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 376.不自量力
申方儒送來醫院的幾個小時裏，夏曦羽都有些心神不寧。
“不知道申伯父怎麽樣了。”
她坐在辦公室裏，眉頭，皺緊了幾分。
雖然如今申夏兩家水火不容，可說到底，還是夏家欠了申家的。
收拾了手上的工作之後，她從辦公室裏走出來，往急診科那邊走去。
遠遠的，便看到剛才負責搶救申方儒的醫生正從大樓內出來，便趕忙迎了上去。
“徐醫生。”
“咦？夏醫生，有事嗎？”
“徐醫生，那個……一個小時前送過來的申董事長情況怎麽樣？”
“哦，你說他呀。”
徐醫生的眉頭，輕輕皺了一下，“申先生是因為急性心梗入院的，他的心髒不是很好，已經送去心胸外科那邊了，詳細的情況，你得問問孟主任。”
“哦，好的，謝謝徐醫生。”
“不客氣。”
徐醫生離開之後，夏曦羽的眉頭，擰得更緊了。
“去問孟家雨？”
她的心裏是很不情願的，孟家雨最近跟唐允那渣男別提有多高調了，她現在就是氣不過。
讓她去問孟家雨？想都別想。
反正申方儒在這家醫院，也不會有人怠慢他，情況怎麽樣，她知道不知道又有什麽區別？
這樣想著，夏曦羽便也沒過去心胸外那邊，而是重新回到了辦公室。
外科病房內，申方儒還在昏睡，申擎，秦羽，還有申家安排過來照顧申方儒的傭人都在。
“少爺，老爺這邊就交給我吧，您有事先回公司吧。”
趕來的管家看著病房門口一直站著又有些欲言又止的艾克，對申擎開口道。
申擎猶豫了一番之後，點了點頭，“有什麽事打電話給我。”
“好的，少爺。”
申擎跟艾克從病房裏出來，想到同樣是在外科工作的夏曦羽，腳步，驟然停了一下。
想到早上那不愉快的對話，申擎的眉頭，倏然擰緊了。
“總裁？”
見申擎突然間停下腳步未動，艾克有些迷惑地輕輕喚了一聲。
“走吧。”
申擎回過神，眼神有些晦澀。
抿著薄唇一言不發地走出外科大樓，卻正巧碰上了進來的夏曦羽，兩人的視線就這樣直直地撞上了。
就是那一刹那，兩雙眼眸，就像是火星撞上了地球，激起了無數的火光。
站在一旁的艾克，都能清晰地察覺到在這樣看似平靜的氣氛下，隨時會爆發的狂風驟雨。
“夏小姐。”
艾克率先打了一聲招呼，跟著，對申擎道：“總裁，我去取車。”
說完，像隻老鼠似的，灰溜溜地跑了。
申擎沒有動，依然一言不發地看著夏曦羽，眼中那深邃的光芒，讓夏曦羽覺得如芒在背，渾身都像是被紮了刺似的。
她動了動眼皮，猶豫了一番之後，還是開口道：“伯父他……”
“阿擎。”
夏曦羽的話剛到了嘴邊，便被一道急促的女聲給打斷了。
抬眼，見申擎後方距離幾米的拐角處，秦羽踩著高跟鞋急匆匆地趕了過來，麵色緋紅。
夏曦羽的眸光，深了幾分，隨後，心頭覺得有些諷刺。
申方儒親口承認的兒媳婦都陪著過來了，她這個外人，還多餘地去關心什麽呢。
她目光，從秦羽的臉上收回，卻沒注意到，申擎的臉上，同樣因為秦羽的出現，而閃過一絲明顯的煩躁。
秦羽也同樣看到了夏曦羽，臉上頓時升起了幾分不快和厭惡。
怎麽到哪裏都會碰上夏曦羽！真煩！
可這種情緒，她是不敢在申擎麵前表現出來的，隻能勉強地扯著嘴角，帶著假惺惺的笑容，朝他們走來
“這麽巧啊。”
她冷笑著打招呼，身子挨得申擎有些近。
“不巧，我就在這醫院上班。”
夏曦羽沒再看申擎，作勢整了整自己身上的白大褂，目光直視著前方，“我還要上班，兩位自便。”
說完，繞過申擎，往前走去。
手臂，被申擎給拽住了，相比起前幾次，這一次的力量，顯然輕了許多。
“我爸住院了。”
聲音中，有幾分淡淡的無力感。
她剛才，是想問他關於他爸的情況吧，如果不是秦羽這個煩人的女人出現打斷她。
夏曦羽的心頭，驟然一跳，腳步，也下意識地收住了。
本想冷嘲熱諷兩句，可是，到了嘴邊，卻又有些不忍。
“哦，有什麽需要幫忙的，跟我說一聲。”
她淡淡地開口，說完之後，也沒跟申擎再多說其他的話，便提步離開了。
“幫忙就不必了，你不要去氣伯父就好了。”
秦羽看申擎拉著夏曦羽那不舍的模樣，終於還是淡定不下去了。
當她知道夏家跟申家有那麽大的恩怨之後，她就堅定地相信，夏曦羽這一輩子都不可能跟申擎在一起。
可是，申擎對她的態度和看她的眼神，還是讓她的心裏不安了起來。
原本，她還想強迫自己忍著，可是，看他們之間這樣，她還怎麽忍得住。
秦羽的話音剛落，便接收到了申擎狠厲的目光，像是一把磨得鋒利的劍，朝她的心頭刺了上來，眼中的警告已經十分強烈了。
“什麽時候我麵前也有你說話的份？”
他的聲音，比起他的眼神，還要讓秦羽覺得可怕。
她知道申擎不是很喜歡她，但是卻沒想過，申擎會當著夏曦羽的麵這樣給她難堪，當下，眼眶便委屈地紅了起來。
“我說得又沒錯，如果不是因為她，伯父怎麽會氣得入院了。”
她深深地吸了吸鼻尖，眼眶中，蓄起了幾分水潤，看著申擎，不怕死地強調了一句。
“秦羽，你給我閉嘴！”
“我……”
秦羽還想為自己辯解幾句，卻被夏曦羽給淡漠地打斷，“行了，我知道了，我不會出現在申董事長麵前，兩位放心吧。”
說完，手臂，不動聲色地從申擎的手中抽了出來，往自己的科室走去。
秦羽盯著夏曦羽的目光，有些凶狠，直到她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裏，她才收回了目光。
想到申擎的眼神，她還是害怕得腳底一涼。
咬著下唇，她小心翼翼地看著申擎，道：“阿擎，你別怪我了，我也是看到伯父那個樣子，太心疼了，才會說了剛才那些話，我下次不會了。”
申擎的冷眸，在她臉上淡淡掠過，連說一個字都覺得有些不屑。
艾克的車子到了他麵前，下車為他打開了後車門，“總裁。”
申擎麵無表情地上了車，艾克還沒來得及關門，秦羽便隨後坐了上去。
“秦小姐，你……”
秦羽連看都不看艾克一眼，直接看向申擎，楚楚可憐道：“阿擎，我剛才過來的時候，是打車來的，你能不能送我回去呀？”
“滾下去。”
毫不猶豫地回答，從申擎的口中傳出，秦羽愕然了。
她以為，申擎再怎麽討厭她，也不至於在這種舉手之勞的事情上會拒絕她。
況且，她來醫院，也是來看他爸爸的，不是嗎？
“阿擎……”
這一下，秦羽覺得更加委屈了，而這樣的委屈中，還有幾分被羞辱的味道。
“滾下去。”
他寒著臉，又重複了一遍，目光，甚至都沒看秦羽一眼。
都這樣了，秦羽哪裏還甘心就這樣下去，她咬著下唇，忍著眼底的淚光，道：“阿擎，你怎麽可以這樣，不過就是送我一程罷了，這都不行嗎？你平時不也是經常送夏曦羽的嗎？”
當秦羽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連站在車旁的艾克都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
這秦小姐也太沒看清楚自己的身份了，這麽不自量力的話，也說得出口。
夏小姐在總裁心中的分量，是她能比的嗎？
申擎依然沒有理她，而是看向艾克，道：“把她拉下去。”
“阿擎，你……”
秦羽不敢相信地瞪大了雙眼，愕然地看著申擎不留情麵的模樣，半晌說不出話來。
她都把話說到這個程度了，阿擎怎麽還能這麽絕情呢。
“秦小姐，你還是下車吧。”
艾克也有些不耐煩了，見過蠢的，沒見過這麽蠢的。
“不，我不走，我就是不走！”
秦羽坐在車上，開始賴著了。
很可惜，她根本不了解申大總裁到底是什麽樣的脾氣，以為她這樣賴著，就算了？
申擎的目光，朝艾克看了一眼，什麽都沒說，艾克便領會了過來。
“秦小姐，請別耽誤我們總裁的工作，下車吧。”
這一下，他已經不等秦羽自己下車，而是直接上前，拽著秦羽的手臂，往車下拽。
“放開我，放開我，你這個走狗，你放開……啊！”
艾克可不是一個懂得憐香惜玉的人，在總裁大人身邊多年，經過他的熏陶，他的世界，隻分討厭的和不討厭的，沒有男女之分。
很顯然，秦羽已經被他成功地列入了討厭之人的行列。
剛才那一拽，他直接把她扔到了地上，打開車門上了車。
也不看看自己是誰，她以為除了夏小姐之外，別的女人也能在總裁大人身邊耍無賴？
艾克在心中諷刺地笑了。
從他跟在總裁身邊這麽多年以來，迄今為止，隻知道能在總裁麵前多次耍無賴而沒被總裁趕走的人，就隻有夏小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