麽樣！反正在你們眼力，我們這些人…都是沒有區別的，像是牲畜一樣，任由你們玩弄，用我們的痛苦，帶給你們快樂？把奪取別人的性命當做理所當然的事情！用你們那套自以為是藝術的病態的理論，硬要灌輸到我們的耳朵裏，那就像是把最肮髒的下水道裏麵的混合著糞便的東西灌進我們嘴裏一樣，你們啊——”
空瞳奧火越說越憤怒！小和渾身是血的樣子…再次映入他的腦海中…還有，在果風園裏見到蘭禦風琴的時候，她的表情…她的筆記……
“你們啊——連 一隻老鼠，蒼蠅，都不如！你們不配做人——”
……
蘭禦風琴呆呆地看著空瞳奧火……她不知道為什麽空瞳奧火如此憤怒，但是，她知道的是，現在，空瞳奧火已經成功惹到了這個男子。
“哼哼哼……有意思。”男子低沉地笑了起來，看著空瞳奧火，問道：“你說…我們的藝術，是如此的肮髒？嗬嗬，唯有這一點，是不允許你們這些懦弱的凡人評判的，那麽…先把你解決了好了——”
“砰——”空瞳奧火隻感覺前一刻距離自己還有足足三十米的男子，下一刻，一秒息都不到，自己的身體就飛了起來，伴隨著後背像是脊椎斷了一樣的劇烈的疼痛…
太…快了…
“砰——”在空瞳奧火的身體還沒落地之前，再次被打飛，這次是左側肋骨的位置，空瞳奧火差點一口氣上不來，那種疼痛…無法用語言形容…但是，他還是雙手拚命地…死死地…護著衣服內側的什麽東西…
“咚——”空瞳奧火的身體終於落地了，落到了蘭禦風琴的身邊……臉朝下…一動不動…
蘭禦風琴睜大了眼睛，看著眼前幾乎奄奄一息的空瞳奧火……後背，濕了一大片…那是血…那是鮮血…陰紅了大片的衣服……
“別啊…別死啊…我不想…再讓別人卷進來了…別死啊…別死啊——”蘭禦風琴的聲音變得柔軟而脆弱，甚至帶著哭泣的味道……
“嗬嗬，我可不打算讓這小子，就這麽痛快的死了…他怎麽罵我都可以， 但是，唯獨我們的這一點…我們的藝術，我們的信奉，我們的價值觀…不可褻瀆。”男子緩步走來……絲毫不著急…原先的警惕和疑慮也消失了，眼前的男子，在他的眼裏，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傻瓜，跑來白白送命…看他的樣子他似乎知道不少，那樣…就更不能…
……
“蘭…蘭禦…”空瞳奧火的右手微微動了一下……
蘭禦風琴心中大喜，他沒死！他還沒死！我…怎麽可以，就這麽眼睜睜地……看著他……
修長纖細的手指，緩緩纏繞上了昏黃色的光芒…原本有些濕潤的茶色瞳孔，也染上了昏黃色的顏色……
“哦？ 沒想到這個小子，可以刺激到你，讓你早一點恢複行動？嗬嗬，不過無所謂，本來我也沒想製住你多長時間，可惜這小子硬是插進來，真是可惜了，讓你眼睜睜看著，這個為了救你的小子，慘死了，嗬嗬。”男子冰冷的笑聲回蕩在地下實驗室中。
蘭禦風琴全身的僵麻消失了，有些吃力地起身，然後，趕緊站起來，身體搖晃了一下…還沒完全恢複，但是顧不得了，她蹲下身子，輕柔地扶起來空瞳奧火……
“咳咳咳——”空瞳奧火就算沒死，挨了那兩下……也差不多了…這還是男子留手了……
“蘭…蘭禦…”
“你個笨蛋，別說話了，你快死了，你知道嗎？你為什麽要來啊，為什麽會是你啊——你為什麽要插手進來——”蘭禦風琴右手輕托著空瞳奧火的脖子，左手放在空瞳奧火的腹部，看著那大片的血……眼角…濕潤起來……
“嗬嗬…我也…不知道…看到你的筆記…就來了…唄…咳咳咳——”空瞳奧火咳出了一口血…內髒受傷了…
“笨蛋啊…你來能有什麽用啊…你…”這麽說著，但是，一滴淚水，滴在了空瞳奧火的臉上……
“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蘭禦…風琴…告訴我…那…三瓶藥…藥劑…怎麽用…快！告訴——咳咳咳——我…”
蘭禦風琴一愣，隨後明白了，空瞳奧火似乎恢複了一些行動力，硬是輕輕推開蘭禦風琴，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右手有意無意地放在身後側…
蘭禦風琴明白了……可是……
“怎麽，你還想不自量力來打到我？妄想著什麽憑借一己之力拯救這位克瑪雅學院城公認的美麗的蘭禦風琴小姐嗎？你想得到什麽呢？她的青睞嗎？”男子笑著道。
“不管是因為什麽，無論是因為什麽…你們這樣讓人發指的行徑，是不可以繼續下去的……就算今天不是蘭禦風琴，我也會來的——”空瞳奧火虛弱地道，但是此刻，身後，蘭禦風琴在他後麵，低聲說著：“麻痹藥劑你隻要潑灑在對方的身上就可以，即使是隔著衣服。風鳥藥劑是強效果的，能讓你的速度達到百米每秒，但是還是不夠，對他來說…不夠快的，你隻需要抹在你的臉上任何一個部位就可以，防護藥劑已經是風之藥劑效果了，喝下去就可以了，可是…可是…”
“我知道了。接下來，就交給我吧。”空瞳奧火低聲道，蘭禦風琴不可思議地看著空瞳奧火，低聲道：“不，不可能的，就算你..也不可能接近他的…光憑借著強效果的風鳥藥劑，是不可能的，還有麻痹藥劑，也需要五秒的生效時間，在這五秒內，他完全可以…所以，不可能——”
“那麽…風之藥劑，就可以了吧…”空瞳奧火笑著道，蘭禦風琴全身一顫……看著空瞳奧火…
“怎麽，告別的話說完了嗎？看起來，你們倆是認識的，嗬嗬，可惜了…”男子看著空瞳奧火…
空瞳奧火微微一笑…然後，毫無征兆地——
一直在身後側的右手，突然抬起來，兩根手指間似乎夾著什麽，那是——
“藥劑？”男子一皺眉，空瞳奧火快速拿到自己嘴邊，就要喝下去——
男子動了，他不能冒險！因為對於淬銀師來說，他們的戰鬥方式，一直是異於風魔師使用強大的魔力和執火者的，因為…真正屬於淬銀師的戰鬥方式，也是最為昂貴的，效果最可怕的方式…就是藥劑…
他不知道空瞳奧火喝下去的是什麽藥劑，即使他有著壓倒性的力量…但是，藥劑這種東西…已經是未知的威脅了！必須阻止——
無比可怕的速度讓男子瞬間來到了空瞳奧火身前，絲毫不拖遝，準備一擊致命，可是…
晚了一步…
“砰——”空瞳奧火全身上下瞬間覆蓋了一層薄薄的淡金色的光芒…男子那強大的力量打在上麵…沒有絲毫的反應！
“…風之藥劑…防護嗎……”男子明白了…可是，又有什麽用呢…頂多不過是二十秒的時間罷了，他還能多活二十秒而已…
可是，他錯了，空瞳奧火沒有停止動作…快速從衣服裏拿出來另外兩瓶藥劑——
還剩十七秒……
他得和死神，賽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