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昏迷
她低咒一聲,想起身去洗手間洗個臉讓自己舒服一點,可是她發現,一旦進入這個房間,放鬆下來,她連站起身的力氣都沒有了。
好在地上有柔軟的波斯地毯,一點也不涼。苗淼費力的換了一個姿勢,雙腿彎曲,腦袋埋首於腿間,感覺這個姿勢似乎是要舒服一些。
暫時就先這樣好了……等她好一點,等她好過一點了,她再卸妝洗澡。
傭人的速度很快,不過二十分鍾,就端著紅糖水敲門了:“夫人,紅糖水煮好了。”
苗淼恍惚似乎是聽到有人在敲門,但是都聽得不甚清楚。腦袋裏嗡嗡的,讓她很難思考,隻能稍微提高了音量:“放在門外吧,我等下自己拿。”
“好的。”傭人聽話的將碗和盤子留在苗淼門口,輕輕離開。
她應該要起身,去把紅糖水拿來,喝過會好受很多。
可是她一點兒也不想動,現在這個姿勢很舒服,小腹也沒有剛才那麽痛了,她簡直想將這個姿勢保持到地老天荒。
再等一會好了,等一會兒再起身……
苗淼這麽想著,腦袋一點一點的垂在床沿,竟是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慕寧遠半夜的時候覺得有點餓了,便從書房出來,打算去廚房拿點東西吃。宴會的時候忙著交流去了,除了兩杯紅酒,幾乎沒有進食任何東西,現在胃已經在抗議了。
打開房門,一眼看過去,走廊上的碗和盤特別明顯。慕寧遠皺眉,走近了,才發現是紅糖水。
這不是苗淼那女人要得?怎麽要了又不拿?傭人也是,怎麽放在這種地方,萬一不小心碰到了怎麽辦?
“扣扣——”
慕寧遠抬手敲門:“喂!女人,你的紅糖水到底還要不要?”
房間裏沒有任何聲音。
難不成是睡著了?慕寧遠挑眉,猶豫了一秒,還是伸手握住門把手,一扭。
意外的沒有鎖門。
開門聲很輕微,並沒有引起任何反應。屋內一片黑暗,慕寧遠有點無趣,正打算把房間門關上,就看到床頭有一大坨黑影。
他愣了一下,隨即按下開關。
房間頓時大亮。
苗淼身上還穿著那條蓬蓬裙,此刻因為長久的維持同一個姿勢已經變得皺巴巴的了。她雙手搭在膝蓋上,頭枕著手臂,沒有一絲聲息。
“喂,你怎麽了?”慕寧遠眉頭一跳,試探的靠近苗淼,伸手推了推她。
苗淼的動作本就不太穩固,被慕寧遠這麽一推,直接身子一歪,眼看就要倒地。慕寧遠也不知道自己當時是怎麽了,條件反射就是伸手接住她無力的身子。
苗淼的臉頰邊有淩亂的發梢,被汗水浸濕沾在臉龐上。臉上的妝容也都還沒有卸下,肌膚剔透,有種脆弱晶瑩的美感。即使是這樣突然倒進慕寧遠懷裏,她也仍舊沒醒。
慕寧遠先前隻當是苗淼這女人演戲一晚上,太累了。
手一動,才發現她的體溫高得不正常。
“喂!喂!女人!苗淼!醒醒!”慕寧遠毫不溫柔的拍著苗淼的臉頰。
苗淼毫無反應。
慕寧遠探過身子按下床頭櫃上的座機:“打電話給謝醫生,讓他來一趟。”
值夜的傭人立刻回答:“好的少爺。”
慕寧遠蹙眉看著毫無反應的苗淼,一方麵覺得暗惱自己的多管閑事,一方麵又覺得苗淼這女人實在是嘴硬,都燒成這樣了都不叫醫生。
想歸想,他還是彎腰將苗淼抱起,放在床上。
這是他第一次抱苗淼——除去兩人那混亂的第一次,慕寧遠除卻社交場合,是從不肯多碰苗淼一下的!偶爾不小心擦到手臂他都要皺眉好久,還被苗淼嘲笑過是虛偽。
現在真的把苗淼抱起來了他才發覺公主抱的動作對象是苗淼的時候真的太容易了,他幾乎不太感覺得到苗淼的重量。
可是她的身材很好,該有的地方一點都不差。
慕寧遠哼了一聲,也不知道是不滿還是怎麽。
謝醫生是慕家的專屬家庭醫生,很快就來到了慕家。
“少爺,謝醫生來了。”管家敲門。
“進來吧。”慕寧遠慵懶的坐在床邊的懶人沙發裏,手裏還拿著一份並購案合同——雖然其實他也沒有看得進去。
苗淼的呼吸很輕,卻總是擾亂他的步調。
謝醫生有條不紊的放下醫藥箱,拿出聽筒和溫度計,簡單的給苗淼做了一個檢查,然後扭頭看著慕寧遠:“發燒了,今晚床邊別離了人。若是明早還未退燒就送醫院去。”
“她看起來臉色挺正常的。”慕寧遠知道苗淼發燒了,但是她那臉色實在不像是有這麽嚴重的樣子。
“還沒卸妝呢。”謝醫生好笑,“先找個傭人來幫她把臉上的東西都洗了吧,這樣粘著也難受。女人的化妝術是很恐怖的,能把黑人化成白人,區區的臉色問題,不在話下。”
在場的都是男子,不太擅長這種活兒。管家主動的尋了個女傭幫苗淼卸妝。
苗淼燒得迷迷糊糊的,隻能聽到耳邊似乎有細碎的聲音,不刺耳,可是卻一直不間斷,讓她倍感煩躁。有冰涼的液體在自己滑過,過高的溫度得到緩解,她終於無意識的滿足的吐了口氣。
女傭卸得很仔細,手上抹著卸妝油慢慢打圈,等將臉上細膩的粉底液遮瑕膏全部卸下,簡單洗臉完畢,慕寧遠抬眸,終於看清了苗淼此刻的臉色。
蒼白,臉頰似乎都有點凹陷了,眼睛下是濃重的黑眼圈,唇色蒼白甚至有點起皮。
這女人是怎樣在一天之內將自己弄成了這副模樣?慕寧遠震驚了。明明昨天晚上這女人都還好好的,一臉的趾高氣揚。
“女子月事期間本就身體較弱,容易受到病毒侵襲,這幾天要特別注意保養才是。”謝醫生開了藥,吩咐女傭用酒精給苗淼擦拭一下,這才取下聽筒放在醫藥箱裏,“少夫人應該有痛經的症狀而且情況比較嚴重,再加上感冒,所以這才一次性爆發了。”
“痛經?”慕寧遠雖不怎麽將心思放在女人身上,但是這種基本常識他還是知道的,“我們今晚才一起參加了酒會,她一點反應都沒有。”還是一樣那麽虛偽,驕傲,趾高氣揚,在挽簾麵前狐假虎威。
他從頭到尾一點都沒察覺到她的異常。
“看來少夫人很能忍啊。”謝醫生感歎。
“今天化妝師和造型師來的時候,我確實聽少夫人說過要把底妝打厚一點遮瑕,然後裙子不要貼身的。”管家想起自己下午經過化妝間的時候聽到的苗淼的聲音,“當時我要是多問一句,說不定夫人也不會這麽嚴重了。”
少夫人怎麽這麽能忍哦。她若是直接說自己身子不適,相信少爺也不會勉強她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