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曉芃回到陸宅的時候,幾名傭人正抬著大廳的古董鍾往外走。
“這鍾怎麽了?”
“突然不走了,可能是零件老化了,二夫人讓我們送到鍾表行去修理。”傭人說道。
花曉芃微微頷首,走上樓去,這鍾年代久遠,零件出了問題是很正常的,不過零件也是古董,就算壞了,也得留著,不能扔了。
司馬鈺兒雖然是工薪階層出生,但品味倒是很高,喜好玉石。
但凡有玉石拍賣會,她都會去。
今天,她就拍到了一塊上好的和田古玉,歡喜的不得了。
不過,她不是為自己準備的。
“曉芃,你看看這塊玉晶瑩剔透,潔白無暇,傳說中的和氏璧估計也不過如此了。”
“真的很漂亮。”花曉芃瞅了一眼,笑著說。作為一個珠寶設計師,她對玉器也有幾分研究。
“我打算雕刻成兩塊玉佩,等兩個孩子出生,就給他們戴上。”司馬鈺兒笑得十分慈愛。
“那我就先代他們謝謝奶奶了。”花曉芃也沒有客套,都是一家人,要是不接受的話,反而顯得見外了。
她似有意似無意的省了一個“小”字,按照位分,陸夫人是妻,她是妾,管陸夫人才能叫奶奶,而她要叫小奶奶。
但她刻意省略了。
在這個節骨眼上,大家的關係都很微妙,她自然要機靈一點。
司馬鈺兒聽出來了,臉上的笑意加深了,“等這兩個孩子生出來,陸家就熱鬧了。”
陸初瑕從外麵跑了進來,她剛剛放學回來,“嫂子,小鈞什麽時候回來呀?”
花曉芃笑了笑,“他好久沒見到爸比,想要多呆幾天,可能要到下個星期才回來。”
陸初瑕撅撅小嘴,“他不在,我回到家都沒有人玩了。”
“你那麽多同學,還缺玩伴嗎?”司馬鈺兒笑嗔了她一眼。
“不一樣,小鈞又漂亮又聰明,是我最可愛的小侄子,我特別特別的喜歡他。”陸初瑕裂開小嘴,甜甜一笑,露出兩個可愛的小酒窩。
“你有空也帶小昭玩嘛,你們表姐弟之間好像越來越生疏了。”司馬鈺兒說道。
陸初瑕雙臂環胸,露出一副鄙視的模樣,“我跟他沒有共同愛好,我的智商比他高太多了,我玩得東西,他都不會玩,就算教也教不會。”
司馬鈺兒的嘴角抽動了一下,“你怎麽可以這麽說小昭呢,他還是很聰明的,隻是貪玩而已。”
“媽媽,你知不知道一篇才五百字的文章,他背上一天都記不住,我看一遍就能記住了。這就是智商的差別。我看他就跟大姐一樣,沒有繼承到父母的好基因,不好的倒是全都繼承了。”陸初瑕歪著腦袋,說得一本正經。
司馬鈺兒虛戳了下她的額頭,“不能這麽說弟弟,你也就這麽一個表弟,應該好好的愛護他才對。”
陸初瑕吐吐舌頭,“我不喜歡弟弟,就喜歡小鈞這個小侄子。下個星期我要跟嫂子去許哥哥家把他接回來。”
司馬鈺兒搖頭一歎,“你呀,越大越難以管教了。”
花曉芃微微一笑,“小媽,小瑕又聰明又乖巧又懂事,你根本就不用操心。”
司馬鈺兒笑了笑,沒有再說話,隻是撫了撫女兒的頭,目光含蓄而耐人尋味。
……
這個時候,綠景別墅裏,陸夫人把陸錦珊叫了過來。
“最近和競寶生活的還好吧?”
“就那樣唄,他又不是我喜歡的人,能有多好呢。”陸錦珊癟癟嘴,“都是該死的花曉芃,破壞了我的姻緣,還害得我被陸家趕出去,我一定要弄死她,否則難消我的心頭之恨。”
她嘀咕的聲音很小,像是在自言自語,但陸夫人還是聽到了,“錦珊,你跟我說句實話,阿香那件事,跟你有沒有關係?”
陸錦珊沒有回答,而是露出一副極不甘心的模樣,“花曉芃這個賤人運氣也太好了,怎麽就不讓她流產呢?隻要她肚子裏的孽種流掉了,她在陸家就橫不起來了。”
陸夫人一瞬不瞬的看著她,臉色逐漸變得凝重而陰沉,像是把她看穿了,“那件事竟然真的是你做的,你是不是瘋了?我是你親媽,你居然敢坑我,讓我來背黑鍋!”
陸錦珊的目光閃爍了下,幾乎是下意識的移到了一旁,不敢再直視陸夫人,“媽,你在胡說些什麽呀?你怎麽可以懷疑我呢?阿香的事明明就是花曉芃做的,她讓阿香把香囊放到她的床墊底下,再誣陷是你做的。她詭計多端,心機深沉,沒有什麽事是做不出來的。不過沒關係,我已經想好了後招,一定能幫你洗脫嫌疑,讓花曉芃原形畢露。”
這話等於徹底的暴露了自己,陸夫人臉上一塊肌肉狠狠一震抽動,但她未動聲色,隻是低沉的問道:“你有什麽後招?”
“我找人模仿了阿香的筆記,寫了一封懺悔書,到時候我就把它拿出來,指證花曉芃,讓陸家的人知道,所有的事情都是她指使的,讓她再翻不了身。”
她話音未落,陸夫人就猛的一拍桌子,跳了起來,“胡鬧!”
陸錦珊不知道她是為了什麽發怒,還十分的委屈,“媽,我可是在幫你。”
陸夫人憤怒不已,“知女莫若母,你眼睛動一下,我就知道你幹了些什麽。是你在我這裏用小號登錄QQ,冒充我的身份聯係阿香的,是不是?”
陸錦珊見母親看穿了自己,也沒有隱瞞,直截了當的說道:“媽,我要不亮出你的身份,阿香怎麽會乖乖的聽話呢?我這是一出連環計,先弄死花曉芃的孩子,讓你暫時背一會黑鍋,等到阿香的懺悔書一出來,就能真相大白了。父親知道冤枉了你,肯定十分愧疚,接你回陸家,恢複你主母的身份。而花曉芃這條鹹魚就再也翻不了身了。那個香囊裏的藥狠毒的,隻要連續聞一個月,不僅會流產,以後還生不了孩子……”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陸夫人一聲低吼打斷了,“簡直愚蠢至極,我怎麽生了你這麽一個蠢蛋!你以為拿張懺悔書出來,陸家的人就會相信了嗎?阿香一旦被定罪,她說得任何話,都不會再有人相信了。你這麽做隻會弄巧成拙,模仿的字跡再像也會有破綻,就算陸家的人沒有查出來,也會認為是我偽造的,想要給自己脫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