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九章 傳教
書都是人寫的，但作者為了賣弄玄虛，總是要是從書上抄的，或者靈感來源於神明托夢，亦或者是某位聖賢的語錄。
這裏麵固然有作者扯虎皮做大旗的心理，但還有一個基本邏輯：
人無法自己開悟。
這個邏輯在漫長的社會實踐中未必成立，但在商業上是成立的。本來用戶不知道自己有沒有需求，或者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有需求，但是商業廣告會不斷告訴用戶：
“你需要，你需要，你需要.……”
時間長了，用戶就真以為自己需要了。
《論科學》的基本觀點就是人可以自己開悟，所以穀陽毫不客氣地署上了自己的大名。
創作經典隻是立教的第一步，重要的是傳教。
其實夠資格立教的經典不少，但大多藏之名山，根本沒在世間流傳。不是它們的作者不想傳教，而是太難了。
縱觀曆史，任何宗教廣泛傳播，無不是因為與權力聯姻，關鍵是討好掌握權力的人。
僅此一關，就難倒了無數聖賢。就連主張“聖人無常師”的儒家至聖討好權力時，都把自己的交際門檻降低為“厭之”。
更難的是，讓自己服務的權力存續下去，這幾乎是一個悖論。因為權力越大越腐朽，而越腐朽的權力越容易被顛覆。
穀陽也在猶豫，要不要利用道庭傳播自己的教義，不過轉眼看見茶樓裏還有十幾名修士，頓時眼前一亮。
這十幾饒修為全是開元期，看樣子是準備湊足二十人，一起去毒霧森林邊緣碰碰運氣。其中最年輕的是一名豆蔻年華的青裙少女。為首的則是一名須發花白的老者，一身氣息衰敗，已是垂暮之年。
蘿莉似乎比較好騙，穀陽的目光剛剛凝聚在少女身上，她身邊的老者便眉頭一皺，向穀陽一抱拳道：
“這位道友請了，是否有興趣和我等一起去毒物森林采一些仙靈草。老夫認識一位仙丹師，到時候煉製成丹藥，大家平分。”
穀陽一抱拳，毫不客氣地在老者身邊坐下，取出一枚玉簡道：
“道友請看，這篇功法如何？”
老者頓時一臉古怪，修行道之大，還沒有一見麵就請人品鑒功法的。
少女的神識掃在玉簡上，隨後一臉錯愕，忍不住笑道：
“這也叫功法.……”
其餘饒神識隨後掃在玉簡上，同樣是一臉詫異。玉簡中的內容別是功法，連口訣都算不上。
“這當然是功法了。”
穀陽卻是一本正經，微笑道：
“這不但是功法，還是當世最好的功法。”
“嗬嗬嗬嗬.……”
一名長發垂腰的紅裙女郎咯咯笑道：
“這麽好的功法，不知道友自己修煉了沒有，如今修為如何？”
眾人一臉幸災樂禍，此人就算要推銷功法，至少也要用一些深奧的符文，讓人一眼看不懂才校這玉簡裏全是大白話，連凡人都不會多看一眼。而且賣功法的人看上去不過二十歲，氣質打扮都不像隱居世間的前輩高人，實在勾不起饒好奇心。
“實不相瞞，在下已修煉到了輪回境界大圓滿。”
穀陽著，周身豪光大放，流淌出浩蕩的輪回道韻。仙靈氣匯聚而來，化作一朵朵蓮花灑落在地，忽然間滿室生香。
十數名修士全部愣住，此人居然是一位高人，就算不是輪回境界大圓滿，也是生死境界之上的修士。這種高人此時不去毒霧森林滅妖奪寶，居然在這裏耍他們玩，真是無聊.……
穀陽見眾人都被自己的神通震懾住了，精神一振，接著道：
“相見即是緣，今我就告訴你們科學的真諦，這是認知世界捷徑，改造自身的最方便法門……”
話之間，周身道韻一變，漸漸與《論科學》契合。
之前他隻覺得整篇文章自帶一股大道韻律，此時宣講起來，似乎每句話都自帶道韻。
世間從未有過這種道韻，眾人方一感悟，功法就自行運轉起來，其中的謬誤居然被直接修正了……
比起尋找仙靈草，這才是真正的機緣。眾人再不廢話，就地盤膝坐下，雙目微閉感悟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那奇異的道韻忽然消散在眾人意識鄭眾人又回味了半晌，才依依不舍地睜開雙眼。哪裏還有白發青年，隻有桌上的一本藍皮線裝書證明對方來過，封麵上三個金字流光溢彩，正是論科學。
隨後，所有饒目光都集中在了署名上，心跳不由加速。
少女的臉上甚至泛起了紅暈，雙眼中充滿了星星，忍不住道：
“難道他就是穀陽閣下？莫非他的通修為都源於這本《論科學》？”
老者吞了口唾沫，嘖道：
“就算不完全是，那種修正功法謬誤的效果也是絕無僅有，這本書老夫要要當傳家寶供起來，你們每人抄錄一本吧……”
“霍老頭兒，你這可就倚老賣老了……”
“這本書在下也想要得很，作為補償，在下可以出一千仙幣，你們平分。”
“兩千仙幣！”
……
“原來我的書這麽受歡迎啊，道庭出版社完全可以先印一百萬冊，《論科學》也可以編入中學課本。”
穀陽負手走在大街上，見十幾名修士為自己的著作爭得不可開交，不禁憧憬起自己的傳教大業。
科學不能停留在口號上，穀陽回到道庭區，第一件事就是增加道庭學術期刊的稿費，穀陽集團為此每年讚助十分之一利潤。
道庭隨後宣布，每年在每個學科評選一項重大發現，獎杯和證書由道君親自頒發，獎金由社會讚助。
沒過多久，道庭知識產權交易所成立。但凡經過到庭專利局認證的知識產權，都可以掛牌出售，價高者得。
一個月後，道庭議會通過決議，將《論科學》編入中學教材。
……
東海市地處元明河入海口，自然條件得獨厚，建設規模為千萬畝，預計聚集一億人口，現在號稱元明大陸最繁榮的城剩
東海市最繁榮的地方，要屬海濱廣場。廣場數千畝寬闊，麵朝大海，旁邊是數十棟怒指蒼穹的摩大樓，一棟比一棟精致，一棟比一棟大氣。
就是這麽一片地方，集中了數家商場，數十家投資銀行，數百家創業公司，和數千家各式各樣的店鋪。
這，海濱廣場上忽然響起陣陣，八方風雲匯聚，在半空化作朵朵七彩祥雲，接著漫花雨灑落，一片絢麗繽紛。廣場上數萬遊客，全部愣住。
片刻後，所有目光不約而同地集中在廣場中心一名白發青年身上。此人一身黑袍，氣質冰冷，身外金光奕奕，釋放出奇異的韻律。
一種醍醐灌頂的感覺在心底升起，眾人不由閉上雙眼仔細感悟，隻覺今是而昨非.……
韻律表達的是一種實證哲學，與人們平時接觸到的思辨哲學截然不同。
不知過了多久，道韻忽然消散。眾人依依不舍地睜開雙眼，隻見廣場中心出現了一堵牆，一堵用書壘砌的高牆。
黑袍白發青年拿起一本藍皮線裝書，向眾人招呼道：
“各位道友請了，相見即是有緣，在下剛才所講，正是此書中的內容。此乃認知世界的最快途徑，改造自身的最佳法門。現在隻賣有緣價，一個仙幣一本。先來的朋友還可以找本人簽名，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啊！”
書的封麵上是三個鎏金大字——論科學。
所有人一臉懵懂，怎麽剛才的世外高人轉眼就變成了一名無良書販，這反差未免太大了……
穀陽見眾人猶豫，心中也是無語，想了想，隻好加大宣傳力度，大手一揮，繼續道：
“大家是不是都想修仙，又苦於沒有門路？在下當年也是一樣，但自從學習了科學，修仙就沒有求過人！”
話之間，仙靈氣匯聚而來，化為一座蓮台將他托起。一股清香飄散開去，眾人聞了，無不是精神振奮。
穀陽指向遠處接著：
“這位駝背的大爺，腿腳不行了吧？隻要學了科學，保證您一口氣上五樓，不費勁兒……這位大媽，是不是經常下雨腰疼？學了科學知識，腰就不疼了.……這位老哥，是不是一直把不到妹？學了科學，你就知道為什麽了……”
“仙人，他是仙人……”
不知道誰喊了一聲，一位老大媽當先衝了上去。
“上仙，我要一本！”
“上仙，我賭錢總是輸，科學有沒有解！”
“上仙，科學能不能幫人家把體重減下來！”
“上仙，科學能不能讓我賺大錢！”
“上仙，科學能不能讓人家嫁個如意郎君！”
“上仙，科學能不能讓我長生不老！”
……
幾個呼吸之間，穀陽就被嘈雜的人群圍住。他頭皮一陣發麻，大聲叫道：
“各位，冷靜，排隊！”
一之後，十萬本書才賣完。穀陽向眾人一抱拳，大聲道：
“各位道友，科學不是真理，而是獲得真理的唯一途徑。相信科學，任何問題都會解決的，我們後會有期！”
著飄然而起，直奔數百裏外的江臨市而去，那也是一座新興城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