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影之左手（1）
空瞳奧火緩緩睜開眼睛，習慣性地看了一眼牆上的魔力鍾，才清晨七時，自己什麽時候….不用別人叫就起這麽早了呢？
她揉了揉眼睛，翻了個身，看到誰在自己旁邊床上的小和，不由得溫和地笑了笑，睡夢中的小和是那麽美，是啊，小和，長大了呢，不再像是以前那樣是個可愛的小女孩了，空瞳奧火不知道自己離開的這一段時間裏，小和自己一個發生了什麽，但是，高鑄鐵錘的那件事，讓自己幾乎無法接受，還有他離開前說的那些話，自己根本無法理解，看那樣子，那個身份未知的家夥，難道認識自己的…那兩個人？
空瞳奧火起初心裏隻是有那麽幾個謎團和疑問，可是到了現在，他覺得自己心中的疑惑越來越多，多到自己都想消除自己的記憶了。
“嗯…”小和似乎在睡夢中發出了輕哼聲，空瞳奧火笑了笑，不再去想那麽多了，他現在…看到小和沒事情，就放心了，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唄，自己從來不是什麽高瞻遠矚的類型呢，既然高鑄鐵錘已經…可以說是永遠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了，那麽自己繼續留在這個學院城，也沒什麽意義了，等小和行了，自己打算說服小和，帶著她，去風流國，找…
空瞳奧火想到這裏，心情就好了起來，悄悄起來，把被子簡單滴翻了個過，因為小和說過自己，被子不可以起來就馬上疊起來的，那樣有害的氣體會散發不出去，的翻過來晾一會兒才行。
空瞳奧火此時此刻，隻想安靜地享受，和小和這為數不多的，安靜快樂輕鬆的時光，說起來，自己覺得最快樂的時光，就是那段時間，自己在學院城剛認識震穀紋石他們不久的時候，小和在笨拙而可愛地學習著這個世界上的事情，做飯啊，買東西啊等等，小魚和震穀紋石老來自己家裏蹭飯……
真好啊，那段時光……
想起小魚，空瞳奧火突然就皺起眉頭，因為他想起來了石啟末……石啟末…
其實他現在已經不怎麽想知道自己身上的秘密了，因為他隱約有種感覺，一旦知道了，自己可能將永無寧日，他現在非常想去逃避，逃避一切，但是，這樣的話……他腦海中再次浮現出那個女孩的身影，是啊，不能再逃避了…
“奧火哥…”小和不知道什麽時候醒了，帶著幾分倦懶的動聽的聲音傳來，空瞳奧火笑著道：“醒啦小和，嗬嗬，今天不用做早飯了，我出去買點啊。”說著，空瞳奧火起身，穿好衣服，出了門。
的離開了，這麽下去不行的，這是空瞳奧火的想法，他看了看周圍，自己在這個地方，已經住了不少時間了呢，真讓人有點舍不得啊。
他打算先去找一趟小魚，輕車熟路地來到了石啟末那家看上去破爛陰森的藥劑店門前，這個點肯定還沒開門，小魚那家夥，估計還在睡懶覺吧。
“咚咚——”
“誰啊…沒開門呢。買藥劑請九時以後再——”
“我啊，小魚。”
“我靠！你小子——”門後傳來一陣有些慌亂急迫的開門聲，隨後，小魚熟悉而親切的身影出現在眼前，空瞳奧火笑著二話不說，抱住了這個自己第一個真正的好朋友。
“趕緊放開，你犯什麽病了，我可對男的沒興趣啊。”小魚嘴上那麽說，但是見到自己的好兄弟，還是很高興的。
“最近過得怎麽樣？”空瞳奧火鬆開小魚，問道。
“還那樣吧，哪比得上您這個大忙人啊，哎哎，趕緊跟我說說，你和蘭禦風琴小姐，什麽時候…那個啊？”
“什，什麽啊，哪個啊？你別瞎說…走走吃早飯去，我請客。”
“你小子…”小魚覺得空瞳奧火有哪裏不一樣了，但是究竟哪裏不一樣了，說不太出來。
二人隨便找了一個街邊小攤，一人幹掉了三個餡餅和一碗粥，小魚滿足地拍了拍自己的肚子，空瞳奧火笑道：“大早清的你就吃那麽多有你的肉餡，不怕吃吐了。”
“哈哈你還不知道我，來多少油膩的都不怕，你小子現在是不一樣了，吃東西講究了，你怕不是忘了以前你看見葷腥的時候那雙眼放光的樣子吧哈哈。”
“哪有啊.你記錯了。”
“我才沒記錯……”
空瞳奧火看著小魚，心裏感覺暖暖的，但是又覺得，這種情景…可能很快就會……
“小魚，你師父呢？”
“對了，都忘了和你說了，那個——嗝——”小魚說了一把打了一個響亮的嗝，空瞳奧火無奈地道：“你注意點形象好不…”
“擺脫什麽形象啊…你小子真是，和那些身份高貴的人相處久了，都忘了原本我們的樣子了。”空瞳奧火也注意到了，不知不覺，自己已經在漸漸脫離了以前那種底層的環境了，自己的習慣，思維也在不知不覺改變了…可能以前自己吃東西也沒那麽多注意的吧。
“我師父老早就出遠門了，把店留給我一個人看，他老人家也不知道犯什麽病了，而且啊，他還留了一封信，說等你回來，一定得給你呢，就在我店裏呢，哎，我真是看不透他老人家啊…”小魚說著，又起身道：“我再去要個餡餅，哼，好不容你你回來了，我可得好好吃你一頓。”說著又去了小攤邊上等餡餅。
空瞳奧火看著小魚的背影，若有所思起來，石啟末那老家夥給我留了一封信，還神秘兮兮地出什麽遠門？偏偏是在這個時候？
空瞳奧火百思不得其解，不過這也從來不是他的長項就是了，那是衛蒙陽風的長項。話說，他們應該都沒事吧，應該…安全回到了風流國了吧。嗯，一定的。
……
小魚這頓早餐足足吃了七個餡餅才吃飽，看得一旁支持了不到三個的空瞳奧火張口結舌。
“嗝——飽啦。多謝款待，嘿嘿。”小魚滿足地摸了摸自己鼓鼓的肚子，和他那瘦瘦的身材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空瞳奧火無奈笑道：“擺脫，有必要那麽玩命吃嗎？這又不是我最後一次請你吃早餐了。”
“哼，你好不容易回來一次，我還不得好好宰宰你啊。不然到時候你這個大忙人又因為什麽事清突然就走了，我哪裏找你去？”
“這樣的話，為什麽不帶著我去一家飯店呢。”空瞳奧火問道。
“哎呀你小子也沒幾個錢，這裏就很好啦，這家小攤其實蠻不錯的，嗬嗬。”看著小魚高興滿足的樣子，空瞳奧火突然心裏有一種莫名的欣慰和愧疚，無論如何，小魚始終沒有變，或許這和他一直以來所處的環境有關，空瞳奧火不得不承認，和什麽樣的人相處久了，自己也會慢慢收到對方的影響，自己最近身邊的人，不是蘭禦風琴衛蒙陽風他們，就是墨銀冷閣，隨意猛地回頭一看小魚，自己倒是有些不適應了呢，甚至會因為小魚這在小攤猛吃心滿意足而感到有幾分好笑，換做以前，自己不也是這樣嗎？可是小魚還是知道自己是沒有多少錢的，其實在哪裏吃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和小魚能久違地在一塊，聊聊天，說說屁話之類的，就像以前…
就像以前…
自己，還能回到以前嗎？
歇了一會兒，小魚帶著空瞳奧火回到了店裏，店裏沒怎麽變，還是那亂糟糟的樣子，藥劑材料亂放一堆，不過比起以前的印象來看，現在好了不少，可能是小魚整理了一下吧。
“哼哼，奧火，我現在可是有準藥劑師的水平了呢，一些非常簡單的藥劑，我也是可以煉製啦。”小魚得意地說道，空瞳奧火笑道：“恭喜了，小魚，我真為你高興。”
“額，奧火，你說話怎麽成了這個調調的了？擺脫趕緊變回來以前的空瞳奧火好嘛，我不習慣啊。這還是以前滿嘴騷話得你嗎？”小魚笑著把手放在空瞳奧火還算整齊的頭發上，胡亂抹了一通，把空瞳奧火的頭發弄亂了，咧嘴一笑，道：“這才是你小子嘛。”
空瞳奧火一愣，是啊…自己什麽時候，就變成讓小雨感到如此陌生的自己了呢，自己為什麽沒有察覺出來呢？
…….
“哎——最近學院城的買賣越來越不好做了。”小魚突然輕歎道，隨手拿起一旁的一片銀瞳草，嚼了起來。
“怎麽了？”空瞳奧火問道。
“我也不知道什麽鳥原因，首先是學院城大量的學生莫名其妙都搬走了，甚至不少學院城區域，尤其是那些教學區域都宣布暫時休假不再上課了呢，學生那可是維持整個學院城的根本啊，沒了他們，各種各樣的生意都冷清了不少，接著，不知奧是哪個大家族的神經病，突然開始瘋狂收購學院城的物資，你要說他收購那些高等的礦石或者珍惜的淬銀材料也就算了，偏偏那個不知道的有特別有錢的家夥，玩命收購最低等的材料和礦石，比如粉砂，經過初煉的原石礦，初煉的烏石礦，還有銀瞳草…”小魚說著，從嘴裏吐出來嚼了一半的銀瞳草，道：“就這東西，這可以說是最不值錢的淬銀材料了吧。”
“可是你不得不承認，大多數藥劑搭配銀瞳草使用，可以發揮更好的效果呢。這就像是萬能的催化劑一樣。”空瞳奧火道。
“是啊，我是想不明白，還有謠言說什麽要戰爭了之類的，那幫家夥都有病吧，放著好好地日子不過，按理說，他們擁有的錢多到十輩子都花不完了吧，是不是因為太有錢，整天吃飽了撐的沒事幹，才會搞這些民不聊生的玩意兒…”
看著小魚憤憤不平的樣子，空瞳奧火也是心裏無奈地歎氣。
“因為…欲望啊。”空瞳奧火沉默了一會，道。
“他們的欲望就那麽大的可怕？他們怎麽不上天下海，永生不死哦呢。、”小魚半開玩笑地道。
“沒準啊…還真讓你說對了，你想想，人的欲望，都是無法控製的，可以無限製增長的，你擁有的越多，你想要的，就更多，這不是我們能控製的，所以，那幫有了十輩子都花不完的錢的大家族，他們追求的，可能是更加在我們看來，屬於無稽之談的東西吧。、哎，算啦，那些離我們很遠了，不說這些了。反正今天也沒事，待會去我那吧，中午小和可是做好吃的哦。”
“真的，哈哈，好啊。”
空瞳奧火在小魚這裏，感到了久違的親切和安寧，即使這種親切和安寧感到處透著低階層的氣息，但是……那又怎麽樣呢？最開始，階層，姓氏這種東西，不就是自己最厭惡最不屑的東西嗎？
空瞳奧火今天什麽也不想幹，他隻想安安靜靜地，和自己的好朋友，一塊待一天……僅此而已，在此期間，希望別有什麽破事，找上他了。
……
小魚把信給了空瞳奧火，空瞳奧火反倒不急著拆開看了，他打算明天再看，現在看，影響心情！在小魚的店裏鬧騰了一上午，還讓小魚煉製了一瓶弱效果的生機回複藥劑，結果成了微效果的…小魚還紅著臉狡辯那是自己失誤了，下次絕對不會出現了，不過不管怎麽樣，空瞳奧火都覺得很高興。隻有和小魚在一起，他才能毫不顧忌，無憂無慮…忘記一切，身份啊，階層啊之類的。
“好了，走吧。”空瞳奧火帶著小魚去自己那裏，小魚鎖上了店門，倆人邊說邊笑地來到了宿舍區，空瞳奧火希望這一天能永遠不要過去…
可是——
“我靠！奧火，你看那個妹子，雖然隻是背影，但是就憑那高挑完美的身材，還有那頭銀色的長發，絕對是極品中的極品啊！這樣的大美女怎麽會出現在這裏？快快我們繞道另一麵看看正臉——”小魚眼睛非常尖，尤其是對大美女。他第一眼就看到了一個身著鵝黃色上衣短袖和白色七分褲，戴著一頂遮陽帽，卻依舊無法掩蓋那一頭瀑布般的長發的氣質獨特的女孩。
空瞳奧火看過去，然後……
“為什麽..我輕鬆的一天才剛開始，就要結束了麽…”空瞳奧火心裏，隻有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