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6章 我隻是相信你而已
“有什麽事你就說吧,突然這樣,我有些不太習慣。”
時黛開門見山。
再這麽耽誤下去,霍靳川的電話隻怕又要進來了,自從撤了保鏢之後,霍靳川給她打電話的頻率也高了起來,生怕時黛什麽時候一個不小心又被人給設計陷害了,他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任沅芷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該從哪裏開口比較好,她欠了時黛的。
那一刀砍下去的不隻是任嘉琮,還有任母跟他之前的牽絆。
不管是時黛,還是任嘉琮,都是因為自己,才被這樣對待。
任沅芷並不是墨跡的性子,也隻有在時黛麵前,才會這樣。
她覺得自己對不起時黛,愧疚加難堪堆積在一起,越發讓她說不出話。
“沅芷,你要是不說話的話,我就先走了,熙妍還在家裏等著我。”時黛說著,就要起身。
任沅芷一看她真的要走,急忙拽住了時黛的袖子:“時黛,我……我想離開晏城,走之前,想跟你告個別。”
“走?”時黛皺眉:“你身體現在這麽不好,要是離開了晏城,出了事怎麽辦?”
她沒說出來的話就是,離開了晏城,就等於離開了任家,沒了任家財力的支撐,不管在哪,任沅芷都沒有辦法活的肆意,她病了,這不是普通的小毛病,心髒稍微有一丁點的差池,等著她的,隻有死路一條。
時黛不想看見任沅芷這樣。
“江行景死了,我媽又這樣,任家已經散了,我留在晏城,除了麵對我那個有偏執症的媽媽,什麽都做不了,我知道,自己身體不好,可能也活不了多少日子了,但是,時黛,以前我老是聽別人說,好死不如賴活著,我也想賴活著,可是現在,這個念頭已經慢慢的散了,我不知道你明不明白,我撐不住了,再留下來,我怕自己有一天,會自殺。”
任沅芷說著,眼淚撲朔撲朔的就落了下來。
她是真的撐不住了。
每一件事情,似乎都跟她無關,可實際上,也都跟她有關,不管是時黛被綁架,還是任嘉琮被砍,這些事情都跟她有千絲萬縷的關係,任沅芷怕自己再留在他們身邊,會把自己的黴運也傳給了他們。
她必須要離開。
“或許離開了晏城,我會好很多。”
她堅持要走。
時黛沒再挽留。
任沅芷是個極有主見的人,她下定了決心的事情,很少有人能夠改變,從很早以前,時黛就知道。
所以她不會去阻攔了。
“嗯,你決定好要去哪了嗎?”
任沅芷歎了口氣:“祖國大好河山,那麽多的地方,我隻想找個安靜的,沒那麽鬧騰的地方住著,過一段屬於自己的生活。”
“沅芷,你不要任性。”時黛聽了出來,她這顯然是不願意告訴任何人自己的行蹤:“你可以去外地,但是你的行蹤必須得讓我們知道才行啊,要不然,你要是真的出了什麽事,沒有一個人知道,也沒有誰能得到消息,你想過家裏人的感受嗎?”
任沅芷沉默。
她不想說,就是怕被打擾。
離開晏城,就意味著遠離了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她是真的不想再跟這些事情有任何牽扯了。
“時黛,我跟你講,是希望你能支持我,地址我會告訴你,但是你要保證,你不會告訴任何人,就算是嘉琮,也不行。”
任沅芷太堅持了。
能讓人讓步到了這個份上,時黛知道,這是底線。
隻能點了頭,答應下來。
“沅芷,我希望你能明白,這些事情,並不是你想看見的,就算是有你的原因,但是,跟你本人一點關係都沒有,你本身並沒有做錯任何事情,沒必要去懲罰自己。你得開心,快樂的活著,而不是躲在角落裏,看著別人幸福的過完一生,明白嗎?”
兩人相視一眼,都在對方眼中看見了釋然。
任沅芷離開的那天,是時黛一個人去送的,一大早的高鐵,她要坐高鐵轉火車,去一個有名的古鎮。
四季如春,遍地都是鮮花,是任沅芷向往的生活。
“時黛,謝謝你。”任沅芷抱了抱時黛,拖著自己的行李箱,離開了。
離開了晏城,離開了任家,她隻是任沅芷,再也不是被頂替的誰誰誰。
她想要自由自在在活著,不用每天提心吊膽的,怕別人因為她的原因被牽連,被陷害。
時黛目送著她進了站,半晌都沒動,任沅芷到底還是離開了,或許對於她來說,這也是一種解脫。
時黛不知道的是,自己身後一直跟著個女人,她縮在角落裏,目睹了一切,早已經淚流滿麵,時母本來隻是想去醫院偷偷看任沅芷一眼,一大早就坐了公交車,坐了兩個多小時,隻是為了省錢,可沒想到,卻看見了時黛去接了任沅芷,還給她送來了高鐵站。
任母就那點錢,可她不能跟丟,打了車跟來了。
她親眼看著,任沅芷被送進了高鐵站,心痛的喘不過氣。
她這一輩子,都虧欠了沅芷,對不起這個女兒,現在,時黛害死了染染,連沅芷都不願意放過!
時母臉都扭曲了,她恨死了時黛,恨不得直接把時黛的脖子給擰斷了,都沒有辦法消氣。
時黛這個女人,天生就是來克她的,克她的女兒們的!
掃把星!
時母幾乎把自己知道的所有惡毒的詞語全都用了個遍,恨不得把時黛千刀萬剮了才行。
可是她知道,自己現在做不到。
她撐死了,衝出去捅時黛一刀,馬上就會被人給攔下,等著她的,隻有槍斃,可能時黛壓根不會死,她必須要慢慢的潛伏著,等待著機會,把時黛狠狠的踩在腳底下!
她不是在意親情嗎?任母是她親媽,時黛難道真的能夠置之不理嗎?
時母想著,覺得自己仿佛找到了報仇的路。
希望當初的那些話,任母沒有忘記才好。
時黛,你的好日子,現在才剛剛開始。時母在心裏暗暗的詛咒,轉身又去找公交車去了。
也不知道任沅芷跟任家的人是怎麽說的,她走了,任家竟然風平浪靜,一時間也沒有人來找,時黛原本來還以為他們要鬧騰一陣的,那些準備好的說辭,看來也是用不上了。
可是不知道怎麽回事,時黛總是覺得,心裏慌慌張張的,好像有什麽事情要發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