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影之左手（8）
空瞳奧火現在的內心異常的平靜，不知為什麽，自從“坐上”這種叫做“黑霧之翅”的生物之後，自己內心的種種情緒，正麵的，負麵的，似乎都消失了，隻有平靜，那種感覺說實話讓空瞳奧火覺得很美妙，很沉浸其中，他雖然知道墨銀冷閣是從來沒有過情感的，但是自己這還是第一次清醒狀態下體會到這種感覺，甚至有些癡迷，原來，沒有情感，內心毫無波動，也是蠻不錯的一件事，最起碼不會為了什麽東西而煩惱，不會被負麵情緒弄得想去死。
可是…
當空瞳奧火試著回想起來那個有著茶色眸子的女孩的時候，內心卻被一種無法形容的恐懼占據了，是啊，那一瞬間，當他發現，他處於沒有感覺的狀態下，竟然連想起她…都沒有什麽感覺，而隻是淡漠的時候，那種莫名的恐懼讓他內心的那種維持著奇妙平衡的平靜狀態，煙消雲散。
“奧火哥，你還是第一個在黑霧之翅上，自己打破那種沒感情的狀態的哦。”小和的聲音傳到自己內心，空瞳奧火已經見怪不怪了。
“因為我心裏還有割舍不下的東西，雖然有很多不好的回憶，但同時，也有不少美好的回憶。”空瞳奧火在內心回應著小和。
“是呢…那，奧火哥，小和在你的回憶中，是美好的，還是不好的呢？”
“美好的。”空瞳奧火幾乎是毫不猶豫地道，但是接著道：“所以我希望你能繼續帶給我這種輕鬆美好的回憶，我隻想你還是那個蹦蹦跳跳活潑天真的女孩，小和，雖然我不知道你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麽，可是，還能回到從前嗎？”
“奧火哥，你真的就那麽舍不得這些美好的回憶嗎，如果有一天發現這一切不過是虛假的，一場虛幻的夢罷了，這一切，還真的有意義嗎？”小和在他心底裏問道。
空瞳奧火微微皺眉，隨後道：“我從來不去想這些有的沒的，我不是什麽哲學家，不會為了這種狗屁假設去煩惱。就算真到了那一天…順其自然咯。”
“是呀…這才是…奧火哥呢…嘻嘻。”小和隨後就沒了動靜，空瞳奧火看著四周，難以想象會有這樣的生物，坐上去後，自己就像是自己飛起來一樣，飛在不知多高的高空中，下方的景色一覽無餘，今晚月色正好，抬頭就是大了不少的月亮，空瞳奧火看不見黑霧之翅，但是卻的確被帶著快速飛翔，偶爾穿過一片片黑色沉寂的雲彩，空瞳奧火還伸出手試圖抓一把，他很久之前就在想雲彩這種東西到底能不能抓住呢？
下方是大片的山巒丘陵，景色飛逝，隨後便是大片的森林，空瞳奧火看了看天上的月亮，大概道午夜時分了，距離他們起飛也才不過幾時。
“快到了哦。”小和的聲音再次響起，空瞳奧火沒說話，他看不見另外兩隻黑霧之翅和小和以及墨銀冷閣，這種奇怪的生物一旦坐上去，就好像把你一個人放心了一個世界，你看不見周圍的其他生物，隻能看到自然景色，甚至看不到身下的黑霧之翅，隻能感到自己是被帶著快速飛行，實在是怪異。
終於，當月亮位於正中偏斜的時候，空瞳奧火覺得自己突然開始下墜俯衝，但是奇怪的是他這種明顯不適應這種高速運動的甚至可能會嘔吐的體質，竟然沒有感到絲毫的眩暈和心跳加快，就那麽淡然地看著自己的高度急速下降，但是無聲無息，非常平穩，似乎一眨眼的時間，自己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著陸了。
……
這時候，空瞳奧火才看見身旁，另外兩隻黑霧之翅近在咫尺，墨銀冷閣雖然沒說什麽，但是，明顯也被這種奇妙的生物和短途旅行稍稍驚住了，不過依舊還是那麽淡定。
身下的黑霧之翅無聲無息地帶著，沒有絲毫動作，空瞳奧火小心滴滑下來，小和對三隻黑霧之翅笑著道；“辛苦啦。走吧。”
三隻黑霧之翅直接化作三團黑色霧氣，消散在空氣中，空瞳奧火不斷猜測著，這真的是生物嗎？可是——
“別瞎想了，奧火了，我們快到了，第一個目的地，冷閣姐姐跟上哦，可別迷路了，不然可就麻煩了。、、”小和笑著說完，轉身開始走起來，空瞳奧火已經，第一個？難道還要去好幾個地方不成？
“奧火哥，小和答應你，辦完了我們的事情，如果你還想去風流國找風琴姐姐的話，那小和不會阻攔你的。”小和輕柔的聲音回響在空瞳奧火心中，空瞳奧火沒說話，他此時隻想趕緊結束這糟糕的一切，回到那個女孩身邊，隻要有她在，就像是一團明亮的火焰，那麽自己將無所畏懼。
……
空瞳奧火看著周圍的環境，這是一片深不見盡頭的密林，別說是晚上，白天估計陽光也很難照下來，更別說大半夜的來這裏……真的沒問題嗎？在這種森林裏，大半夜，遇到什麽鬼東西，空瞳奧火都不會覺得奇怪。
森林裏非常安靜，沒有絲毫的聲音，這讓空瞳奧火覺得很詭異，內心隱約很不安，那種不安不僅僅是因為周圍的壞境，還來自於未來可能發生的…自己無法預知的事情…
小和，你到底要幹什麽……
“低語之森。”墨銀冷閣突然說道，清冷的聲音悄悄回蕩在林中。
“啊？”空瞳奧火一愣，隨後看向四周，低語之森……好像聽說過……
“和我們去過的暗昏沙漠距離不算很遠。”墨銀冷閣繼續道。
空瞳奧火心中一凜，暗昏沙漠啊…他還記得那個影助祭，枯手……
“對哦，奧火哥還見過枯手呢，她對你是不是說過什麽啊。”小和走在前麵，突然道。
空瞳奧火無奈道：“那種怪物還是少見的好，我肯定她都不是人類，隻是披著人類表皮的…我也不知道是什麽，不過還在她對我們沒有惡意，不然……”想起來枯手那詭異的左手和渾身籠罩著的怪異的氣質，空瞳奧火就覺得內心很是別扭。
小和很開心地笑著道：“哈哈，沒關係啦，枯手姐姐雖然看上去讓人覺得很不可思議，但是她的心底可是很好的哦，一般被人不去主動招惹她她是不會下殺手的哦，更何況她可是告訴了奧火哥你很多事情呢，不是嗎。”
“枯手…姐姐？？”空瞳奧火神色怪異地看著小和，小和走在前麵，被大片的樹林的陰影覆蓋著，幾縷慘白色的月光照在小和的肩上和發梢上，讓空瞳奧火怎麽看怎麽覺得有幾分驚悚。此時的小和看上去說難聽點和女鬼沒什麽區別…僅從背影來看。
“放心吧奧火哥，這次我們是要去見另一位影助祭哦。”
“啊——？”空瞳奧火沒控製住，一個大嗓門頓時打破了森林中這仿佛要凝固的沉寂，頓時不少似乎正在夜寐的黑色鳥被驚得飛起來。
墨銀冷閣微微皺眉，看著小和。
“沒事啦，奧火哥，雖然一時間你可能無法接受，但是，你對影之左手可能有什麽誤解呢，其實那些影助祭，都是很不錯的呢，大部分是，除了那個曉黯。”小和說到最後，語氣變得有幾分陰沉，隨後又恢複了那種無所謂。
“這個…我可是聽大部分人說過，影之左手可是比夜影會邦還邪惡的存在，就算是小和你不也是曾經差點被那個混蛋組織殺死嗎？沒準它背後就是那個影之左手指使的！還有迷霧之國的開啟，絕對和影之左手也有關係！它造成了那麽多的災難，害了那麽多的人，”空瞳奧火越說越氣，腦海中劃過一幕幕他不願意回想起來的畫麵，吃人的怪物也好，一具具身份不明的屍體，被夢魘侵襲差點崩潰的陽依……
太多太多了…而這一係列事件的背後，或許，從一開始的變形藥劑事件開始…就已經開始了吧…把那麽多的人，卷了進去…
不能原諒！
“奧火哥。”小和清冷的聲音讓空瞳奧火莫名冷靜下來，空瞳奧火看著小和，道：“難道你還要為那個影之左手辯解嗎？”
“不。”小和微微搖頭，隨後，輕輕歎了口氣，道：“奧火哥，我問你一個問題，影之左手背後的主謀，你知道是誰嗎？”
“不知道。”空瞳奧火搖頭道。
“曉黯。或許你聽過這個名字吧。”小和淡淡道。
“.……聽過。”空瞳奧火自然聽過，在火芒國襲擊了蘭禦風琴水翠初雨和土衛沙門，後來蘭禦風琴從自己家族那裏得知，那個實力強到可怕的還會無孔不入的精神攻擊的麵無表情男子，很可能就是影之左手的影助祭之一，曉黯，不過也僅僅知道名字罷了，其他的，一無所知。
“其實你們都錯了，奧火哥，影之左手這個組織，從始至終，都隻有一位影助祭，那就是那個曉黯，曉黯是最年輕的影助祭，同時…也是最不合格的影助祭。”小和說到最後，語氣中帶著幾分冰冷。
“額…這個，合不合格…為什麽你會這麽說？”在空瞳奧火眼裏，那個曉黯實在是“太合格”了，主謀策劃了那麽多該死的事件。
“不對哦，奧火哥，你知道，合格的影助祭，應該是什麽樣的嘛？”小和輕輕問道。
“額…難道說想枯手那個樣子？”空瞳奧火回想起來，枯手同樣身為影助祭，卻表現出一種對外界事物沒什麽興趣的感覺，同時給人一種看不透的感覺。相比之下，曉黯…
“對於影助祭來說，時間，空間，的意義都已經變得極為淡薄，更別說什麽權利，財富的鬥爭，陰謀詭計，這些東西，在不斷流逝的時間和變幻無常的命運下，本就是顯得蒼白無力，不過過眼雲煙罷了，我們所追求的，是真正的永恒，真正的…‘真’除此之外，無論人類的王國們如何相互紛爭，或者種族們如何相互戰鬥，和我們，一點關係沒有…”
……
“而曉黯，它空有影助祭的力量，卻已經失去了身為影助祭的初心，他已經不配做一個影助祭了…先說到這吧，我們到了。”小和輕輕道，那種語氣如此的虛幻縹緲，讓空瞳奧火覺得是如此陌生，而且…
“我們”是什麽意思？小和，你難道——
墨銀冷閣似乎一直在思索著，看著小和，突然秀眉微蹙，道：“你也是影助祭？”
空瞳奧火心頭一震，這…雖然他也想到了這個可能性，可是…
小和轉身，還是那副麵孔，笑著道：“慢慢猜去吧，如果你們想知道我的身份，那麽，就問那位影助祭吧…那也是我最安心的一位影助祭呢。”
“…”空瞳奧火沒說話，但是此刻，他突然發現，周圍的一切隨似乎變得詭異起來，之前在稀薄的月光下，地麵隱約可見的淺淺的影子，這時候，竟然消失不見了？同時，森林中，四麵八方開始從地麵蔓延開來一種若隱若現，詭異慘白色像是影子一樣的東西！
沒錯，慘白色的影子，無聲無息，無形無質，從每一棵樹木蔓延開來，那種感覺，讓空瞳奧火覺得，此刻的現實，就是可怕的夢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