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半喜半憂
劉金晨明顯高興了起來，今天兩人比賽，其實劉真那道菜不見得比自己差，中間等自己的五分鍾口感根本比不上剛做好的，當時就知道自己沒有找錯人，現在看來，之前幾場輸掉的錢和生意都能贏回來了。
劉真跟劉金晨坐了一會兒，兩人無話，離比賽開始還有半個小時，劉金晨把自己安排在了第二組，正好可以觀望觀望第一組的形勢。
比賽即將開始，所有的房間都打開了，各個參賽和觀望的人紛紛出來，站在圓台之外。
漂亮性感的主持人上台。
“女士們先生們，在這個月圓之夜我們即將進行本月第三次賭廚大賽，經過前兩次的比賽相信大家都對賭廚有了一定的了解，在這裏恭喜那些大獲全勝的人，同時也希望之前成果不那麽理想的參賽者今天能夠翻盤！現在宣布，賭廚大賽正式開始，第一組參賽者上場，盤閱賭注！”
主持人激情四射，魅力無邊，所有人熱情鼓掌。
劉真站在圓台邊四處觀望，所有人臉上都是一副勢在必得的樣子，有廚師瑟瑟縮縮地上台，有的滿麵春風，看起來已經贏了前麵的比賽。
“第一位，恒源地產黃總的廚師代表！贏！三千萬！輸！一條命加三千萬！”站在最前麵的那位廚師低著頭，身穿黑色麻布一副，麵色平靜，各著人群，劉真能感覺到他身上散發的死亡氣息，那是對生活沒有絲毫期待的一雙眼睛，但是他的呼聲很高，看來已經取得不小的成績。
後麵呼聲一陣高過一陣，劉真慢慢退出人群，站在角落裏思索。
“第一次來？”阿頂不知什麽時候站在劉真身邊。
不知為什麽，劉真從剛才跟阿頂見第一麵，對他的印象竟然說不上壞。
劉真點頭，靠在後麵牆壁上，手插在口袋裏。
阿頂低下頭看腳尖，皮鞋擦的鋥亮。
“劉金晨不是什麽好東西，你怎麽認識他的？”阿頂從側麵掃了一眼劉真，他有完美的側臉，主要是漂亮的鼻子，雖然表情有些玩世不恭，可是棱角分明的鼻子給他增添了多一份的堅毅。
劉真鼻腔哼了一聲，嘴角勾起。
“今天有幸認識的。”
“剛認識？被抓來的？”顯然阿頂對著裏麵的情況摸得很清楚。
“一半自願，一半被迫，怎麽，對我感興趣？”劉真轉頭看他。
阿頂一笑，他的笑容很容易讓對方放鬆下來。
“你怎麽會做這個？”劉真不答反問。
阿頂收了笑容：“窮唄，需要錢，這裏掙錢多就來了。”
“來這裏多久了？”
“四年，剛開始就來了，說起來還算半個創建者，在這個破工廠裏，四年真實發生了好多事。”阿頂感慨。
“死了不少人吧？”
“嗬，看完第一場你就知道了。”
劉真掏出煙，遞給阿頂，阿頂點火，深深吸了一口，眼圈在嘴邊大轉兒。
“不愧疚？”劉真也掏出一根，夾在手指間，沒有點火。
這個問題阿頂久久沒有回答，劉真也不著急，那邊比賽的鼓已經敲起來了，所有人朝著自己或許已知的命運前進。
良久，阿頂的煙燒到了手指，扔掉，狠狠踩碎。
劉真也打算抬腳離開。
“愧疚，可現在已經不是我能控製的了，我隻是這裏的一個經理，後麵有大人物管著，這麽多年不知死了多少人，我眼睜睜看著…”阿頂情緒非常低沉。
“知道背後是誰操控？”
“不知道，他們勢力龐大，這樣一個快速圈錢的地方受到你所能看見在座的所有人的維護，這裏牽扯的利益廣泛，上到官員，下到公企死起老板，你看他們那麽興奮的樣子，是對料理感興趣？不是，隻是對錢感興趣。”
“你了解劉金晨嗎？”劉真突然問。
“嗬，”阿頂輕笑，“他已經輸了兩場，兩條人命，輸了七千萬，如果今天再輸，他的公司或許就要破產，現在應該對你寄予厚望吧…”
“和我猜的差不多…”劉真冷笑。
“你有把握嗎？如果沒有，我…或許可以幫幫你。”阿頂有些猶豫。
劉真很快拒絕了，這不是自己來的目的，現在什麽都還沒有做，怎麽能輕易離開？
把手裏沒抽的煙遞給了阿頂，阿頂一臉疑惑。
“嗬嗬，我能贏，贏不了你或許可以幫幫我，”劉真衝他眨了眨眼，“不過這個鬼地方，真的不適合在地球上存在，我神聖的職業都被它玷汙了。”
阿頂張張嘴想說什麽，那邊主持人已經宣布比賽結束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過去，不知道今天又有哪些人缽溢盆滿，哪些人痛哭流涕。
“好了！結束的鼓聲已經響起，所有參賽者都已經請出了比賽場地，請找到自己的位置站好。”
突然一聲尖叫衝破人群的哄叫，一個男人從裏麵衝了出來，麵目猙獰，抱頭打滾。
人群安靜下來，紛紛遠離貌似已經瘋掉的人。
“壓力太大，瘋了。”阿頂平靜道，隻是手上的煙已經被他絞碎而不自知。
主持人沒有絲毫慌亂，對付這種司空見慣的場景仿佛很有一套。
很快幾個穿著製服的工作人員上來直接把人拖走，那樣粗暴的手段任誰看了都知道等待著瘋了的人的結局是什麽。
“一邊一點小意外，希望不會影響大家的注意，剛才那位廚師的監管人宮平先生，您此次賭廚失敗，您所壓在我們這邊的五百萬將不能歸還給您。”主持人對著押金清單念道。
“嗷！我的老天，為什麽這麽對我啊，這還讓我怎麽活！我的公司就靠這次的救命錢了啊，那個該死的廚師，毀了我的一切！”一個中年男人跪在地上痛哭。
兩個壯年人，一天之內毀了自己的生活，甚至生命，在這兩個人背後還有兩個家庭，說大了還有公司的員工，這些人因為一場毫無意義的賭博遭遇災難。
這在眾人眼裏就是一個小插曲，比賽流程繼續，悲劇繼續。
很快即將開始第二場比賽，劉金晨把劉真叫了過去，臨走時阿頂塞給他一個硬幣大小的塑料幣。
“放在你菜品的正下方，會有用。”
劉真沒有轉頭，直徑回了房間。
“等會比賽一定要盡全力，不要覺得我是在開玩笑，你要是輸了不光我倒黴，沒人能留得了你的命！”劉金晨再次強調，
劉真笑笑：“把心放在肚子裏，我盡量讓您滿意。”
劉真登上高台，站在上麵像是即將被宰的羔羊，等待宣判。
“本組第十五位，劉金晨劉總的廚師代表，劉真！贏！八千萬！輸，一條命加五千萬！”主持人聲音嘹亮，劉真沒想到自己的命還能值三千萬，剛才那個人好像不值錢。
話音剛落，有人開始質疑：“這誰呀，能值三千萬？不就是個廚子？”
“就是，不能這樣過了，得給我們解釋解釋。”
主持人保持微笑：“聽到各位的疑問，我來說明一下，劉真，鮮漁盛世得到新總廚！”
“他怎麽會在這！鮮漁盛世的老板不是姓於嗎？”
“他剛被劉金晨先生聘請到自己公司，所以代表的事劉金晨先生，但是以他的身份，價值三千萬各位應該沒有什麽異議吧？”
會場逐漸安靜下來，主持人繼續宣布。
劉真很快跟著旁邊人一起走入比賽場地。
這裏非常大，到處都是用冷冰冰的不鏽鋼製成，走在中間能聽到腳步回聲，像是死神的呼喚，踏進這裏，感覺半個身子都埋在了身下。
沒有人廢話，沒有人閑著，爭分奪秒地準備食材，隻有劉真意外。
眼觀鼻鼻觀心，靜靜站在流理台旁邊，不取食材不開火，這在別人眼中簡直就是在等死。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靠他近的一位選手不時看過來。
“快點做吧，能活命才是真的。”好心提醒他。
劉真往旁邊看，他正在用滾水過茭白，旁邊放著羊肉。
“重新做吧。”劉真開口道。
那人明顯一愣：“什麽？”
“我說，你重新做吧，”劉真皺眉，“茭白不應該用滾水，隻需要六十度就可以，不然口感完全消失，還有，你要是想紅燒，羊肉切成小肉丁總白胡椒，海鹽，蜂蜜醃製，中火燉五分鍾加入黃油，再加茭白一起燉煮三分鍾，這是比較簡易的做法，你沒有時間了，快點吧。”
劉真說完轉身來到了食材區，拿了一把小蔥，一些堅果，還有低筋麵粉。
這麽簡單的食材能做出什麽東西？
和麵，敲打，醒麵，按部就班。
小蔥一半切成蔥花，一半切成蔥段，花生，核桃，碧根果，剝好備用。
放入橄欖油加熱，油溫稍稍升高以後加入一碗已經切好的蔥花，炸出蔥香味的時候盛出來，再往鍋裏加油，放入蔥段，撒鹽讓蔥段變成金黃色，水分也完全消失，蔥段之間摩擦發出脆脆的聲音。
最後一遍是堅果，油炸後去皮冷卻，一股濃鬱的香味撲麵而來，劉真將他們全部剁碎待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