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9章：我才不會像你一樣發瘋的！
當李奧完整講完粒子體系的理論，再帶大家到陰影城堡那邊進行具體操作時。
白鴉隊長才如夢初醒。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過來的。
因為整個人完全處於一種很神奇的汲取狀態，如同幾近乾涸的大樹拚命地汲取著從天而降的雨水。哪怕他盡量想保持理智，但本能告訴他辦不到，心神必須全部沉浸進去，而且是百分百的投入。
聽完李奧一套完整的粒子體系理論之後，白鴉隊長感覺自己的世界觀已經崩潰了。
他從來沒有想過。
世界原來是這樣子形成的。
更從來沒有想過世界竟然是由粒子組成。
換成另外一個人說這個，白鴉隊長會認為對方瘋了，病得不輕。
世界怎麼可能是粒子組成的呢？
這不召喚！
只是李奧說出來又是完全不一樣的感覺，李奧所說的每一句話都在他的內心中引起了山呼海嘯式的震動。雖然無法理解，但白鴉隊長本能地意識到，李奧是對的……這個世界的確是由粒子組成的，小的粒子細小得簡直不可思議，大的粒子是萬古虛空里一個個不同形式存在的世界。
李奧的粒子體系理論跟現有的修鍊體系剛好相反。
現在的修鍊體系是想辦法融合元素。
貼近世界法則。
再在這個過程中利用個人天賦凝聚出屬於自己的東西。
它不需要知道世界是什麼樣的，也不需要知道超過自己理解範疇的東西，只要一步步往上走，自然達成。
李奧的粒子體系理論是主動了解世界的真相，超越自我極限地探索未知的真相，認知自己個人天賦與世界法則之間的互動關係和存在原理，再用自己的智慧和靈感，親手創造出自己想要的那個目標。
粒子體系要比現有修鍊體系困難得多，好處是目標是清晰的，自己知道自己需要什麼，知道怎麼樣才能達到目標，需要付出多大的努力。
更重要的是有一個無限可能的未來。
假如有足夠的智慧和韌性。
修鍊粒子體系的人可以無極限地往上探索，一直到神境，還有無窮無盡的東西等著自身去探索。
理論上，除非有一個生命體能夠探索完整個萬古虛空，否則，粒子體系的理論可以支撐著探索者往上提升的過程永遠不會停滯……
是埋頭修鍊，什麼也不思考，按部就班地往上突破？
還是主動求知探索世界並且從自身操縱力開始修鍊然後一點一點地掌控粒子呢？
想到這裡。
白鴉隊長感到一陣暈眩。
他知道即使是傻子也會選擇將主動權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可是他的內心沒底啊，放棄自己曾經擁有的一切，從頭開始真的來得及嗎？這可不是小打小鬧的改變，而是整個修鍊體系的變革，必須捨棄一切，讓原來的東西變成一片廢墟，再在廢墟中重建，重新開始搭建一個不知道結果如何的未來。
我只差一步就可以邁進傳奇了啊！
難道真要捨棄嗎？
不過。
如果我坐視今天這個機會自手指縫隙間溜走，那麼未來有可能永遠只是一個井底之蛙，這是最好的機會，也是最後的機會，自己今天捨不得放棄擁有的一切，晉陞傳奇之後，難道還會捨得放棄？
白鴉隊長感覺自己的腦袋要炸了。
他抱著頭。
一時間心亂如麻。
「你怎麼啦？」鐵人家主龍泰忽然出現，伸手拍了拍白鴉隊長的肩膀。
「是你，你嚇了我一大跳。」白鴉隊長看見是龍泰，鬆了口氣，不過定神一看，心神為之駭然，忍不住失聲驚叫起來，「龍泰，你是怎麼回事？你不是已經晉陞傳奇了嗎？怎麼跌了回去？晉陞傳奇了還能往下跌嗎？發生了什麼事？」
鐵人家主龍泰剛剛超越自我，晉陞傳奇，成就超凡之境。
白鴉隊長內心還很羨慕。
沒想到現在一看。
龍泰竟然自傳奇之境跌了下來，不僅如此，他還變弱了許多，別說和白鴉隊長相比，現在的龍泰恐怕連他的兒子鐵錚都趕不上了。
對於白鴉隊長的反應，龍泰卻平靜無比，相當淡定，只見他擺擺手，「別多想，這是我自己的選擇。」
白鴉隊長頓時倒抽了一口涼氣：「你把自己凝聚的傳奇之境毀了？」
你瘋了嗎？
你又不是不知道晉陞傳奇之境到底有多麼的困難！
千辛萬苦修鍊出來，這才幾天時間，你竟然把自己一輩子的苦修成果給親手摧毀了？
白鴉隊長明知這是對方的隱私，但忍不住開口質疑：「為什麼？是什麼理由讓你做出了如此草率的決定？龍泰你到底明不明白你在幹什麼？親手摧毀自己凝聚的傳奇領域，自降境界，你到底在想什麼？」
龍泰很平靜。
他伸手。
拍了拍白鴉隊長的肩膀。
然後又朝他一笑，「以前我的目標是傳奇，現在我的目標不再是傳奇了，就這麼簡單。」
白鴉隊長秒懂龍泰這些話的意思，龍泰是說他準備用粒子體系的理論重修了，他要樹立一個更高的目標，然後沿著李奧開創的道路往前走……
「龍泰，粒子體系不一定適合我們這些老傢伙，我們跟霜寒、蒼月和鐵錚他們不同，他們還擁有潛力，我們已經消耗得差不多了。」白鴉隊長快要瘋掉了，即使重修，未來如何根本不知道，或許可以重新邁入傳奇，或許會功虧一簣，到頭了竹籃打水一場空。
「難道我們已經老到連嘗試一件新鮮事物的膽子也沒有了嗎？更何況它是一個正確的選擇！」龍泰又伸手拍了拍白鴉隊長的肩膀，「我在前面等你！」
「我才不會像你一樣發瘋的！」白鴉隊長忍不住大吼出來。
「你會的。」龍泰對於白鴉隊長很有信心。
他說完。
再也不理會白鴉隊長絕望的眼神，自顧離開。
在龍泰的背後，被他完全摧毀的領域一點一點地轉化，變成成千上萬的金色點點，像漫天螢火，又像金色的星河，在緩緩旋轉。
白鴉隊長發現此刻的龍泰，是如此的陌生。
龍泰已經邁出了第一步，不知道最終的結果如何，或許他會成功，但更有可能是失敗。
失敗對於龍泰來說，只是鐵人家族損失一個傳奇級的家主，但鐵人家族還有李奧這個未來神明在，還有鐵錚這個未來神使級的新家主在，根本沒有什麼影響……但如果龍泰成功了，這個傢伙真要一飛衝天了，到時候他會是一個神級使的強者，他會變成另一個境界的存在。
白鴉隊長忽然很害怕。
他害怕所有人都邁進新時代了，都進入李奧開創的共同神國了，只剩下自己一個人孤零零的留在舊時代。
非粒子體系修鍊出來的自己，即使晉陞傳奇了又如何，與整個共同神國格格不入的自己，能與全是粒子體系修鍊出來的生命和諧相處嗎？
到時候的龍泰跟自己還會是朋友嗎？自己跟他還會有共同語言嗎？
想到這，他忍不住內心的恐懼。
大吼出來。
啊~
等到晚上心眉導師他們返回，看見廢人一般的白鴉隊長，正失魂落魄地坐在城堡門口的台階上，看起來簡直比一條鹹魚還要糟糕，忍不住開口詢問，「發生了什麼？」
「是這樣的。」白鴉隊長實在缺人說話，一看心眉導師他們回來，立即滔滔不絕地將白天的事說了一遍。
他希望心眉導師他們支持一下自己。
他希望有人能告訴自己。
堅持是對的。
因為真的僅差臨門一腳就可以晉陞傳奇了，不可能放棄的，因為那樣太傻了……
「我不是龍泰，你們知道，龍泰失敗了根本沒有關係，鐵人家族沒了他，還有李奧！即使李奧不管事，還有鐵錚，甚至還有伏犀那個胖子！我跟他不一樣，我是沒有退路的，我如果失敗了家族承受不起這種損失！家族為了培養我，付出了很多很多，我不能那麼自私，再說我是不可能會成功的，因為我的潛力都快消耗完了，真的不可能再重頭開始了！粒子體系是有希望，但它不適合我，真的不適合……你們一定也這樣覺得吧？」白鴉隊長說著說著不知怎的忽然有一種想哭的感覺。
內心無比的絕望。
他知道自己說的都是對的。
但仍然壓抑不住內心那種本能的渴望和恐懼。
心眉導師跟其他導師相互對視了一眼，忽然伸手在白鴉隊長的頭頂上重重的拍了一下，「你不就是落不下面子向李奧請教嗎？你覺得你是學長，又曾經是他們的新人值守，也算是導師之一，所以沒辦法轉換身份像學生那樣向李奧求教，你落不下這個面子，你以為這麼點隱藏的小心思我會看不出來？」
「不是，我沒有！」白鴉隊長趕緊擺手否定。
「不是你糾結什麼？龍泰是傳奇，都可以捨棄一切重頭再來，你憑什麼不可以？你以為你對於家族貢獻很大嗎？家族沒了你不行嗎？你怎麼知道你家族未來沒有出色的天才後輩湧現？靠你這個連傳奇都不是傢伙支撐家族是不是有點開玩笑了？是你自視太高還是太過無知？」錦夜導師也在白鴉隊長的頭頂上來了一記狠的。
「我……」白鴉隊長被打懵了。
「新時代馬上要到來了，你不主動改變難道讓李奧強迫你改變不成？我就問你，到時候你丟不丟人？一位神明的導師，因為質疑粒子體系的理論，堅持使用原來的修鍊體系，這個負面影響你背得起嗎？別說你還年輕，即使我們這些老傢伙都要跟著改變！別說不行，不行你也得行，你必須行，因為這關乎到李奧未來成神的影響！」牛山導師也在白鴉隊長的頭頂上來一記。
「好了，別打了，我其實是準備改的，只是一時沒想通而已。」白鴉隊長被打得抱頭鼠竄。
忍重老傳奇看見了這一幕。
臉上。
難得地露出一絲微笑。
其實他們早知道白鴉隊長內心的選擇是什麼，這個內心莫名其妙糾結起來自己鑽牛角尖的傢伙只是欠缺一個下台階而已，經過這一關，未來的他恐怕會有一個質的飛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