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章 第二層
穀陽無所謂，正好嚐試駕馭法則之力。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上善若水，世上最無情的也是水。相比其它法則之力，水法則之力最好抓取，使出來卻是軟綿綿的一團。想真正發揮威力，還需要慢慢揣摩技巧。
剛開始，穀陽揮出的拳影還有形狀和顏色，骷髏被擊中後，骨骼爆碎成數十上百塊隨著身邊的白骨碎片越積越多，拳影的顏色越來越淡，形狀也越來越模糊，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骷髏被擊中後直接崩潰，骨頭碎片也是越來越小。
一個時辰後，趙東成睜開雙眼，招呼道：
“秋雨師妹，我恢複好了，你快抓緊時間休息一下。”
說著長劍出鞘，一道道劍光猶如匹練，掃向迎麵撲來的骷髏。
商秋雨看了穀陽一眼，沒有客氣，就地坐下開始調息。
二人輪流休息數次後，穀陽忽然說道：
“虛空漩渦出現了，我們衝過去吧。”
商秋雨聞言站起身來，定睛一看，頓時大喜，招呼道：
“趙師兄，我們快去下一層吧。白道友，那三個骷髏元帥麻煩你牽製一下。”
說著，揮手將陣盤一收，直奔湖心而去。無數骷髏頓如潮水一般淹沒而來，趙東成的臉色驟然難看。
商秋雨剛休息過，他還沒休息呢，在虛空通道中仙元不支怎麽辦。但也沒有辦法，趕緊取出一枚丹藥服下後，也跟著衝了出去。
穀陽深吸一口氣，一掌拍出，也向虛空通道衝去。一股淡淡的藍色波紋蕩漾開去，迎麵數百骷髏如被洪水卷中，同時倒飛開去，頓時和三人拉開了距離。
三人身形剛動，一直在遠處觀戰的三名骷髏元帥也動了。他們拿著骨刀，穿著骨甲，直奔三人殺去，出手就是三道灰色刀芒。
商秋雨不得不祭出鎮尺招架，趙東成也迅速閃向一邊。穀陽揚手取出一柄寒光凜凜的長劍，一揮之下，漫天花瓣灑落，三名骷髏元帥頓時一陣手忙腳亂。
隨著穀陽長劍揮舞，湖麵上花瓣如雨零落，五彩繽紛，或飛旋，或飄蕩，虛虛實實，各循軌跡，正是他重新完善的玉女劍法。
商秋雨眼前一亮，收回鎮尺護住自身，直奔虛空通道而去。趙東成也是歎為觀止，隨即臉色難看。什麽叫劍法，這才叫劍法，他鬧了半天，敢情一直是在班門弄斧。眼見商秋雨衝進虛空通道安然無恙，也取出一張防禦符籙拍在身上，隨後衝了進去。
兩人走後，穀陽沒有戀戰，將三名骷髏元帥引開之後，也直奔漩渦而去，一頭沒入其中。
三名骷髏元帥見是大怒，隨後趕到大漩渦前，連一個人影都沒看到.……
虛空通道中，穀陽由一層淡藍色水幕包裹，毫無壓力。這條通道跨越的距離顯然不短，片刻後，他才看到盡頭。接著眼前一亮，凜冽的寒意席卷而來，洞徹肺腑。
穀陽出現在水中，身後是一個直徑丈許的白色光球，也是一個空間裂縫。但不同於一般空間裂縫釋放吸力，這個空間裂縫釋放的是斥力。
商秋雨和趙東成正向上方遊去。穀陽散開神識，記住周圍的環境後，也跟了上去。
半晌後，穀陽才看見上方一層厚厚的冰蓋。商秋雨祭出鎮尺，直接在冰蓋上砸了個窟窿，當先鑽了出去。穀陽隨後鑽出冰蓋，映入眼簾的是一片冰雪世界。天空中飄蕩著絢麗的彩霞，五光十色的雪花隨風飛舞。
三人剛一出現，便有一**雪花席卷而來，迅速落滿了穀陽的護罩。他眉頭一皺，感應片刻後，倒吸一口涼氣。那些雪花好像有生命，正在瘋狂吞噬護罩上的水之本元。神識散開，隻見遠處無數雪花仿佛嗅到血腥氣的鯊魚，正乘風而來。
這片空間的給他的感覺，與他之前經過的空間迥異，天地間竟然彌漫著清晰的水係法則，其餘法則卻完全沒有。轉念間，他想到了一種可能。
“這不是天罡世界。”
穀陽說出了自己的判斷。
“傳說這第三層以下的空間，都是其它世界的碎片。這些冰靈雖然沒有攻擊性，但是會吞噬生機。此地的法則也與天罡世界不同，我們無法飛遁，還是趕快離開吧。”
商秋雨語聲顫抖，披上一件毛茸茸的獸皮鬥篷後，取出玉簡看了一眼，又取出了一雙帶冰刀的靴子穿上，小心翼翼地站起身來朝一個方向蹭去。趙東成同樣冷得全身哆嗦，坡上一件厚實的獸皮大衣後，也換上了冰鞋。
穀陽無語，取出自己的地圖玉簡掃了一眼，負手跟在了一旁。
雖然身外附著了無數冰靈，但這些冰靈在他看來，就是一段段鮮活的寒冰法則。他索性默默感悟，並不驅趕。之前“玄武仙訣”中一些無法理解的法則，在此紛紛得以印證，也算是一場不小的機緣。
二人熟悉片刻後，越滑越快。穀陽背負雙手，勝似閑庭信步，身形一點都沒落下。
趙東成和商秋雨不時拿出玉簡修正方位，兩人偶爾還以神識交流一下路線。穀陽默默跟在一旁，並沒有刻意偷聽，這一走就是三個月。
這片空間中既沒有天材地寶，也沒有仙靈氣，有的隻是無窮無盡的寒冷和精靈般的雪花。這三個月間，他對照此地的寒冰法則，幾乎將“小玄武訣”重新參悟了一遍，收獲不可謂小。
就在他以為會這樣一直走下去時，一片虛空出現在視野盡頭，一眼望不到邊際。虛空中，大大小小的空間裂縫開合不定，遠處還零星分布著幾座小島，但並沒有大的空間碎片。
商秋雨再次取出地圖，細看片刻後說道：
“白兄，前麵就是虛空沼澤，裏麵有無數小空間，陷進去會很麻煩，不過沒有其它危險。隻要小心，相比其它空間碎片還是安全一些。如果沒有問題，還請白兄駕駛破空舟，我和趙師兄導航。”
說著，他祭出一條兩丈長的小舟，上麵密密麻麻的符文流轉不定。穀陽一眼看出，這是一件上品飛行仙器，還由大師附加了高級防禦符文。
穀陽點了點頭，一步踏上了小舟尾部，神識湧入其中，片刻之間就煉化了裏麵的操控禁製。兩人拿著地圖玉簡一前一後坐進船艙，商秋雨隨後指向遠處一個虛空小島，說道：
“白兄，先去那座小島。”
穀陽點了點頭，神識散開，駕馭小舟衝了出去。
小舟在虛空中滑出一條優雅的弧線，商秋雨和趙東成眼看著一條條空間裂縫從旁掠過，臉色一陣發白，哪裏還有心思看地圖。
商秋雨指的虛空島看著不遠，其實在上萬裏外，飛到近前，赫然是一塊隕石。
隕石上什麽都沒有，商秋雨隨後指向一個方向，說道：
“再去那座小島，虛空中還有隱藏裂縫，白兄還是慢一些吧。”
穀陽點頭，再次駕馭小舟飛出……
小舟飛出一天後，穀陽才看見一塊空間碎片。商秋雨並沒打算登陸，而是選擇了繞行。
穀陽無所謂，眼看著一塊塊空間碎片從遠處掠過.……
半年後，一個虛空漩渦出現在前方。
漩渦直徑百丈，周圍無數空間裂縫開合不定。漩渦邊緣，七塊隕石一動不動，上麵各有一座氣息詭異的石碑屹立。
並不遙遠的距離，三人足足用了半天時間，才登上一塊隕石。
“就是這裏。”
商秋雨目光大亮，立即取出玉簡開始查看。穀陽好奇地看向身邊的石碑。
石碑數丈高，表麵有一股灰色氣息籠罩，神識一靠近，就有一種不祥的感覺直衝腦門，讓人惡心欲嘔，根本無法探查。
這種氣息穀陽熟悉，隨後就想起了當年在原石城地下看到的天罡功德榜石碑。其表麵也是被這股氣息覆蓋，隻是沒有眼前的氣息濃鬱。這是一股詛咒氣息，任何人無視這股氣息窺探石碑上的內容，都會萬劫不複。
這片刻之間，趙東成取出了數種丹藥，一一服下後，取出三張符籙說道：
“這是家父花重金收集的三張幽靈符，可以暫時遮蔽生機，化身靈體，我們一人一張。”
“有勞趙師兄了。”
商秋雨沒有客氣，接過一張看向穀陽說道：
“這漩渦通向一個幽冥空間，裏麵有無數凶魂厲魄，修為再高的人，一旦被萬千魂魄圍攻，也是死路一條。真正通往第四層的通道，在這片幽冥空間底部。這一次，我們必須收斂一切生機，潛伏過去。”
“那就多謝趙道友了。”
穀陽抱了抱拳，接過符籙。
“我先下去，你們跟上。”
趙東成招呼一聲，將幽靈符拍在身上，身形立即變成一道若有若無的虛影。穀陽神識掃去，看到的就是個陰魂，靈智還不是很高的樣子。
趙東成確認沒問題後，直接躍向大漩渦中心，隨後消失不見。
“進去以後，順著陰風就可以找到虛空通道。我們最好相隔遠一點，以免生氣太重，引來凶魂。”
商秋雨說完，也服下了幾種遮掩生機神魂的丹藥，片刻後將“幽靈符”拍在身上，也化作一道虛影跳進了漩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