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6章 夫君久等了

  柳氏提出要養蘇霽的時候,蘇易是猶豫的。


  “霽兒是阿辰的弟弟,交給樂平公主撫養,確實不太合適。況且他們新婚燕爾,遲早會有自己的孩子,到時候肯定會對霽兒照顧不周,不如交由我來撫養,我也算是霽兒名義上的母親。”


  柳氏這一番話,到底還是打動了蘇易,不過該敲打的還是得敲打。


  “縱使你厭惡霽兒的生母,但他好歹是我的親生兒子,若是讓我知道你虐待他,後果你自己看著辦!”


  柳氏回去後氣得摔了幾個瓶子,最後還是如願地把蘇霽帶了過來。


  紫蘇聽說後,顯得格外憂心。


  “小公子那麽小,什麽都不懂,要是夫人對他不好,他也不會告狀,老爺怎麽這麽糊塗?”


  薑酒正在專心描繪麵具,聽到紫蘇的話,不以為然道:“放心吧,柳氏還打算靠蘇霽東山再起,怎麽會虐待他?”


  紫蘇歪了歪腦袋,表示不明白。


  “小姐,你這是在做什麽?”


  薑酒手中的半麵紅狐麵具已然成形,向紫蘇炫耀道:“好看嗎?”


  紫蘇不假思索地點頭,“好看。”


  薑酒迫不及待地戴上麵具,“聽說今天晚上城西有儺舞表演,我跟肆肆去湊湊熱鬧。”


  正值初三,雲京街頭的新年氛圍正是熱烈,來往都能看見衣著光鮮的少男少女,或結伴同遊,或舉家逛街,孩童包裹得嚴嚴實實,露出了一張紅通通的臉蛋,洋溢著興奮的笑。


  今夜城西的儺舞表演吸引了不少人,放眼望去人頭攢動,喧鬧至極,空氣中彌漫著糖水的味道,與檀香、油煙、煙火味混雜在一起,著實令容肆有些煎熬。


  他穿著一身雲水藍色的衣袍,比平日裏的清冷更添了幾分飄逸,哪怕臉上戴著白色的素麵具,看不見他的臉,清俊挺拔的身姿,還是吸引了不少女子的目光。


  終於有人忍不住了,一名妙齡女子在同伴的慫恿下走了過來,她戴著半麵蝴蝶麵具,露出了光潔的下巴,依稀可見是個美人。見她身段婀娜,珠飾華麗,想來也是哪位高門千金。


  隻見她走到容肆麵前,微微福身行禮,羞答答道:“我見公子孤身一人在此,若無同伴,不妨與小女子同遊……”


  容肆眉頭輕蹙,往後退了半步,拉開了與她的距離。


  “多謝姑娘美意,我已經在等人了。”


  那女子卻不肯放棄,隻當是他的搪塞之詞,“公子在這已經許久了,若是等人,那人又在何處?是公子的什麽人?”


  容肆有些頭疼,正欲直截了當地拒絕,手卻忽然被人挽住,偏頭便看見了一張笑眯眯的狐狸麵具,聲音嬌滴滴的,似乎能掐出水來,“夫君,讓你久等了……”


  容肆抖落了一身雞皮疙瘩。


  要不是認出了她是誰,容肆肯定立馬把人甩開。


  薑酒挽著他的手臂,半個身子都貼到他身上去了,看了那女子一眼,明知故問道:“夫君,這位妹妹是誰呀?”


  這聲音實在膩得慌,容肆有些無奈,“你能不能好好說話?”


  薑酒“傷心”地捶了一下他的肩膀,“好啊!果然是有了新人就忘了舊人了!現在都開始嫌棄我了!”


  容肆攥住她的手,無奈地低聲哄道:“別鬧。”


  對麵的女子見他們二人姿態親密,隻得不甘地道歉離去。


  “可以放開了吧?”如果她抬頭,定然能看見容肆眸中的溫柔與寵溺。


  薑酒輕哼一聲,語氣如常,“我才遲到一會兒,你就招蜂引蝶了!果然還是得時時把你拴在身邊,免得叫人惦記。”


  容肆失笑,伸手輕輕捏了捏她的耳朵,“你也知道你遲到了?”


  薑酒晃了晃手裏的油紙袋,“這不是為了給你買糖炒栗子嘛。”


  容肆沉默了一下,“我看是你自己想吃吧?”


  薑酒笑嘻嘻地把油紙袋塞到他手裏,容肆認命地剝給她吃。


  二人坐在橋下的大石頭上,湖水波光粼粼,映著七彩的光,湖岸對麵忽然喧鬧以來,敲鑼打鼓聲傳遍了大街小巷,薑酒興奮地站起身來,“肆肆,快走,儺舞開始了!”


  不大不小的街道,此時已經擠滿了人,中間的隊伍正是表演儺舞的藝人,每個人臉上都戴著神鬼麵具,金目威嚴,犄角詭異,獠牙猙獰,五顏六色的塗料,或紅或綠的衣袍,襯得他們既神秘詭異,又莊重嚴肅。伴隨著緊密的鼓聲,後麵的舞者奔騰跳躍,手中的羽鞭或長劍舞動得行雲流水,收放自如。後麵還有舉著火把遊行的人,火光之中,一張張鬼麵顯得格外可怖,甚至嚇哭了路邊的孩童。


  薑酒卻看得津津有味的,還熱烈地跟容肆討論,哪個鬼麵是代表哪個鬼神,絲毫不知道危險將近。


  與此同時,顧寧正站在橋頭,急切地四處張望,卻遍尋不到容肆的身影。


  容肆命他派人盯著薑流羽,這段時日薑流羽都格外安分,今晚秦硯帶著薑流羽也來了城西,但是並未有任何異動,而就在剛才,薑流羽的婢女忽然借故離開,遲遲不回,顧寧才意識到,她可能準備動手了。


  整條街道人來人往,顧寧發動了所有的暗衛去尋找容肆與薑酒,而另一邊,容肆與薑酒跟隨著儺舞隊伍前進。


  周圍的人太多了,容肆唯恐與她走散,一路都緊緊握著她的手,偏偏薑酒又是閑不住的,跑來跑去,好幾次都險些跑散了。


  容肆把人拽入懷中,周圍環境嘈雜,他不得不俯身在她耳畔道:“你能不能安分一點?等下走丟了怎麽辦?”


  薑酒趁機親了他的耳朵一下,笑嘻嘻道:“我要是丟了,你就去最高的地方,我保證去那裏找你。”


  容肆捏了捏她的手掌,氣急敗壞地叫著她的名字,“蘇九!你真當我治不了你了是嗎?”


  薑酒笑著想跑,被容肆拽了回來,直接俯身吻住了她的薄唇。


  一吻即離,容肆的臉已經紅得徹底,還好有麵具擋著,是以還能故作平靜道:“看你還敢不敢招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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