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抉擇（9）
“可能.……會吧……”衛蒙陽風帶著幾分猶豫和不確定道，絲沙春旎無奈一笑，伸出一根青蔥般的食指按了一下衛蒙陽風的太陽穴，帶著幾分無奈道：“你這個人……真是的.……”
“而且就算……就算我沒有對風琴……你知道我的過去，而且我的過去的遭遇我也隻是簡單的概述了一下，我內心的變化……無法形容，看起來我表麵是一個挺陽光帥氣的男孩——”
“哼，真不要臉呢。”絲沙春旎吐了吐舌頭笑道。
衛蒙陽風笑著道：“但是，在那一晚，去約蘭禦風琴的時候，你知道我想的最多的是什麽嗎？”衛蒙陽風問道。
“哼，當然是能不能成功嘍，不過你自己心裏都沒報什麽希望吧。”絲沙春旎道。
“有的，但是，隻是一小部分，那一晚，我心裏反骨想的，不是能不能成功得到蘭禦風琴的青睞，而是……萬一我真的成功了，萬一，風琴真的對我有好感了.……”
“喂喂你還沒成功呢就一副旗開得勝的樣子真的不是自戀嘛？”絲沙春旎好笑地道。
“嗬嗬，是啊，可是，我想的是，萬一真的是這樣，那麽，我該怎麽辦？”衛蒙陽風微微皺著眉，似乎很褲苦惱的樣子，絲沙春旎一愣，道：“你傻啊，都成功了，你還不倍加珍惜你喜歡的女孩啊？為什麽你會苦惱呢？”
“是啊，正是因為，那是我心中地位如此重要的女孩，我才……如果真的成了，那麽該煩惱的，反而是我了，我以前的經曆，我向風琴隱瞞的一切，直到現在，我還在瞞著她，而那個組織還差點把她逼上絕路，我還從中幫了忙……這樣的我，真的能去麵對那個‘加入’會喜歡上我的蘭禦風琴嗎？我問了自己無數遍，答案是不能，那天我隻是抱著試試看的心裏，其實我根本不是去表白的，隻是……”
衛蒙陽風露出帶著些釋懷的笑，喃喃道：“隻是對我心中的那份情感的一個了結和交代罷了，讓她拒絕我，我就不會一直心存幻想了，偏偏那樣的幻想，是不能成真的，一旦成真，我自己也無法麵對，可能我會親自了結這份感情吧。”
“.……”
“我這輩子，其實，自打我的妹妹死去以後，就可以說結束了，真正的那個我，已經沒了，剩下的，隻有名為‘衛蒙陽風’這個替代品，空殼一般，占據了別人的姓氏和身體，裏麵卻隻有一個虛無的靈魂。”衛蒙陽鞥看著自己的雙手，喃喃道。
……
“所以，我這輩子，無法擁有真正的情感，哪怕很多時候，我認為，我和奧火他們，是很好地夥伴，相互信任，可是我卻還瞞著他們這件事.……就連我自己也無法信任我自己，我又能怎樣呢？而且，現在的局麵.……紅之影複活了，卻可能被墨銀家族利用著，造成我無法估計出來的可怕後果，人類的欲望相當可怕，某種意義上，比紅之影更加可怕，它會無止境地膨脹，摧毀沿途阻礙它的一切事物，無論是美好的還是醜惡的，我.……”
“.……”
“如果你肯放我回去的話，那麽，我會把這件事隱瞞到底，然後，我會選擇站在風琴身旁，站在她的陣營，奮戰到死，或許，我早就渴望死亡了吧，那對我來說，或許，是一種歸宿吧。”衛蒙陽風喃喃道。
“說完了麽。”絲沙春旎淡淡道，衛蒙陽風點點頭。
“啪——”一個響亮的巴掌扇得衛蒙陽風蒙了，捂著自己半邊臉，呆呆地看著那個臉上帶著幾分怒氣的絲沙春旎。
“你知道嗎，沒有人比你更像個大笨蛋了，明明有著可以重新開始的機會，卻還這樣作踐自己，還什麽美其名曰‘解脫’之類的，真是滿嘴屁話呢，現在那個蘭禦風琴的人類女孩不在這裏，那麽，就由我替她罵醒你吧，我相信，如果是她在這裏，聽了你說的一切，那麽，她非但不會怨恨責怪你，或許也會有一點，但是，她還是會選擇像我一樣，一巴掌過去的哦。我不信你自己沒看出來，在你們一同經曆了那麽多的事情後，你在蘭禦風琴心裏的地位，除了不是戀人，難道，不已經是一個完全值得信任去依靠的夥伴了嗎？”
“.……”
“最聰明的人，往往也最愛欺騙自己，他們被自己製造的迷霧遮掩了自己的眼睛，無法看清眼前的一切，但是，事實就是事實，不要再自己欺騙自己了，我告訴你，雖然我在你們人類的世界裏生活的時間不長，但是我也知道的，用那種折磨自己的方法，貶低自己的觀念，去獲得那種病態的滿足感和所謂的狗屁自我救贖的感覺，那是最愚蠢的了！那樣你得到的隻會使虛無的滿足，你連後悔的機會都沒有啊！所以，衛蒙陽風——”絲沙春旎突然站起身來，雙手直接抓住衛蒙陽風的領口把整個人提了起來——
“答應我，看清你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麽，你已經是衛蒙陽到了，當你回去以後，請繼續站在蘭禦風琴旁邊，請把對我說的話，說給蘭禦風琴，好好去麵對你自己，明白嗎！”
“我……”衛蒙陽風的表情由最初的驚駭，變成了迷茫，接著，眼中劃過一絲淡淡的清明……
“.……謝謝你，絲沙春旎。我……想不到，你比我們人類，還了解我們自己啊。”
“哼，旁觀者清嘛。”絲沙春旎鬆開衛蒙陽風，眼中一絲落寞劃過，隨後道：“希望你不要在有什麽傻想法了。”
“我聽你的.……是啊，有時候，沒有一個人罵醒自己，我真的是.……”衛蒙陽風搖搖頭，似乎想開了一些，可是，絲沙春旎帶著幾分複雜的聲音響起：“如果你還能活著離開這裏的話……”
……
“請把你想要回到蘭禦風琴身旁，繼續守護她，告訴她真相得到她的諒解這件事，當做你活下去的動力吧，因為.……接下來，我要告訴你關於我的事，我的時間，不多了.……也該說正事了。希望你有足夠的覺悟，不然，你是絕對活著離不開這裏的。”絲沙春旎身上那種威嚴感開始出現，絲沙春旎，似乎漸漸消失了，多瓦萊尼，出現了。
衛蒙陽風也站了起來，看著眼前這個氣質慢慢變化的女孩，是那個溫柔的，鼓勵他的絲沙春旎，正在消失，他知道，這一消失，或許，絲沙春旎就再也回不來了。
“一切的一切，可能，都源於羽麟女皇一代代的傳承的執念吧.……我們羽麟族那麽強大， 卻毀滅了，所以，我很不甘心，或者說，所有的羽麟女皇都很不甘心，我們想要重現在這個世界上，往日強大繁盛的文明，已經輝煌不在，隻剩下這周圍的殘垣斷壁，但是，我們還是想要回來。”
“那麽，你們回來的意思，就是……複生嗎？”衛蒙陽風問道。
“嗬嗬，是啊……之前我雖然陷入了沉睡，但是如果沒有外力幫助，那麽，我會永遠沉睡下去，我的本源力量會一點點耗盡，我們多瓦薩拉斯族的力量本源，就源自於心髒，而那時候，我的心髒，因為對抗那個時候的紅之影，消耗了太大的力量，所以，我沉睡了，而我的力量還在不斷消耗著，早晚下去，力量消耗光，我也會永遠死去，不會複活，但是，我還是不甘心，我想要帶著我的族人，重現往日的榮光，而這個時候.……在我意識模糊，沒有任何對錯判斷觀念的時候，有某個存在，不知為什麽找到了我.……”
“難道她讓你……”衛蒙陽風問道。
“是啊，他向我提出了一個條件，他可以幫助我複活，給我持續不斷的力量，甚至比以前更加強大，但是.……”多瓦萊尼摸著自己的心髒的位置，輕咬下唇，道：“他需要更換我的心髒.……”
“更換你的心髒？”衛蒙陽風皺著眉。
“是啊.……我的心髒的力量已經所剩無幾，所以就算是複活了，也會無比虛弱，可能，連你們人類一般厲害點的程度，都達不到吧，但是，他承諾，他會給我一個全新的心髒，那將會提供給我源源不斷的力量，並且不會影響我血脈的純正，要知道，我最在乎的就是血脈的純正，那比我的生命還重要，一聽到這個，當時陷入昏睡的我就答應了，因為我不甘於就這樣沉睡下去直到消亡，我想複活，我想……哪怕再看一眼那藍天，那個世界，也好……”
衛蒙陽風心裏默默歎了口氣。
“你一定在暗暗斥責我對不對，我們這種古老的文明，早就應該隨著曆史的發展被淘汰了，可我們卻想著逆向而行，嗬嗬，我知道的，但是，如果沒有紅之影，或許，現在通知克瑪雅墨斯的，還是我們多瓦薩拉斯族呢，不是麽？”
“你說的或許沒錯，但是，我認為，你跟我說這些，應該是你的心髒，出了什麽問題吧……”
“是呀……我就跟你直說了吧……我這顆心髒，有著‘影’的禁忌的力量，嗬嗬，看你驚訝的表情，我就知道，是不是很諷刺，我們的文明就是被那種東西毀滅的，可是我卻還接受了那種力量.……真是愚蠢，不是麽……”
“.……”
“而這顆心髒，的確給了我源源不斷的力量和生命力，我甚至可以永生，但是，我也發現了，我被那個家夥利用了呢，在心髒給我力量的同時，它也靠著我的純正的女皇的血脈，滋潤著心髒本身，與其說是心髒給我功能，不如說，更像是我滋養著心髒，它寄生在我體內……我就像個傻瓜一樣，而當我意識到這一切的時候，似乎已經有些晚了。”
……
“你們之前。不是打敗了亡歌影冠，得到了名為 ‘影之冠’的東西嗎，我不知道，你們人類的某些家夥在暗地裏計劃著些什麽，但是，你最好小心了，它們似乎在收集著某些東西，似乎想要複活什麽，我也不是很清楚，因為我的那顆心髒，會普洱讓我看到某些場景……那似乎是心髒原本主人的過往……終於有一次，我看到了，我聽到了，我也知道了，這顆心髒的原主人，是什麽存在，那一刻，我當場就像自盡，用我那黑色的火焰，把我連通心髒，一起化為灰燼，可是……我卻做不到.……那顆心髒，一定程度上，控製著我.……”
“那是什麽人？”衛蒙陽風問道。
“那顆心髒.……原本是屬於影祭祀的.……我想，你應該對這個稱呼，不陌生吧……是啊，影祭祀，這世界上，唯一一個，和影距離最近的，得到了影的恩寵，可以肆無忌憚地召喚出 像紅之影那樣無比可怕的怪物的存在，影祭祀，的確是死了，但是，有什麽組織，在暗地裏，想要複活它，一旦影祭祀複活……剩下的，不用我說了，你也明白了.……”
“.……”
沉默了一會兒，衛蒙陽風依舊保持著冷靜，問道：“你想讓我做什麽？你告訴了我這麽多。”
“很簡單，在我發狂的時候，殺了我，然後，毀滅這顆心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