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快就要走嗎?不多在家裏待會兒?”鳳老太太握住了她的手,是真心不舍她離開。鳳睿也跟著道:“淺妹,你難得回家一次,不如在家裏多呆片刻吧?現如今冷仙兒忽然得寵,你在宮中的處境一定不樂觀,你有什麽困難,可以跟我們商量商量,有需要三哥的地方,三哥一定義不容辭
!”
鳳淺看看老夫人,又看看三哥,知道他們是真心關心她,她心裏十分感動,但她還是搖了搖頭:“還是改日吧!我還有事,要趕在冷仙兒回宮之前,去見王上一麵,就不在這裏多耽擱了!”
鳳家的人一聽她是要去見王上,誰也不阻攔了,因為他們心裏清楚,眼下後宮是另外一個戰場,誰能抓住王上的心,誰才是勝者。
鳳蒼身為丞相,叱吒朝堂的風雲人物,更加深諳這個道理。
“淺兒,你不必擔憂,就算王上封了妃,憑父親在朝中的勢力,依然可以保住你的後位。再了,你還有先王的遺旨,除非你自動放棄後位,否則沒有人能從你的手裏奪走鳳印!”
鳳淺心底苦笑,她要的從來不是什麽後位,她要的不過是一個男饒心!
倘若這個男饒心已經不在她的身上,縱使她努力強求也是枉然,倒不如揮一揮衣袖,一走了之。
“我先走了,大家保重!”
她深深地掃了一眼鳳家眾人,他們有些人或許跟她有過恩怨過節,有過不愉快,但此時此刻,他們才真正像她的家人一樣,與她比肩而立,她已經很滿足了,但終歸是缺了些緣份。
揮一揮手,她轉身,頭也不回地離去。
正如她所言,她必須趕在冷仙兒回宮之前,再回宮一趟,她還是不死心,想要再親眼見到軒轅徹,當麵問問他,是不是真的決定要和她一刀兩斷,斷情斷義?
如果是,那麽她會毫不猶豫地離開,再也不會有任何的留戀。
冷仙兒的車隊行進得很快,她要趕在冷仙兒之前到達王宮,所以她隻有抄路。
一路飛奔在巷之中,鳳淺身手靈活,像一陣風,轉眼即逝,不知不覺已經將車隊遠遠地拋在後麵。
馬車內,冷仙兒還沉浸在方才鳳府所受的羞辱中,難以自拔。
她越想越氣,雙手用力撕扯著絹帕,恨不得將它視作王後,將它碎屍萬段。
“鳳淺,隻要你在的一日,我冷仙兒與你誓不兩立!”
咬牙切齒間,忽然車廂外傳來一聲響動,似有什麽東西砸在了車廂上,她眉心一蹙,掀開車窗的簾子,往外張望,人群中,她隱約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雙瞳驟然收縮,她連忙出聲高喊:“停車!”
另一頭,鳳淺快速趕到了王宮,進入宮門後,第一時間來到了禦書房。
禦書房門外的守衛比之先前又多了一倍,看見她闖進來,守衛們相互對視著,誰也不敢上前阻攔。
尤其是領頭的侍衛,先前已經見識過她的厲害,哪裏還敢把臉往上湊?
“王後娘娘……”
沒等他的話完,鳳淺已經越過他,邁步來到了禦書房的門前。
又是隔著那道門,她遲疑了。
今日來,她是來做最後的確認的,倘若他還是要她走,那麽她便毫不猶豫地離開,倘若他真有苦衷,那麽無論有多大的艱難險阻,她都會留下來陪他,她所求的不過是他的一句話而已。
想著,她不再猶豫,輕輕叩響了房門。
沒有回應,房間裏好像沒有人一般。
她又叩了叩門,聲音低啞地:“阿徹,我想見你。”
依然沒有回應,她詫異,扭頭看向身後虎視眈眈但又不敢靠前的守衛們,從他們的眼神裏,鳳淺知道阿徹一定在禦書房內。
隻是,為什麽他不應門呢?
他會不會出事了?
幾乎是下意識的,她用力推開了房門。
“阿徹!”
隨著房門打開,帶去了一束陽光,恰好打在軒轅徹俊美如神的臉龐上,他依然坐在書案前,保持著昨日的姿勢,仿佛什麽也沒有發生過,但又好像已經發生了什麽。
她的腦海中不斷盤旋著他冰冷的話語:“出去、出去、出去——”
“阿徹,原來你在裏麵。”
鳳淺邁步朝他走了過去,不知怎麽的,在經曆了昨日之事後,她對他心中沒有該有的恨意,相反,她很擔心他,因為他這兩日的行為有些反常,反常得讓她懷疑,他是不是遇上了什麽難事。
“阿徹,究竟發生什麽事了?你封冷仙兒為妃,是有什麽苦衷嗎?你不是真心喜歡她的,對嗎?”
她一步步走近他,陽光下,他臉上的陰鬱和疲憊似乎散了一些,但又顯得更加分明了。
“阿徹,你怎麽不話?你病了嗎?”
她伸手,去觸碰他的額頭,忽然,他動了,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鳳淺一愣,看著他雙目繼續盯著書案上的一張圖,麵無表情地道:“出去,不要打擾孤看機關圖!”
關切的心在這一刻被猛然一撞,鳳淺的心痛了,她扭頭看向桌上的機關圖,生出一股惱意來:“機關圖?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什麽破圖,把你看得五迷三道?”
她的另一隻手探了出去,要去拿那張機關圖,忽然,手腕上的力道加重,用力一推,她整個人失去了平衡,被重重推了出去,後背撞在了一旁的柱子上。
霎時間,空氣仿佛凝滯了。
鳳淺呆呆地怔在那裏,後背的疼痛她也感覺不到了,隻有心在痛。
她從來沒有想過,有一,他會因為一張圖,用力地推開她。
他推的不隻是她的人,更是她的心!
“阿徹,區區一張機關圖,難道就對你這麽重要?”
軒轅徹拿側臉對著她,冷冷道:“是的,很重要。”
“比我還重要?”鳳淺不甘心地問。
在一段很長的停頓之後,軒轅徹開口:“是的,比你重要!”
又是一記重錘砸在了鳳淺的心頭,她感覺自己的心快要碎了,她咬著下唇,沙啞道:“好,那我再問你一句,你是要圖,還是要我?”
軒轅徹沒有回答。
鳳淺感覺自己的心在鋼絲上行走著,她雙目緊盯著軒轅徹的側顏,步步追問:“我今來,就隻想問你一句,你還要不要我?如果你還要我,我就留下來,如果你不要我了,我就走,再也不回來了!”她再次邁步走近他,湊到他的麵前,雙手掰過他的臉,讓他的雙目正視著她,然後一字一句地問:“告訴我,你還要不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