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六章 破碎天域
穀陽接過破空符，一步邁入虛空，心中長長呼出口氣。不過事情並沒有結束，前麵還有一名大天尊等著。
兩人護體靈光相連，直奔大漩渦中心而去。看上去不遠的距離，兩人足足飛了半個時辰才到。
隻見上百塊小山般的隕石排成一個法陣，正圍著一個直徑百丈的淡金色漩渦緩緩旋轉。漩渦壁向下塌陷，中心一個深不見底的通道，其中一股吸力似要吞噬人的靈魂。
通道正上方，一塊隕石猶如激流中的磐石一動不動，上麵一名紫裙女郎手掐法訣盤膝而坐，身形籠罩在一層飄渺變幻的霧氣中，一派妙相莊嚴，正是玄霜大天尊。
來到漩渦前的修士都是先向此女一禮，然後飛身投入通道。
穀陽和溫如鏡剛來到漩渦前，就感覺到一股深邃浩渺的神識侵襲而來。穀陽心中一空，頓時有種一切被看透的感覺，一時無數雜念湧起，仿佛所有的秘密都要自己衝出來。
他暗暗心驚，立即運轉起“紫府仙訣”，同時向溫如初傳音道：
“不要盯著漩渦中心看，緊守心神，運轉‘紫府仙訣’。”
溫如初一驚而醒，趕緊運轉功法將翻湧的思緒壓了回去。穀陽拉著她，向通道落去。
隕石上，玄霜大天尊秀眉微蹙，眼看著兩人的身影消失在通道深處，也沒看出那青年是不是真的發現了自己在以神識密術探查。
兩人一進入空間通道，破空符就亮起光芒。一股奇異的波動散開，果然平抑了周圍的空間波動。
溫如初忽然神情木然，仿佛失去了意識，任由虛空亂流卷著自己向前飄去。穀陽同樣麻木，意識卻還清醒。神識悄然散開，就發現身邊是一條條岔路，分別通往不同的空間碎片。
第一層的空間碎片早就被他爛熟於心，溫如初要療傷，自然要找個安全的地方。他要去二層和商秋雨匯合，同樣要找一條近路。於是二人幾次被虛空亂流卷向岔路，都被他強行拉了回來。最後，他選中了一個空間碎片，才任由身形滑落過去。
一陣天旋地轉後，穀陽眼前一亮，就看見下方一片昏暗的大地鋪滿了視野，身形正迅速下墜。
他之前還以為，空間碎片就是一塊一塊的，從一邊可以看到另一邊，最多也就幾千上萬裏寬闊。此時才知道，每一塊空間都不比他來時遇到的破碎空間小。
突然，他眉頭一皺，抓住溫如初向旁竄出，瞬間平移數十丈距離。下一刻，隻見之前所處位置的下方陡然張開了一條丈許寬的空間裂縫。
“哥……”
溫如初剛睜開眼來就見此一幕，頓時嚇得一聲尖叫。
“高空中有空間裂縫，小心一些。”
穀陽提醒一句，散開神識，隻見下方的空間猶如一片碎布條，無數隱藏裂縫正等在他們。放眼望去，其他地方也好不到哪去，可以說這整片大陸上方的空間都是碎的，稍有擾動就會裂開，可謂防不慎防。
他拉著溫如初左右騰挪，前後輾轉，從一條條空間裂縫之間遊走而過。
溫如初看著一條條突然張開的裂縫，嚇得麵無人色，縮成一團一動不動。二人兜兜轉轉半晌後，才踏上一座山峰。她雙腿一軟，直接癱坐在地上。
穀陽呼出口氣，取出地圖查看。
周圍是一片山脈，大大小小的山峰猶如浪濤奔湧，席卷天際。半山腰以下生著各種灌木和藤蔓，有的開著紅花，有的開著黃花，還有的結著肥碩的果實。
山穀中是一片茂密的森林，不知生長了多少年，隻見樹冠如一張青色地毯鋪展向遠方，一眼望不到盡頭。林中寂靜無聲，沒有一隻飛鳥。林下灌木叢深，根本無法通行。
穀陽在地圖上確定了自己的位置，指向一個方向說道：
“那邊有一片古修士遺址，走，我們去碰碰運氣。”
溫如初回過神來，循勢望去，搖了搖頭說道：
“這裏隻是第一層，要是有上古遺址，早就被搜刮幹淨了，還是換個地方吧。”
“可能其餘修士也是這麽想的。”
穀陽一笑，飄然而去。溫如初不再反駁，駕起一團靈光隨後跟上。
空中都是空間裂縫，兩人隻能貼著樹冠飄行。沒行出多遠，林下就傳來一陣精純的仙靈波動。不過是一些二三十年份的仙靈草，穀陽沒看上眼，溫如初卻一一收起，小臉上的笑容越來越燦爛。
小半天後，一座萬丈山峰出現在視野中。兩人飛到近前，隻見山坡上處處是殘垣斷壁。半山腰以上，無數大大小小的空間裂縫開合不定，看得人頭皮發麻。
兩人還沒到山腳下，就感應到了陣法的壓製。隻是大陣被破壞了，壓製時強時弱，時有時無。
山前有處占地數畝的建築遺跡，屋頂早已坍塌，隻有幾根粗大的石柱孤零零地立著。地上是一片碎石瓦礫，並沒有什麽高級仙靈材，顯然已經被人搜刮過了。不過遺跡中還有陣法禁製殘餘，並不是那麽安全。
“走，進去看看。”
穀陽圍著遺址轉了一圈後，一步踏入遺址，頓時無數禁製狂湧而來。他臉色不變，拉著溫如初左一折，又一拐，幾步之後來到遺址中心，這才長長呼出口氣，說道：
“終於安全了。”
說著，一團赤紅火焰從掌中騰起，在他身上遊走一圈後，找出了兩點晶芒。
溫如初看得大是驚奇，問道：
“這是什麽？”
“是青山天尊和玄霜大天尊種下的神識印記，一個在我頭發上，一個在我耳朵後麵。”
穀陽說著，將兩個神識印記化作虛無，又向溫如初說道：
“你身上應該也有，我幫你檢查一下。”
說著，紅蓮業火飛出，在溫如初身上遊走幾圈後，同樣找出了兩個神識印記。
溫如初的臉頓時紅到了耳根，不知是熱的還是羞的，一時說不出話來，隻尷尬得低下頭去。
穀陽本來不覺得有什麽，見她這幅表情，也有些尷尬，輕咳一聲說道：
“身上的印記好找，衣服上的印記就不好找了，我建議你將這套衣飾燒了，去那邊重新換一套.……”
“是……”
溫如初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答應一聲，立即去了一邊破敗的廳室。不過她心裏很清楚，穀陽並沒有騙她，甚至可以說又救了她一次。此行她收獲一般還好，一旦獲得什麽機緣，出去後肯定會被兩名天尊盯上。
燒了舊衣飾，她重新換了一套杏黃衣裙，隨便將長發挽在腦後，便回到了之前的大廳，隻見自己的哥哥換了一套青色長袍，正和一身白衣的穀陽在一起。她不由一愣，頓時如夢初醒，趕緊走到溫如鏡身邊，問道：
“哥，你的傷怎麽樣了。”
“服了穀兄的丹藥，好多了。”
溫如鏡語氣淡淡，看著周圍的環境，眼中溢彩連連。
穀陽再次取出一隻儲物袋，說道：
“這裏是一些療傷丹藥，和我修煉‘紫府仙訣’的一些心得，希望溫兄不要讓第三人看到。”
“這怎麽好意思。”
溫如鏡尷尬地笑了笑，還是接過了儲物袋，說道：
“我傷好以後，會和小妹去尋找一些機緣，十年之後盡量回到這裏，直到試煉結束。如果穀兄還要隱藏身份，試煉結束前我們在此碰頭。”
“好，我們就此別過，後會有期！”
穀陽又向溫如初一抱拳，轉身大步而去。
溫如初眼看著穀陽遠去，目光中不禁透出幾分失落。溫如鏡也是感慨不已：
“能結識穀兄這樣的朋友，此生幸甚！”
說著，從儲物袋裏取出一枚玉簡，頓時一臉疑惑。
“這是穀大哥的修煉心得？”
溫如初神識一掃，疑惑問道。
“看起來也是‘紫府仙訣’，但比我們的功法多了不少內容，我試試看。”
溫如鏡略作參悟之後，就在牆角坐下修煉起來。
半晌後，他突然睜眼，哈哈笑道：
“妹妹，這部紫府仙訣比我們修煉的版本好多了，竟然可以直接治療我的傷勢，你也快參悟一下。我就在這裏療傷，應該要不了一個月就能完全恢複。”
溫如初將信將疑地接過玉簡，在另一個角落坐下，獨自參悟起來……
數日後，隨著一股澎湃的仙元波動從溫如鏡體內蕩開。溫如初一驚而醒，詫異道：
“哥，你的傷勢恢複了？”
“是啊，多虧了穀兄給的功法。我感覺此功法非常了不起，遠遠超出了家族收藏的其它上品功法。此事絕對不能讓第三個人知道，你要切記。”
溫如鏡說著，簡單收拾了一下後，招呼道：
“此地不宜久留，我們也走吧。”
……
穀陽離開廢墟遺跡後，駕起遁光直奔通往第二層的通道而去。他刻意選擇這塊空間碎片，就是因為這條通道。走這條通道，再穿過兩個空間碎片，就到了和商君崖約定的匯合地點，是最短路徑。
山脈盡頭是一片大海，海裏有一些低級水族妖獸。穀陽又貼著海麵飛行了大半天，終於看到了一座數百畝寬闊的環形小島。小島中心的水域中，有一輪直徑百丈的漩渦，正不斷吞噬著周圍海水。
他抬頭看了高空中的巨大金色光球一眼後，一縱身躍進了漩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