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蘭禦風琴（7）
“紅之影……在哪裏？”蘭禦風琴繼續問道，天火焰心微微搖頭，道：“我也不知道，實話說……現在的斯瑪特圖書館地下，外區也好，內區也好，影區，也就是這裏也好……已經沒有什麽必要存在了……你們來晚了……這裏，隻不過剩下一個空殼罷了。”
“它去了哪裏？”靈風舞春上前一步，問道。
“我不知道，我也沒有騙你們.……紅之影應該是轉移了位置，現在的紅之影，早已經不是久遠之前那個可怕無比的怪物了.……隻是被利用的……東西罷了。”
聽了天火焰心的話，靈風舞春才發現，人的欲望，原來可以可怕到無視這種曾經毀滅了不止一個文明的怪物，非但不去想著如何消滅，反而想著利用它……做一些“事情”，究竟是什麽事情，靈風舞春不敢去想。
“真正的天火焰心，在哪裏？其他的天火家族的人，知道這件事嗎？”蘭禦風琴雖然情感暫時被這種火焰屏蔽了，但是思路還是很清晰。
“.……不知道.……至於真正的天火焰心.……我有意識以來，他就已經.……不存在了，至於去了哪裏，是死了，還是別的什麽.……那都不是我能知道的。”天火焰心說到這，眼角流露出一絲罕見的悲哀。
“嗬，你也會悲哀嗎。”靈風舞春嘲諷道。
“怎麽，真的認為，我是沒有情感的惡魔嗎？嗬嗬，我也是活生生的人啊.……即使……即使我隻是一個‘被造物’罷了.……”天火焰心的內心防線，似乎在漸漸瓦解，又或許，他已經很累了.……不想再扮演這樣的角色了。
“.……我是不是可以認為，你是被……‘創造出來的’天火焰心的替代品？替換掉本人，進入天火家族，進一步掌控這個家族。、”蘭禦風琴淡淡道。
“聰明.……可惜……很多事情，已經無法挽回了……準確的來說.……我可以算是天火焰心的‘親兄弟’呢，沒有任何人，比我和他都親了，因為，我能夠被創造出來，就是借助著天火焰心本人的……樣本。”
“這不可能！即使是最發達的淬銀術也不會有這種技術的！更何況，當初墨銀拉梅爾曾經鄭重地宣布，將會徹底禁止關於人體方麵的淬銀術，因為那實在是有違人性，你，或者說你上麵的人，為什麽會有這種技術？”靈風舞春有些激動地到，眉毛揚起，右手手心閃爍著乳白色的光芒，同時，一條不算很粗的藤蔓，已經卷起了毫無反抗力的天火焰心，被卷帶著來到了靈風舞春麵前，沒有了影的力量，天火焰心根本不是靈風舞春的對手。
“這世上.……人們認為不可能的，卻實際上已經實現了的東西……多著呢，嗬嗬，‘不可能’三個字，在任何情況，遇到了‘影’，都會變為可能……”
蘭禦風琴眸子裏燃燒著的白色火焰猛地跳動了一下！那一刻，那些吃人的怪物，從她的腦海中一一閃過。
“告訴我，之前的那些吃人的怪物，還有墨銀冷心，究竟是怎麽回事？是不是和這個有關！”蘭禦風琴問道，語氣中帶著幾分急切，同時，身上那白色的火焰，開始緩緩轉變顏色，變成淡淡的藍色.……
靈風舞春看向蘭禦風琴，她知道蘭禦風琴已經到了極限，影的力量，開始消退了，隻是……不知道會不會有副作用……
“看來你已經把很多東西都聯係在一起了……有些東西……即使是我也完全不知道的，也不想去知道，那些怪物……就是早期的試驗的副產品.……影那種幾乎擁有無數種可變性的特性，和幾乎和任何東西都可以產生結合性的性質……對於淬銀術來說，那就是最完美的材料！有了它.……任何不可能，都會變成可能……而我……正是在采集了天火焰心本人的血液和身體的一部分組織後.……利用結合了影的淬銀術.……‘煉成’的……嗬嗬。，是，你們沒聽錯，嚴格來說，我既是一個人，也是一件.……產品，淬銀術的產品……我自誕生以來……就被賦予了特殊的使命，而現在.……我的使命雖然沒有完全完成，可惜呢，但是.……不知為什麽，蘭禦風琴，當我以為我殺死你的時候，我的內心竟然無比的難受和不舍，我的最後的任務就是捕獲你，雖然失敗了，但是我卻感到很輕鬆.……因為一切，都可以結束了，我也.……可以休息了.……我很累了，你知道嗎.……一個從一開始誕生在這個世界上，就注定不是自己的一件‘產品’.……那種虛無的感覺，你們是不會明白的.……”
“.……”蘭禦風琴身上的火焰緩緩熄滅，眼睛恢複成了本來的顏色，目光複雜地看著眼前的天火焰心，靈風舞春輕咬下唇，隨後歎了口氣，擺了擺右手，藤蔓輕輕把天火焰心放到蘭禦風琴麵前。
“當看到你現在安然無恙，明明和我的任務目的是衝突的，我卻還感到很高興的時候，我就明白了，原來，我的本體，那個真正的天火焰心，也是從心底裏，傾慕著你的，連帶著，嗬嗬，把這種無聊的東西.……也給了我呢.……真是……”天火焰心咳嗽起來，蘭禦風琴微微握著拳，沒說什麽。
“我能告訴你的，隻有這些了.……謝謝，不為別的，隻為你現在看我的眼神，那是.……‘關心.嗎，嗬嗬……這就夠了，殺了我吧。”天火焰心說完，緩緩起身，站在蘭禦風琴麵前，看著她的雙眼，微微一笑。
“哼，你想得美，我可不想髒了我的手。”蘭禦風琴冷冷道，天火焰心一愣，靈風舞春道：“殺不殺你，我們無法決定，但是，你的跟我們回去了，至於對你的最終審判是什麽那就不關我們的事情了，可是唯獨在這裏就這麽殺了你，那簡直太便宜你了！”
“小春說的沒錯，所以，跟我們走吧.……或許，你現在，也算是‘自由了’呢。”蘭禦風琴說著，朝天火焰心伸出手——
“你——為什麽.……我可是真的差點就殺了你和靈風舞春啊！”天火焰心呆呆地看著眼前的蘭禦風琴，即使麵色冰冷，可是從她的眸子裏，看不出絲毫的……殺意和冷硬。
“那種無聊的蠢話我可是聽了不知道多少遍了，閉上你的嘴，跟我走！”
天火焰心看著蘭禦風琴，突然笑了，低下頭，眼角……濕潤了.……
“好……我——”
“小心——”靈風舞春猛地感覺到有什麽極其微弱的氣息朝著天火焰心飛來，可是，已經晚了……
鮮血……
鮮紅色血液。濺到了蘭禦風琴的臉上，身上……蘭禦風琴呆呆地擋在自己左前方的天火焰心.……胸口，被一種暗銀色的魔力劍.……刺穿了.……
“快……走.……還有……像.……我這樣的.……還有……一……個.……小.……心.……”
蘭禦風琴扶住向自己倒來的天火焰心的身體……她不敢相信.……就這麽……死了？即使那是敵人，可是……為什麽他要.……
“你就.……真的那麽想死嗎.……”蘭禦風琴喃喃低語道。心髒像是被寒冰凍住了一樣，可是下一刻，就被無盡的烈焰.……吞沒了..
火焰，淡藍色的火焰，再次點亮了蘭禦風琴那黯淡的眸子，身上冒出了藍色的火焰，之前的白色的火焰，自己已經短時間內無法使用，但是.……不管是誰……在暗處這樣卑鄙地收割了一條生命.……唯獨這個，蘭禦風琴，無法原諒！
“地方很好地隱藏了自己的氣息，風琴，全方位仿佛，不要有死角！”靈風舞春看了一眼不遠處被植物保護起來的靈風寧雨，然後靠到了蘭禦風琴的後背，感受著背後淡淡的灼熱，靈風舞春內心卻無比溫暖。
“好久沒這樣，一起戰鬥了呢.……小春……記得上一次，那是我們還不到十歲，一起合力打走了一群壞蛋吧、”蘭禦風琴閉上眼，藍色的火焰，已經吞噬了天火焰心的屍體，同時，腳下，一團土壤受到了感召，緩緩升起，包裹住了那團淡藍色的火焰，蘭禦風琴在包裹住的瞬間，讓火焰冷卻下來……然後，把那個土球，收了起來。
“你的魔力控製更加精準了。看來這樣下去，即使不依靠那種力量，你也會達到北海之水的。恭喜嘍，風琴、”靈風舞春笑著道，此刻的靈風舞春，無論是說話的語氣，還是那溫柔的眼睛，都表現著她對蘭禦風琴回憶的歸來，感到無比的欣喜。
“那個太遙遠啦.……先活著回去吧！小春，雖然這幾年來，你比我強，但是現在，我可要奪回我‘領頭’的位置啦，因為以前，可都是我帶著你呢，你就像是個小跟屁蟲似的跟著我，害怕的時候，還會抓著我的衣角躲在我背後呢哈哈、”
靈風舞春罕見地臉紅起來，那羞澀的表情要是讓別人看見了估計會當場昏厥。
“別得意哦，風琴，我可不再是以前那個女孩了。”
“是嘛.……那讓我見識見識吧——”蘭禦風琴說完，除了背後的區域，身上的火焰瞬間擴張，形成了一道火焰的領域，靈風舞春則全神貫注著感知周圍，兩個女孩，終於再次，真心真意地合作戰鬥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