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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原以為你不懂

  夜離的魅影出現在江憶雨身後……


  “慕容熙呢?”


  “主上,我們的人被攔截了,不過,收到一份飛鴿傳書。”


  江憶雨轉過身,夜離手中擒著一隻雪白的白鴿,鴿子的左腳上綁著一個信筒,夜離將信筒取了下來,遞給江憶雨。


  “慕容熙安好,放心!”


  “主上,應該還是那個人。”


  江憶雨將信燒毀,緊皺的眉頭舒展開……看著這隻鴿子對夜離說道,“把這隻鴿子留下,你也養幾隻吧!”


  夜離立刻麵露苦相,委屈地說道,“主上,養這勞什子東西做甚?傳個信被人一抓什麽都完了!”


  江憶雨重新燃了火爐子,換了一壺酒在火爐上燒著……


  “信鴿適合遠距離傳信,與人不同,養幾隻以備不時之需吧!”


  “好嘞!”


  夜離興奮的坐在了聶風剛坐的位置上……夜離盯著自家主子看了良久……還是那般美麗,如白描畫目般清秀明麗……


  “看夠了?”


  夜離略顯窘迫,不好意思地說道,“主上,我很久都沒有見你了麽,多看幾眼沒毛病!”


  江憶雨歎了一聲,“你的傷好了?”


  “早就好了!”


  “你說有人的武功與你不相上下?”


  “是啊!那人一直在蒼幽然身邊保護她。”


  “可看出是哪派的高手?”


  夜離邊沉吟邊說道,“不像是東離國的人,如果再跟他交一次手,我定能看出來。”


  “那就找機會再出引此人出來一次。”


  “主上,蒼幽然,此人不簡單,若非主子您提前讓我們撤了,蒼幽然早已布下了天羅地網,等著我們!”


  “夜離,唐慎去哪兒了?”


  江憶雨問出這句話,夜離目光閃躲,在江憶雨緊逼當得目光下,泄氣般的說道,“什麽都瞞不過主子。我把他帶回無影樓了。”


  江憶雨一副早知道是這樣的表情,讓夜離急忙解釋,


  “主上,現在外麵這麽亂,唐慎又是個孩子,就算在諸葛騫戩那個滑頭身邊呆久了,也沒那麽笨,但到底還是年紀小,老在外麵,容易被人害了。”


  夜離說得義正言辭,江憶雨隻是笑了笑……


  “慎兒是個倔強的孩子,你一定是簡單粗暴直接把人打暈扛回去的吧!”


  “還是主子了解我!”


  “主上,唐慎他是個習武練劍的好苗子,放在諸葛騫戩身邊可惜了。你當初是怎麽想的?”


  “不管他有怎樣的天賦,活著總是第一位的。”


  “那段時間,北冥國總是在下雪,一日,又下了很大很厚的雪。那時,我已經在諸葛騫戩的寒月宮裏住了些日子。每日晨起,都是最早的那個。就在那天早上,我打開寒月宮的宮門,看到上官雲墨抱著一個嬰兒站在門口……”


  “雲墨,這孩子你撿來的嗎?”


  “上官雲墨什麽都沒說,把孩子往地上一放,轉身就走……”


  “喂!上官雲墨!你這是做什麽?”


  “上官雲墨一走,那孩子哭鬧不停,最後我抱起了那個孩子,養了他幾個月,發現上官雲墨已經找不到了……”


  “他去哪了?”


  “不知道,上官雲墨那時候,總是神出鬼沒,經常不在質子宮中。我就想沒準這是上官雲墨撿來的,別人不要的棄嬰。想著,反正小孩子也吃不多,不如就養著解個悶吧!”


  “那後來呢?為什麽唐慎會到了諸葛騫戩身邊?”


  江憶雨麵上有些哀傷不鬱之色……


  月色光芒正盛,已到中天。江憶雨提了酒壺起身,將酒杯收了起來……


  “今日,就談到這裏吧!既然憐憫唐慎,就不要讓他卷入這亂世之中。”


  江憶雨說完,提了燒酒,酒杯,起身離開了亭中,夜離迷茫的看著江憶雨離去的背影,喃喃地說道,“唐慎也是可憐!主子也可憐!”


  拾起被綁著的鴿子,夜離無比嫌棄的說道,“本樓主養幾隻你的姐姐妹妹,哥哥弟弟!”


  江憶雨提著燒酒,從後門出了外事署,七拐八繞的走到了攝政王府的後門前……攝政王府內,因著攝政王從望山回來之後一直昏迷不醒,整個王府在夜色中都是靜謐的。小白樓的燭火已經熄滅……


  江憶雨翻過攝政王府後院的牆,繞到小白樓的後門,從一樓的窗戶進去,到了三樓。三樓被王府視為禁地,據說是三樓放著攝政王聲母柔嘉貴妃的靈位。


  江憶雨提著燒酒,沿著台階上了三樓,三樓漆黑一片,他站在樓梯口,不時的向裏麵張望……


  看了一會兒,邁出一步,欲再要邁一步,身體旋轉翻身,手中多了一枚黑石銀針……黑暗中,江憶雨嘴角上斜,任憑銀針從各處襲來,躲閃自如……


  手中的燒酒甩了出去,一股內力從黑暗中傳來,將燒酒漂浮固定在半空中……


  燭光點了起來,白衣白紗,頎長的身軀,深邃的眉眼,刀削斧刻般的五官,嘴角掛著溫和的笑意,一雙眼睛如明月般溫和……斜倚在軟塌上,點著蠟燭……江憶雨一襲黑色綢緞長衫,外罩黑紗,黑緞挽發,發絲垂下,如畫的眉眼,在燭光點亮整個房間時,伸手接過失了力,即將落地的燒酒……


  兩人看著彼此,江憶雨一步一步走過去,將左手中的酒杯放在桌子上,酒壺中的燒酒倒了一杯給自己。


  一飲而盡……


  “何時醒的?”


  商洛宸莞爾一笑,衣袖掠過,酒壺入手中,從軟塌上起身,

  “倒想永遠睡著……”


  江憶雨拂袖,酒杯落在商洛宸手中……


  “王爺正值盛年,怎有這般遲暮之語了”


  執酒傾入口中……酒杯落在地上,翡翠的杯子摔成碎片……


  “迷霧之中,霧裏看花,終是虛空一場。”


  “霧中之花,惑人心智,不摘也罷!它既迷惑了世人,世人焉是可欺之輩,自會自食其果罷了。”


  商洛宸轉頭看著他,清冷,無情,神秘又通透明達……


  “明知沒有好下場,依然要做攝人心脾的毒花!”


  江憶雨搖搖空杯,彈指丟給商洛宸,杯碰到指尖,酒入,彈回到江憶雨手中……


  “毒花雖毒,亦是一種存在。怎麽活著都是活著,一不小心活成了不好的樣子,總好過不活著了。”


  酒入咽喉,燒得火辣……


  “本王很好奇,你是怎麽做到的?”


  江憶雨對上商洛宸的眼眸,手指轉動摘下了白玉扳指,飛轉到了商洛宸手中……


  商洛宸看著這枚扳指,嗤笑不已,“妙!如此簡單!本王竟然讓你鑽了空子。”


  “不過是可以讓人昏迷的烈性迷藥罷了,王爺能這麽快醒來,才是真得出人意料。”


  商洛宸挑眉看著他,“難道,你想讓本王繼續睡下去?”


  江憶雨歎了口氣,“我原是這樣想的!”


  商洛宸坐起身,好整以暇地看著他這副嘴臉,“你知道本王有一刻,想殺了你麽!”


  江憶雨了然地點點頭,“知道!在王爺暈倒的那一刻,在我對外宣告攝政王長睡不醒,並遣人去鬼醫穀下拜帖的那一刻,我知道,王爺恨不得我去死!”


  “既然知道,今晚為何還來?”


  “因為王爺醒了!而我,還想王爺繼續睡下去。”


  商洛宸怒極反笑……江憶雨疑惑地問他,

  “王爺在笑什麽?”


  “江憶雨,還是如此狂妄,狂妄的不要命!”


  “王爺也不是第一次認識我了,何來這般牽動情緒?”


  目光停留在酒壺上,商洛宸問江憶雨,“這就是你送給慕容的酒?”


  “王爺喝著如何?”


  “清新醇淨,倒是別具一格,難怪慕容思念得緊!”


  商洛宸抬頭,幽深地目光看著江憶雨,問答,“慕容可安好?”


  江憶雨看著商洛宸良久,“他無事!待時機成熟,便會回來。”


  “慕容待你不薄,奈何這般對他?”


  “如今天下已亂,沒有一國,沒有一人,可以獨善其身。平陽侯不適合於亂世中生存。”


  “如此說來,你已為他找到了合適的居所。”


  江憶雨嘴角上揚,看來心情不錯,“當然!世外桃源也不過如此。王爺大可放心!”


  “你到底是誰?”


  “到底是誰?”江憶雨瞥了一眼商洛宸,站起身,恍恍惚惚似醉了一般


  “一個圖謀不軌的人!”


  “所圖是什麽?”


  “除了天下,還能圖什麽!”


  商洛宸白衣飛揚,到了江憶雨麵前,掐著他的脖子,無比憤怒冷然的說道,“為了你的野心,利用本王,利用慕容熙,暗算本王,你說你不負本王,本王如何信你?江憶雨,你難道沒有心嗎?”


  江憶雨被商洛宸掐著脖子,臉色漲紅,看著商洛宸憤怒仇視的麵容,淡然而艱難地說道,“做什麽都是要付出代價的,當日我許了王爺領土,為了做到,自然是要用一些非常手段,難道王爺以為權力的鬥爭是無欲無求的嗎?”


  “你是為了對本王的承諾,還是為了你的狼子野心?”


  江憶雨看到商洛宸俊美無雙的臉上青筋暴起,不禁好笑,“王爺,您是皇親國戚,皇族貴胄,不敗戰神,生在皇家,您該知道,什麽叫做韜光養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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