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4章 我爹就是蠢了點
陳飛突然反應過來白小樂的話。
樂爺說的是沒有治,而不是不能治!
陳飛轉頭看向父親陳鐵柱,對方的雙眼躲躲閃閃,不敢和他直視。
抬頭向院內的劉菊娟和陳小棟望去。
陳飛眼中厲色閃過,嘴角扯出冷笑。
“爹,到底怎麽回事!”
“小飛!”陳鐵柱唯唯諾諾,支支吾吾,一副手足無措的樣子。
陳飛都不用聽他爹解釋,就知道肯定是有人弄幺蛾子,所以是有人不讓樂爺給爺爺治病了!
怪不得剛剛瞧著樂爺臉色陰沉的走出他家,他還以為爺爺的病治不好。
看來……
陳飛將目光射向遠處的劉菊娟,嚇得對方一哆嗦。
能弄出幺蛾子的人,陳飛隻能想到這個後媽劉菊娟,和他同父異母的弟弟,陳小棟!
遠處的陳小棟感受到陳飛看過來的眼神,拳頭攥的咯咯直響。
陳飛!
他回來幹什麽!
陳飛轉過頭,一臉歉意的看向白小樂,真誠的道歉:“樂爺,對不起,我爹他腦子糊塗,總是做些蠢事,你別介意。看在我的麵子上,你消消氣。”
陳鐵柱瞪大眼睛,聽著他和前妻的兒子,當著這麽多人麵,說自己蠢,老臉簡直不用要了!
白小樂倒是沒有看陳鐵柱難看的仿佛吃屎一般的表情,眉宇柔和不少,語氣也軟了下來。
“沒事,我本不應該計較的,治病救人,應該以病人為重。”
陳飛連忙搖頭:“樂爺,您千萬不要這麽說,我爹有多糊塗我知道,平日裏總是聽一些枕邊風,就糊裏糊塗的被人當槍使。他就是頭腦太簡單了,蠢了點,心眼還是不壞的。”
陳鐵柱氣的臉都青了。
什麽叫做他頭腦簡單?什麽叫做他就是蠢了點?
有這麽說自己爹的嗎?
白小樂沒有表態,可鳳九和鳳朝倒是讚同的點點頭。
隨即兩人都鄙夷的看向陳鐵柱,蠢,這個當爹的的確蠢了點。
陳鐵柱:“……”
麻蛋,老臉不用要了!
“樂爺,您看,您能不能和我進去看看我爺爺?”陳飛小心翼翼的觀察白小樂的神情。
白小樂也沒有拿喬的意思,點了下頭:“可……”
“要治病可以!必須把協議簽了!”劉菊娟尖聲尖叫。
這刺耳的聲音,穿進在場幾人的耳中,都不自覺的厭煩皺眉。
陳飛大為惱火,眼中的怒火就像是剛剛點燃的煤氣,從小火,直接躥到了大火!
“劉菊娟!你又要作什麽幺蛾子!什麽協議!”
“陳飛!你和我媽吼什麽!”陳小棟見他媽害怕的瑟縮起來,直接擋在他媽麵前,對著陳飛大吼。
陳飛眼底快速的閃過陰戾之色,若不是樂爺在,他肯定會一拳頭砸在陳小棟臉上。
“夠了!像什麽話!你們是想讓人看笑話是不是!”陳鐵柱突然放高嗓音。
這一喊,配上他膀大腰圓蠢呼呼的模樣,倒是有幾分唬人的架勢。
周圍的左鄰右舍都沒有睡。
如今碧桃村大多數人都上班,回來的晚,吃飯晚,自然休息的也晚。
九點鍾,村裏人正準備睡覺。
老陳家外麵就傳來鬧鬧哄哄的聲音。
之前老陳家的隔壁鄰居,就聽到裏麵有動靜,都知道阿樂要過來治病。
心裏還想著辛苦阿樂了,這麽晚還沒有休息。
結果隱隱約約的,聲音就變成了像是吵架的聲音。
難道是阿樂沒有治好病?
還是別的什麽原因?
老陳家的左鄰右舍,都紛紛披著衣服,走出來。
當看到白小樂站在門口,陳飛和陳鐵柱父子倆爭執的樣子,都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隨後搖頭歎息。
“陳鐵柱這當爹的也是,一點正經樣子都沒有,老陳家若是沒有陳飛在外麵撐著,早就過不下去了。”
“誰說不是,陳小棟的學費,陳老槐的醫藥費,哪樣不是小飛一個人掙來的?有這麽一個能幹的兒子還不知足,天天聽那狐狸精的話。”
“少說兩句吧,都是鄉裏鄉親的,什麽狐狸精,狐狸精的,小棟這孩子最護著他媽,聽到多不好。”
左鄰右舍都對老陳家的事情,議論紛紛。
不過他們都不知道,老陳家還敢向白小樂伸手要錢的事情。
否則眼下絕對不會這麽和善的看劉菊娟這個女人。
很快。
都不用左鄰右舍的鄉親們說啥,劉菊娟自己就講的明明白白了。
她被陳飛那一吼,嚇了一跳,可見有兒子給自己撐腰。
劉菊娟的底氣又足了起來。
“陳飛!你吼我做什麽!怎麽說我都是你的長輩,有你這麽跟長輩說話的嗎?我這麽做是為了什麽啊,還不是為了你爺爺,為了這個家著想!讓白小樂提前簽個協議怎麽了!我沒錯!”
“劉菊娟,你能不能要點臉!樂爺是過來給爺爺治病的!誰家不感恩戴德的感謝樂爺,你們可倒好,還搞什麽簽訂協議,你什麽心思我能不清楚?”
陳飛氣的不輕。
當年他母親生了他,留下病根,隨後的一年斷斷續續,總是惡露不停。
明白咋回事的鄉親,都說他母親不行了。
果然。
一年後,也就是陳飛滿周歲不久,他母親就撒手人寰了。
後來他爹娶了劉菊娟。
陳飛當年年紀小,劉菊娟又剛剛嫁過來,對他好的不得了。
就像是親兒子一樣對待,不少鄉親們都誇讚劉菊娟,說她是一個好後媽。
直到劉菊娟懷了孩子。
她就像變了個人似的,全心全意的撲在自己孩子身上,漸漸忽略了陳飛。
當時陳飛六歲。
正是對所有都半懂不懂的年紀。
不少村裏的孩子,都說陳飛被後媽拋棄了,等後媽的孩子生出來,陳飛就被扔了。
陳飛不服氣,和孩子大幹一仗。
卻不想被他爹看到,薅起他的脖領子,就一頓揍。
那是陳飛第一次被父親打。
心裏委屈的不得了,嚎啕大哭,委屈的想找劉菊娟安慰自己,關心自己。
可劉菊娟盯著他看來半晌,就說日後挨打自己扛,她不會管他了。
陳飛到現在都記得當時的感受。
仿佛那一刻,天都塌下來了,周圍的世界,都被一層黑幕所籠罩。
陳飛彷徨無助。
卻又不知道找誰傾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