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3章 大不了打仗

  顧寧把這段時間的事簡略地說與他聽,燃止的表情著實有些複雜,不過他卻抓住了重點:“蘇……曦華殿下是不是另有隱情?”


  顧寧看了容肆一眼,違心道:“這個,屬下便不清楚了。”


  “顧寧。”容肆出聲道:“你先出去吧,我有話想單獨跟他說。”


  燃止笑道:“你不是把我忘了嗎?還有什麽話想跟我說?”


  說實話,眼前的容肆,雖然沒有過去的記憶,但是對燃止來說,並不是什麽大問題。


  容肆卻皺了皺鼻子,直接道:“你受傷了。”


  燃止臉色一僵,有些不自然地動了動手臂。


  “這都被你聞出來了,狗鼻子啊?”


  容肆是泡在藥罐子裏長大的,對藥味自然十分敏感。


  見他有欲追問,燃止連忙道:“隻是一點小傷,沒什麽大礙,要不然我現在哪有精神跟你們見麵?”


  容肆也信了。


  “上次你給我寫了一封信,不過我記不得你了,顧寧也不肯告訴我,隻讓我自己來問你。”


  燃止給自己倒了杯水,“你想知道什麽?”


  “你的身份。”


  燃止想了想,給了一個比較準確的說法,“你的義兄。”


  容肆皺眉,“祖父沒告訴過我。”


  燃止眨眨眼,“那是因為你祖父都不知道。”


  “為什麽?”


  “你也不記得我這次為何離京吧?”


  容肆搖頭。


  燃止笑了笑,隻能把過去的事與他說了一遍。


  容肆越聽越驚,怪不得顧寧讓他親自來問燃止,原來還有這麽多連容厲也不知道的事。


  “那你的意思是,我父母還活著?”他的語氣也帶著幾分急切。


  燃止目光微黯,語氣故作輕鬆道:“應該吧,這次雖然沒有找到他們,但是也收到了一些消息,至少確定義父他們有在西南那一帶待過。”


  容肆微微蜷縮著手指,睫毛輕顫,沒有說話。


  燃止笑著拍了他的肩膀一下,“喂,擺著一副死人臉做什麽?義父還沒死呢。倒是你,跟蘇九到底怎麽回事?”


  燃止還是不習慣稱她曦華殿下。


  “祖父隻說,因為身份問題,所以她跟我和離了。”


  這是容厲給他最懇切的說法了。


  而事實也是如此,薑酒也確實是因為身份暴露,才不得不和容肆和離。


  燃止卻不這樣認為。


  如果他沒有跟蘇九接觸過,或許他也會相信這個說法,畢竟鳳帝的威名在外,著實像是無情無義的人。


  可是蘇九不一樣,雖然是同一個人,但是燃止就是覺得她不一樣。


  不過這些話,燃止也沒有跟容肆講,免得他徒增煩惱。


  兩人聊了一會兒,見時辰差不多了,容肆也帶著顧寧告辭離開。


  燃止站在走廊上,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臉上的笑漸漸褪去。


  “去四九樓傳個信,我要見蘇九。”


  薑酒收到了阿寧傳回來的口信,但是她今日實在是沒有時間去見他。


  兩國來使到來,皇宮熱鬧得跟菜市場似的。雖說有些東西很早之前就準備了,但是眼下這時刻,還是得再三檢查再三小心,若是在大幽國和朝雲國麵前失了禮數或者落了笑話,那可就不是小事了。


  這不是薑鈺第一次接見來使,但是卻是第一次接見大幽來使。朝雲國從前對九華國卑躬屈膝,所以薑鈺也不怕。但是大幽國卻讓他緊張不已,尤其聽說這次來的是最受寵的大幽三皇子,也是個名聲馳外的狠人,薑鈺的底氣立馬卸了大半。


  薑酒親自為他加冠整服,雙手捧著他略顯心虛緊張的臉,目光沉靜。


  “不過是一個皇子,堂堂天子,還怕了不成?”


  薑鈺哭喪著臉,“大幽和九華局勢緊張,我隻怕我哪裏做得不好,要是被他們抓住了把柄,引起了兩國的戰爭……”


  薑酒輕輕一笑,絕色容貌更添了幾分豔麗。


  “打不了就打仗咯!反正,我也看大幽不爽很久了。”


  薑鈺與她直視著,緊張的心情在她傲慢輕鬆的目光中漸漸平複。


  他深呼吸一口氣,挺著胸,頗有帝王的威嚴。


  是了,大不了就打仗了,有薑酒在,他不怕!

  如此盛大的場合,來的人也不在少數。為了在兩國尤其是大幽國麵前展示九華的實力,各個盛裝出席,拿出了最好的狀態。


  那些平日裏鬥得你死我活的文臣武官們,此時也是一致對外,前所未有的平和,甚至早上還恨不得在朝堂上掐起來的人,現在卻笑嗬嗬地點頭問好。


  傅寒越和蕭沉歌他們來得比較早,傅寒越也是十分擅長交際,很快就和大家熟悉了。蕭沉歌素來不喜歡這種場麵,自己一個人坐著,目光頻頻看向大殿門口,像是在等著誰。


  傅青笒陰沉著臉看著他,手裏的筷子都被她折斷了。


  權慎的到來,也把這場宴會推向了高潮。眾人紛紛向他行禮,客氣而疏離。


  秦硯也慢吞吞站起身,衝著他拱手,低頭的瞬間,並沒有看見權慎向他投來了意味深長的目光。


  今夜的權慎無疑是奪目的。他穿著一身墨色的長袍,身形修長挺拔,冷俊的眉眼,卻因為他臉上淡淡的笑意而柔和了幾分。大幽國三皇子的身份,讓他有目空一切的資本,但是他隻有驕傲,而沒有傲慢,倒是也讓眾人悄悄鬆了口氣。


  他們還以為權慎是多麽難搞的人,雖然油鹽不進,但是至少不會胡攪蠻纏。


  也隻能希望他在京城的這段時日能安生一點了。


  傅寒越卻看不過去,冷嗤了一聲,小聲嘀咕了一句:“裝模作樣!”


  說著,卻又端著酒杯走上前,笑嗬嗬道:“三皇子來得這般遲,可得自罰一杯哦。”


  換做是別人,還真不敢這麽跟權慎開玩笑。就連蕭沉歌,也似乎有意要站起來,把傅寒越這個作死的拉回來。


  權慎目光沉靜地看著他,冷漠而孤傲,像是在看著螻蟻。


  嘴角卻抿出了一抹很淡的笑,接過了宮人遞過來的酒杯。


  “八皇子說的是。”


  說著,便將那杯中酒一飲而盡,文煙想阻止都來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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