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午餐，暗湧
陳軍也是認識慕寧遠的——慕氏的boss，誰不認識。
他也知道慕寧遠和苗淼的關係。
前妻和前夫的重逢——網上關於慕寧遠和苗淼兩人的離婚猜測都可以出一本幾百萬字的連載小說了，可是說到底，誰也不知道兩人到底以前關係好不好。慕寧遠倒是借慕氏的官博發表過維護苗淼的聲明，但是，誰知道那是不是麵子工程啊！
一群人詭異的安靜了幾秒鍾。
打破安靜的還是苗淼。
她踏出一步，站在慕寧遠麵前，微笑：“好巧，慕先生也來這邊出差？”
慕寧遠不動聲色的壓下心底冒出來的驚喜，頷首：“是。”
“慕先生應該也是打算用餐吧？不介意的話，一起？”陳軍暗自估摸著苗淼和慕寧遠之間的氣氛，覺得兩人並不是撕破臉的那種關係。
慕寧遠身邊跟著的男子明顯應該是助理一類的角色。
那必須要抓緊機會和慕寧遠攀上關係啊！哪怕暫時沒有機會和慕氏合作，但是能混個臉熟，以後肯定也是有好處的啊！
陳軍簡直都不用過腦子就知道自己根本不能放過這一次機會！苗淼這邊是很重要沒錯，但是一來賬麵上他們做得很幹淨，苗淼不見得能查出問題。二來就算查出了問題，大家私底下和和氣氣的商商量了，就算有問題，肯定也能解決的嘛！
苗淼臉上的笑容無懈可擊，仿佛並沒有因為陳軍的話而生出一絲絲的不悅。
慕寧遠的視線從苗淼身上轉移到陳軍身上，最後又落回苗淼的臉上，不知是出於什麽心理，他點了點頭：“那就一起吧。”
跟在他身邊的助理驚訝的微微張大了嘴巴。
實在沒膽子開口提醒慕寧遠，其實三樓的包廂裏麵還有一桌子的人在等慕寧遠。
“慕先生這邊請！”陳軍臉上立刻笑開了花，“就是這個包廂。”
慕寧遠點點頭，側首低聲對助理說道：“你上去應付一下，我等會再上去。”
助理心裏都是無助的呐喊：臥槽樓上都是“總”字級別的，我一助理敢出麵麽！
臉上卻還是不得不憋出一個微笑：“好的boss。”
苗淼的眼波流轉，什麽都沒說，跟在陳軍身後走進包廂，自顧自的選了個位置坐下。
慕寧遠走進來，很自然的在苗淼身邊坐下——這一桌圓桌是十人桌，加上慕寧遠正好九個人，留了一個位置待會兒方便上菜，他坐在苗淼身邊，也是理所應當。
包廂裏空調開得很足，苗淼將小西裝脫下，身上是合體的白色襯衣，從袖口到領口都一絲不苟，帶著禁·欲的色彩。
慕寧遠正好為苗淼拆封碗杯，陳軍就熱切的遞了菜單過來：“慕先生，不知道您的口味，隻得麻煩您自己點餐了。”
慕寧遠接過菜單，遞給苗淼。
苗淼搖頭。
淮揚菜在她嘴裏吃出來都是一個味兒，她沒興趣點餐。
慕寧遠也不多說什麽，將菜單收回來，居然還真的低頭認真點餐了。
韓雪不動聲色的觀察著兩人。
她和陳軍不一樣，陳軍是公關部的，自然要時時刻刻為公司抓住潛在客戶。慕寧遠無疑是其中最粗的大腿，陳軍自然要好生伺候著，隨時關注著慕寧遠的額需求。她一個財務部的，今天來也不過是走個過場，反而更有閑情逸致觀察別人。
苗淼和慕寧遠的相處情形，不像是感情破滅的離異夫妻。
但是也看不出他們彼此對對方還有餘情的模樣。
更像是相識的一個普通朋友，會點頭，會微笑，甚至或許舉手投足間還會帶著對彼此過去的熟稔，寒暄得體而不失禮貌。
但是一對離異的夫妻，真的可以用這種方式相處嗎？
韓雪很疑惑。
直到等她拿到菜單點菜的時候，看到慕寧遠點的大壺鮮榨果汁。
陳軍還沒機會打開菜單點菜，隻熱情的問道：“慕先生要不要小酌一杯？”
“不了。”慕寧遠冷淡的回答，“下午還有工作。”
陳軍還想笑著勸兩句，沒想到連苗淼也笑著開口：“是啊陳主管，這大中午的，下午大家都還得工作呢。你要是真嘴饞了，不如晚上？”
她這話剛落，韓雪就注意到慕寧遠的眉頭不經意的皺了一下，又很快鬆開。
大概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這下意識的反應。
陳軍見需要自己奉承的兩個人都真的沒有喝酒的意願，也不再勉強，很快幾人點好了餐，就隻等著上菜了。
陳軍很健談，隨行的幾個人是不是插科打諢，包廂的氣氛一度很熱鬧。
苗淼發現時針指到了十二點，有點抱歉的起身：“不好意思，我去一趟洗手間。”
慕寧遠坐在位置上，沒有回頭，隻感覺到苗淼身上獨有的淺淺氣息略過自己的鼻尖後背，然後消失。
她離開了包廂。
“我出去打個電話。”慕寧遠打斷陳軍的滔滔不絕，也跟著起身。
一連包廂裏兩個需要奉承著的人都離開了，陳軍揉揉自己笑得有點僵硬的臉，喝了一大口茶水，小聲抱怨：“果然是大公司的領頭人啊，根本不把我們放在眼裏的。”
韓雪暗自在心裏嗤笑一聲。
別人看起你的前提，你得把自己的尊嚴放在和別人同等的位置啊。一開始就是阿諛奉承巴不得掛到人家大腿上的模樣，慕寧遠又不是那種要人捧著的土財主，想必不會喜歡陳軍這一類型的公關。
慕寧遠出了包廂，沒走多遠，就看到了苗淼的背影。
她站在走廊的盡頭，靠著窗戶，舉著電話。
走近了，便聽得她說：“你要好好吃飯，如果覺得無聊就看書看電視，季白下班之後也會過來看你，你不準鬧情緒……”
慕寧遠麵無表情的站在苗淼身後，聽著她用那種從未出現在他麵前過的溫柔語氣，和一個患有自閉症的根本不會開口說話的男孩子絮絮叨叨。
電話那頭始終很安靜，讓人懷疑是不是真的有人在聽電話。但是苗淼知道，班清逸一定聽得很認真。她說過自己會十二點給他打電話，他一定就守了電話好久。
因為她剛剛撥號，電話剛撥出去就被接通了。
那個傻孩子，一定傻傻的盯了手機屏幕很久。
所以一看到她的來電顯示，就迫不及待的接起來了。
苗淼說了許久，覺得差不多了，便道了再見，掛了電話。
剛掛斷，電話又響起來了。
是班清逸打過來的。
苗淼看著來電顯示，有點無奈又縱容的歎口氣，接起電話的時候，突然覺得身後多了一片陰影。
她舉著電話回頭。
視線先是落在距離自己不遠處的慕寧遠身上。
然後視線轉移。
容睿慢條斯理的拿手帕擦著還帶著濕氣的手——他似乎剛從洗手間出來。
苗淼愣住。
今兒是什麽日子？
從她生活中消失了許久的兩個男人，都選在在同一天和她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