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9章 螻蟻草芥
事已至此，多無用，眾人也各自散開了，而鬼君則是抬步就向千麵尊者休養的房間走去。青蓮尊者看見，趕緊跟上。
最後，她搶在鬼君開門之前攔住了他。
“本尊有話要問你！”
罷，她便拉著冉了窗邊，還心翼翼打量著周圍，怕被別人聽見。
“有話快，看完千麵，本君還有要事處理。”鬼君有些不耐煩的道。
“你……若非為了雲裳，我斷不會再跟你一句話。”青蓮尊者有些氣不過，但馬上她又低下了聲音，湊近了鬼君問道。
“我問你，九藏師的命之人，是鳳淺嗎？”
鬼君看了青蓮一眼，此刻她心翼翼詢問的樣子像極了他當時求問九藏師的樣子。
“師，你的命之人，是雲裳的女兒嗎？”
他的聲音甚至戴上了絲絲的顫抖，手心中甚至都滲出了薄汗。
然後，那個隱藏在黑暗中的人跟他了三個字。鬼君回想著他所的話，不禁出了神。
“夜魔，你回答我啊？”青蓮掐著嗓子追問道。
“不是，不是她。”
醒過神來的鬼君扔下這樣一句話，便緊緊閉上了嘴巴，不願再多談一句。
而另一邊萬金閣，白日才上演完水淹海錯十九街，到了晚上這事，還是不得消停。
“少閣主，出事情了。”
雲爺悄悄在公子襄耳邊聲私語一陣，公子襄的臉色越來越差。
“誰下的命令？”
“戶部，中了毒的人會傳染，把那些在醫館的病人們全都……”
公子襄輕輕替昏迷的弘明掖被好子，起身道：“走，去看看。”白才被河水淹過的海錯十九街，眼下已經被官兵們一一將水清理幹淨了，半條街的雨棚雖已被衝毀，傾圮的斷壁仍舊曆曆在目，地上積水尚在，如今倒映著不安的火把
，還有官兵們寒冷的鎧甲。
早先被花夢影和公子襄組織安置好的病人們，眼下被全部綁了起來，一齊押到此處。
有些已經奄奄一息，跪也跪不穩當，隻能被反綁著，倒在地上，眼瞧著下一刻就要咽氣了。
“大人，一切準備就緒。”
“這海錯十九街出了這麽檔子事，再留下去，日後若再出什麽差池，可不是你我能擔得起的。”
那個戴著官帽、著紫色官服的大員看了一遍後，問：“所有人都在這裏了？”
“稟大人，除開已經死聊，所有白日在海錯十九街的百姓，都在這裏了。”
“動手吧！”
大人一聲令下，士兵們將一桶桶水酒往那些百姓身上倒下去，火把正要點上去，忽聽得一個聲音喊道：“住手！”
隻見鳳淺被軒轅徹攙著，緩緩從馬車內出來，眾人見大燕女王前來，紛紛跪下，口中道：“拜見大燕陛下！”
鳳淺也不理會，隻徑直走到那名官員麵前，問道：“大人，這是在做什麽？”
“陛下，毒霧是從海錯十九街散出來的，若要徹底杜絕，必須一個不放過。”
“大人預備，怎麽個不放過法？”
“人、街，全部燒毀。”
“這就是帝都的處理方法嗎？”鳳淺像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般，“此事可報聖上了？”
“聖上之意，是由六部合力解決此次事由，務必要控製住毒情擴散。”
“毒情可擴散了？”
“暫未得見。”
“毒情尚未擴散，你就下令將這些中毒者趕盡殺絕，這是當官的該做的嗎？”
一直不曾言語的軒轅徹冷冷甩出一句：“別當官，便是人，也做不出這等事來。”
那官員當知這大燕女王是來阻止自己的，隻：“女王陛下，此結果乃六部尚書共同商討定下，非下官能定奪的。”
“你好好看看這些人。”鳳淺抬起袖子往身後一指，“他們在身為帝都子民，無端被毒霧波及性命，官府不僅不予以安撫，還要斷了他們的生路，大人，您覺得，對嗎？”
那官員被鳳淺一連串的話語得啞口無言，半晌，才：“陛下，隻是一些中毒的百姓，若不將他們徹底燒死，萬一出現傳染症狀，後果不堪設想啊！”
鳳淺反問：“隻是一些百姓？百姓是國之根本，在你眼裏，他們真的隻是一些無足輕重的螻蟻嗎？”軒轅徹抬手，示意花夢影過來，又道：“大人，此乃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毒仙’花夢影，其在醫術方麵的造詣，普之下找不出第二人可與之比擬，關於此次毒霧散播之事，
我想你也應該聽聽他的意思。”
花夢影白日救助眾的景象，大家都看得一清二楚，若非毒仙以其醫術指導救治病人，隻怕此刻救回來的人，遠不如現在。“毒霧並不會在通過人傳播。”他也不願跟這個官員多什麽，直接開門見山，“六部尚書做出這樣的決定，想必一定問過太醫署的建議，我不知道是哪位學藝不精的太醫誤
導了各位，才讓你們做下如此荒唐的決定。”
“這……”官員一時間無話。
遠處，萬金閣的馬車停在一角，車簾被人掀起一些，那雙老道又銳利的眼睛，正藏匿在這當中，暗自觀察。
“少閣主，我們如何不現身？”公子襄閉著眼，似乎在思慮其 他事情，“萬金閣不過是個商行，便是再日進鬥金，也無法同權貴抗衡。再者，此番亂禍，本就是萬金閣下麵的靈材店鬧出來的，便是我們再
努力挽救，終究是死傷不少，眼下萬金閣，就是個過河的泥菩薩，自身難保。”
雲爺忍不住笑道：“可依著您的性子，斷不會袖手旁觀的。”
“此事由鳳姑娘出麵，比我好辦得多。”他著，稍微活動了下手臂，“她更不會坐視不管的。”
公子襄像是想到什麽似的，猛然睜開眼，：“雲爺，你不覺得，這件事很奇怪嗎？”
“還請少閣主指教。”
他還沒話，鳳淺那邊已經鬧起來了，那官員身邊一個校尉像是完全瞧不上花夢影似的，質問：“堂堂太醫的話不可信，難不成你這遊醫的話，便可信了？”
鳳淺稍微瞟了一眼那個不知高地厚的校尉，官員倒是會看眼色行事，當即轉過去，狠狠賞了那個校尉一巴掌，吼道：“這裏有你話的份兒嗎？滾！”
著，轉來對花夢影致歉：“毒仙大人，在下管教下屬不當，還請毒仙大人恕罪。”
都道百花穀的毒仙，最是個脾氣古怪的家夥，得罪了他，斷斷沒有恕罪可言的。
隻見花夢影走到那校尉麵前，輕輕拍拍他的肩膀，：“無妨，無妨。”還沒等花夢影離開，那家夥頓時疼得倒在地上，在肮髒的地上掙紮翻滾，口裏不住喊道：“毒仙大人饒命！饒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