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詐死的容驍

  場上已經有不少公子哥為她癡迷,而容肆卻專心致誌地解著魯班鎖,連頭都不抬一下。


  一曲終,阮漪麵色不掩失望,卻還是鼓起勇氣走到容肆麵前,道:“聽聞容世子琴技高超,不知我方才那一曲如何?可否請容世子指教一番?”


  容肆這才抬頭,十分淡定道:“抱歉,剛才沒注意聽,阮小姐還是請別人指教吧。”


  阮漪麵色一僵,三番兩次地被容肆落了臉麵,別說是女子了,便是男子都有些受不住。


  身後傳來噗嗤一笑,阮漪回過頭,便看見薑酒正一臉嘲弄地看著她。


  “阮小姐堅強不屈的精神,當真值得我學習。”


  她這句明是誇讚,暗是嘲諷的話,讓阮漪眸色含怒。


  她冷笑一聲,道:“蘇四小姐這是在嘲諷我技不如人?不如蘇四小姐給大家彈上一曲如何?”


  上次在蘇府,她可是親眼見識過薑酒的琴技,說是魔音都不過分。


  薑酒輕哼道:“我怕彈出來嚇死你!”


  容肆也想起了上次薑酒那震撼人心的琴曲,輕咳一聲,把她招了回來,以免她再禍害眾人的耳朵。


  容肆對薑酒這般光明正大的維護,更是讓阮漪妒忌得失去理智。


  她實在不清楚,薑酒到底有哪裏好,竟然能讓容肆為她這般著迷。


  越是這樣,阮漪便越是不甘。


  在她看來,薑酒心狠手辣,小肚雞腸,又目無法紀,這樣的女人如何配得上他?容肆不過是被薑酒蒙蔽了。


  瞥見她身後的荷花池,阮漪眸色發沉,袖中的拳頭緊緊握著。


  閣樓內輕歌曼舞,眾人談笑風生,賞歌舞,賞美景,舉杯相敬,其樂融融。無人注意到一名侍從悄悄走了進來,繞了一圈,走到了燃止身後,在燃止耳畔低語幾句。


  燃止眉角一挑,偏頭與他低聲說了句話,那侍從點了點頭,又退了出去。


  而不多時,顧寧進來,跟容肆說了句話,容肆抬頭看了燃止一眼,後者笑了一下,起身走了出去。


  薑酒正在跟薑鈺比賽拆木鎖,卻聽容肆道:“我出去一下,你別亂跑。”


  “嗯?”


  不等薑酒說什麽,容肆跟顧寧已經走了。


  “搞什麽鬼?”薑酒嘀咕了一句,也沒太在意。


  不過他一走,阮漪那牛皮糖便黏了上來,目光陰鬱,道:“蘇九,我們談談。”


  “找我做什麽?”


  另一邊,容肆來的時候,燃止已經在亭子內等他了。


  “有什麽事非要今日說?”


  容肆臉上沒什麽表情,語氣卻有幾分不樂意。


  燃止雙眸微眯,似笑非笑道:“好歹你我也算兄弟,有你這麽跟兄長說話的嗎?”


  容肆眸色一冷,見他真的惱了,燃止才舉手投降。


  “好好好,我不說了。”


  “到底找我什麽事?”容肆的表情已經有些不耐煩了。


  燃止歎了口氣,“不是我有什麽事,而是你那位蘇四小姐,攤上大事了。”


  容肆皺著眉頭,方才的不耐一點點散去。


  燃止道:“蘇家那位夫人,花了高價,買蘇九的命。”


  容肆瞳孔微縮,目光幽深地看著他,“你接了?”


  “有錢賺,為何不接?那蘇九是你未過門的媳婦,又不是我的,我操心她做什麽?”


  燃止笑意風流,話音一轉,又道:“不過,若是你接了這星雲宮,那蘇九也算是星雲宮的宮主夫人,星雲宮斷然沒有刺殺自家宮主夫人的說法。”


  容肆冷笑一聲,“那隻管讓你星雲宮的人來。”


  就算那是他老子打下的江山,他也照屠不誤。


  燃止唇角的笑漸漸淡去,“容肆,真不想要星雲宮?”


  “囉嗦。”


  他站起身,明顯想終結這場無聊的談話。


  燃止卻道:“你知道他走的時候說什麽嗎?”


  容肆腳步微頓,燃止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說,他這一生,舍了姓名,舍了身份,舍了父親,唯獨舍不下你。如果有一天能活著回來,他希望看到你接手星雲宮,因為,那是他送給你的禮物。”


  容肆睫毛輕顫,沒有回頭,一字一句道:“既然如此,你倒是告訴我,他到底去了哪裏!做了什麽!”


  到底有什麽事,比他的父親和兒子還要重要,讓他不惜詐死,拋棄鎮國公府嫡子的身份,隱姓埋名,遠走他鄉,杳無音信。


  自從燃止找到他,他才知道,哦,原來他父親容驍根本就沒死,甚至還打造了星雲宮這一強大的勢力。


  不恨嗎?

  怎麽可能?


  母親早亡,他甚至從未見過她,記憶之中,唯有祖父與父親是他最親近的人。哪怕那個時候容驍整日借酒澆愁,尋花問柳,他仍然渴望他能停下腳步,將他抱在懷中。


  後來不知道怎麽的,鎮國公府多了林氏跟容淮他們,所有下人都說,那是容驍養在外麵的外室,慕容雪青死了,這鎮國公府早就該多一位夫人了。


  後來,容驍也死了。


  大概是年紀太小,很多記憶都是支離破碎,唯有一件事,他記得最深,那便是容驍要求跟慕容雪青葬在一起。


  若不是燃止忽然闖入他的生活,他隻怕永遠都不會知道,原來當年容驍是詐死。


  真是可笑,他還要從別人的口中知道,他的父親沒有死。


  燃止聽著他的質問,長長歎了口氣。


  “不管你信不信,其實,我也不知道。”


  容肆回過頭,目光如炬,明顯不相信他的話。


  燃止攤攤手,“不過我可以告訴你的是,義父詐死,包括義父離開,都是為了義母。”


  容肆腦海中那根緊繃的弦驀然斷裂,麵色不掩震驚,“你說什麽?”


  燃止正欲說什麽,卻被一道尖銳的慘叫聲打斷,緊接著便是一道落水聲,兩人下意識地看過去,隻能看見一道殘影,從閣樓上墜入了荷花池內,濺起了好大的水花。


  容肆看著站在欄杆旁的薑酒,瞳孔一縮,也顧不得燃止,迅速往閣樓那邊跑去。


  時間倒退回一刻之前。


  容肆走後,薑酒便被阮漪叫走了,薑酒本來不想搭理她的,見她這架勢,怕是要是不答應,她估計就沒完沒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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