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抉擇（5）
空瞳奧火跟著墨銀景彡來到了盡頭處的大金屬門，那扇金屬門整體呈現出一種暗藍色的色彩呃，而且那並不是唯一固定的色彩，顏色似乎會轉變，就好像門本身會呼吸一樣，隨著呼吸的起伏，顏色也隨之轉變，暗藍色，淡淡的翠綠色，沒有顏色，淺淺的灰色，空瞳奧火看不明白這扇門。
“這扇門，可以說是凝聚了我們墨銀家族最頂尖的淬銀技術，可不僅僅是什麽一把鑰匙，或者魔力的輸入就可以打開的。”墨銀景彡說著上前一步，把右手隨意地放在門的任何一個部位上，隨後，那扇門，就那麽無聲無息輕易地開了，空瞳奧火沒出聲，默默看著。
“但是開啟這扇門，有一個無比簡單的捷徑，那就是，如果你擁有影的力量，就可以輕鬆打開，嗬嗬，當然，如果試圖偷偷潛入這門的人，有影的力量的話，那麽，讓他打開又何妨呢？”墨銀景彡說完，收回手，空瞳奧火看著墨銀景彡的側臉，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怎麽覺得，這個原本應該垂垂老矣的老人，看上去，年輕了一些，側臉的臉部輪廓感覺沒有那麽鬆弛了，這是錯覺嗎？難道，難道影，真的可以給人青春嗎？
隨著門打開，裏麵是一間巨大無比的被白色的光亮充斥著的實驗室一樣的房間，地麵，四麵的牆壁，還有頂部，都是純白色的金屬製成的，完全看不出是什麽金屬，可能是合成金屬，畢竟，這裏應該是代表著墨銀家族最頂尖的技術了，無論是建築的材料，手法，技術，還有那一台台讓自己看得雲裏霧裏的設備儀器，實驗器材，那似乎已經超越了淬銀的範圍了，空瞳奧火站在這裏，就感覺自己是一個數百年前，或者更久遠年代的人類，站在未來人類的高端實驗室裏的感覺，原來如此，墨銀家族的淬銀技術已經領先到這麽恐怖的地方了嗎，這地方絕對除了墨銀家族的最核心的成員外，是沒有人見過的，自己這樣一個外行的不能再外行的家夥都能看出來這裏的不凡之處，換一個懂行的淬銀室來，估計要迷醉在這裏了吧。
“嗬嗬，看呆了是麽，是啊，這裏，可以說是凝聚了我們墨銀家族最頂尖的技術所在了，就連我，也想不到，卻是用在影的身上呢，你或許很奇怪，為什麽沒看見紅之影是麽，嗬嗬，跟我來。”
空瞳奧火基本上沒怎麽說話，光看都看不過來，實驗室裏異常安靜，僅有十多名穿著籠罩住全身上下沒留一點皮膚暴露出來的人員在做著各種各樣的試驗，他們穿得衣服很奇怪，像是一種全身覆蓋式防護服，也是純白色的，而且這裏的一切的實驗器材，也是純白色的， 要麽是透明的，要麽是淺色的，幾乎沒有深色的，不知道是不是有什麽講究。
“他們都是我們墨銀家族最頂尖也是最秘密的存在，每一個人雖然不是最頂尖的淬銀師，但是都是在某個領域 有著超越淬銀師的天才，少了任何一個都是不行的。”
“的確很厲害。”空瞳奧火相信，哪怕是和墨銀家族為敵的蘭禦風琴在這裏，也會這樣稱讚的，讓人不佩服都不行。
二人來到了房間的一個角落，那裏有一間單獨隔離出來的區域，裏麵有一個純白色的未知材質做成的圓台，上麵刻著細密的淡藍色的紋路還有很多藍色的亮點不規則第閃爍著光芒，空瞳奧火覺得這個圓台有些熟悉，可是又忘了在哪裏見過。
“你使用過的，不過是類似的，這個圓台，是一個左邊傳送裝置，你和冷閣從學院城銀區，直接傳送到了我們這裏，還記得嗎？嗬嗬，你還昏迷了好幾天，冷閣在你旁邊，一直照顧你。”墨銀景彡和藹地道，空瞳奧火想起來了，是啊，可是，這裏的傳送裝飾，看起來又不太一樣。
“這個，就是能送我們去‘紅之影’，所在的地方……”墨銀景彡說完，空瞳奧火心裏一震.……仿佛那個圓台連接的地方，有什麽東西在呼喚著自己一樣.……
終於，要來了麽.……
“上去吧，奧火，如果……你能活著出來，你就可以和冷閣一起離開了，就算沒有，我也會詢問冷閣是不是自己願意離開，我說過的話，絕對算話。”墨銀景彡的語氣中，帶著一絲絲惋惜。
空瞳奧火看著距離自己不過三米的傳送圓台.……他知道，自己可能馬上就要被傳送到那個怪物那裏去了，上一次自己沒死，那是運氣好，可這一次.……自己可是要直麵那怪物啊！……
“怕了嗎，不丟人的。”墨銀景彡淡淡道。
“是啊.……嗬嗬……我本以為我麵對死亡的時候，會顯得很淡定呢，結果，剛剛差點嚇尿褲子哦……”空瞳奧火自嘲地笑了笑，墨銀景彡看著空瞳奧火，眼中閃過一絲淡淡的驚訝。
空瞳奧火上前幾步，來到圓台麵前，道：“墨銀大家主.……您利用紅之影，真的是您說的那樣嗎？”
“沒錯。”墨銀景彡道。
“希望如此.……如果，你是利用紅之影，達成自己的私欲，而犧牲其他人的話……就算我死了.……你也會被別人打敗的，那個人，就是蘭禦風琴——”空瞳奧火突然回頭，看著墨銀景彡，墨銀景彡被這種眼神竟然驚了一下，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
“那麽，我去了。”空瞳奧火站上了圓台，墨銀景彡抬起手，在半空中頓了頓，隨後輕輕一揮——
遠處的操作人員激活了圓台，空瞳奧火，化作了一道白光，消失了.……
“再見。”仿佛根本不會認定這個男孩會活著回來一樣，墨銀景彡，直接離開了……
“.……”空瞳奧火能清楚地感覺到，自己來到了一個未知的地方， 或者說，未知的空間，甚至以他豐富的想象力，可以想象出，自己現在甚至不再奧克米大陸。，不，不再克瑪雅墨斯的任何一個角落裏，那個傳送裝置，很可能把自己傳送到了某個未知的空間，這個空間，就是紅之影，所在的地方，可以說是它的囚籠，任何進入到裏麵的生命體.……都會被它吞噬殆盡——
感覺到自己現在可以睜開眼睛了，但是空瞳奧火不想睜開，他那豐富而不受控製的想象力甚至開始想著，自己會不會一睜開眼，就看見紅之影那個可怖不詳的樣貌，正在打量著自己，自己這個時候是不是該表現出臨死前的淡定呢，比如，微笑著對紅之影說：“你好啊，兄弟，請問你要怎麽處置我呀，清蒸油炸還是紅燒啊，難不成要做成點心嗎，但願你的廚藝別像那個蘭禦瘋一樣哦，嗬嗬，不然我會死不瞑目的。”
空瞳奧火嘴角不禁夠了起來，是啊，一直以來，他一個人的時候，都是靠著這種胡思亂想，在外人看來無比幼稚甚至神經病一樣的“自我安慰”，在他這裏，可是幫他度過了不少困境呢。
……
沒有任何聲音，也沒有任何氣味，甚至感覺不到溫度的變化，他還是忍不住，睜開了眼睛，畢竟，現在，再害怕，那還有用嗎？
“恩？”眼前的景象，竟然是一片綠蔥蔥的草地，而且那種翠綠色似乎還帶著淡淡的光澤似的，在明媚的陽光下，散發出美好的青草香味，空瞳奧火呆呆地看著自己周圍，這是哪裏？難道紅之影被關押在這種美好的地方？還是幻覺？
空瞳奧火有些不知所措，下一刻，周圍的場景一變，變成了一座巨大無比的都城，那座都城帶著亙古而龐大的氣息，繁盛，高貴，地麵上是光亮亮的白色的大塊六邊形石磚，兩邊是奇異的建築，遠處，一座高塔高聳入雲，刹那間，一道巨大的黑影遮天蔽日，略過空瞳奧火，伴隨著的，還有一聲嘹亮的龍吟聲。
“羽麟龍……”空瞳奧火喃喃道。
沒過多久，場景就像是可以隨意變幻拚接一樣，再次改變了，這一次，依舊是一座城市，如果把之前那座城市比如成一名高大強壯帶著古老貴族氣息的男子，那麽這座城市就是一位安靜端莊帶著神秘的纖細高挑的女子，城市的主色調由淡淡的讓人感到很舒服的藍色和乳白色構成，建築風格也和之前那座不一樣，幹淨整潔的街道上，來來往往的，是一個個高挑的有著細膩水藍色皮膚的生物，細長的脖子，大大的腦袋，它們的眼睛，就仿佛湖水一般，如此清澈。
“亙斯弗格.……文明。”空瞳奧火似乎開始有些明白了，最後的場景，他認得，是啊，那就是人類古紀元，三大家族……人類從亙斯弗格文明遺址中，發掘出了先進的文明，融會貫通，發展出了屬於自己的東西。
可下一刻——
原本明媚的天空黯淡下來，血色的雨水灑落，地麵突然就充滿了火焰，哭嚎的聲音到處都是.……猩紅色，無數的猩紅色的影子，遮天蔽日，仿佛要把整個世界吞噬一樣——
“紅之影……”
“你來了。”一個聲音，有幾分像是自己的聲音，可是又多了幾分蒼老的感覺似的，空瞳奧火憑直覺知道，那就是紅之影，之前自己看到的 一切，就是那一個個曾經鮮活的，被那個怪物，親手毀滅的文明！
“我來了，紅之影！”空瞳奧火對著周圍大喊道。
“這樣一來，我的眷屬……就到齊了。”下一刻，周圍的場景變成了一個讓空瞳奧火差點發瘋的樣子——
那仿佛是深淵底部一般，兩側的牆……純粹是由無數的肢體和人臉構成的，就連自己腳下也是！空瞳奧火一時間差點承受不住——
“這些都是——死在我手下的生命，嗬嗬。”
果然是個不折不扣的怪物！空瞳奧火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在最後的時刻，自己也不能死得太丟人.……
蘭禦瘋，這次，或許真的要說再見了……如果可以，真想再吃一次你做的毒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