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古城南幽
熙熙攘攘的人群裏忽然靜止了一下，然後爆出一陣驚歎。
紙屏風上第一行白紙黑墨清清楚楚地寫著：秦潤，第一名，四千一百六十星！
秦潤，位列榜首！！
眾人都一臉不可思議，議論紛紛：
“不會吧！秦潤年年考核吊車尾，這次逆襲得太狠了吧！”
“以前還是一個廢物的代名詞，現在卻是橫空出世的黑馬！”
“哇，突然覺得…秦潤長得很俊美呢！”
……
秦潤自己也怔了一下，繼而唇角一掀笑道：“是不是要感謝龍妙羽相讓的一千星數？”冬雪正為自己的三百多星數喪氣，聽此言她又尋得了龍妙羽的名字，其位列第二，共三千五百六十星。若她不挑選秦潤而另換他人，這榜首之位又無二人了。
“你叫秦潤是嗎？久聞大名，一直沒機會認識。”
突然一道溫文嗓音傳來，秦潤偏頭見是那盧霍門下的大弟子孟如陰，其撥開眾人朝秦潤伸出一隻手，客客氣氣地道。秦潤與他握了一下手：“你不用自我介紹了，孟如陰的大名，早有耳聞。”
“幸會。”
孟如陰清秀的臉上有一抹笑意。
秦潤聳聳肩頭，他對孟如陰印象挺好的，至少此人不會像雷天火一樣無理取鬧。
此次考核結果出來，第一名是異軍突起的秦潤，第二至第五名依次是龍妙羽，燕政，孟如陰和木落。考核後最大的贏家就是林淬風和秦潤了。
前者考核成績上升，前五名有兩個弟子出自他這個常年末數的長老門下，這使他成功地在長老中躋身中遊。秦潤更是讓人驚掉大牙，從一個廢物到天才，中間幾乎沒有任何過渡，他收獲很大，前途無量。
長老考核的前五名可以到南幽城遊玩十天，還被允許便裝前行。江雪閣也與南幽城城主聯係好了，倒時可以到城主府小住幾日。收拾好眾人就出發了。不過因為孟如陰和燕政臨時有事便遺憾不能同往。
林道，花木溫涼，雲卷雲舒。
一輛頗長的素頂馬車慢慢行駛著，木落坐於車前，神情淡然地駕著馬，裏麵坐了秦潤和龍妙羽。後者一身綠白錦裝，麵若桃花，眉眼澄媚。
龍妙羽撥開轎簾往外望去，眼波流轉，隱隱有好奇之意：“我自幼癡於修煉，除了自己家，便隻去過江雪閣，倒真不知外麵的世界怎麽樣呢！”
秦潤說：“聽說人界是很繁華的。”
“聽你此言，你倒不似人界裏的一樣。”龍妙羽笑道。秦潤自知失言，便戲謔道，“我還一直以為自己是雲端神界的神祇呢！”龍妙羽遂笑他自大。
秦潤道：“多虧木落去過南幽城，省得再跟來一個管頭管腳的長老！”龍妙羽點頭，“木落倒也是個清俊的美男子……”
話未說完，龍妙羽黛眉微蹙，“你聽到什麽聲音了嗎？”秦潤一愣，繼而細細聽去，道：“像是人的呼吸聲？不同於你我……”龍妙羽忽然俯下身去，“就是這裏！！”
說著她美眸緊緊盯著馬車地板某處，那裏有一道中空的暗格，來時他們往裏麵放了一些食物和水。
“啊！是你？！！”
龍妙羽打開地板暗格，一個姑娘的腦袋就彈了出來，將前者嚇得花容失色。這個姑娘大口大口呼吸著空氣，喘得十分厲害，竟是冬雪！秦潤哭笑不得地把她拉上來：“你怎麽藏到這裏麵了？”說著又拿來水喂她喝。
冬雪一氣喝光水袋裏的水，大呼道：“憋、憋死我了！呼呼！我、我也想去南幽城！”龍妙羽冷笑道，“沒有能力便淨耍些不入流的手段，真是厲害！”
“我、我願意！你管得著嗎！”冬雪氣呼呼地道。龍妙羽頗有些幸災樂禍：“被長老發現你私自出閣，等著受罰吧！”
秦潤道：“既然已經過來了，那便跟著吧。”因為冬雪的出其不意，著實把秦潤三人驚了一下。馬車悠悠走了兩日，就進入了南幽城。
古城幽涼，千裏長雲如醺。
秦潤在南幽城的大街上閑逛，這裏店鋪林立，人來人往，舉袖為雲，揮汗如雨，當真是笙歌鼎沸，繁華空前。
“哇！真的好繁華！比北幽城、不！比我生活的星城都繁華多了！”
冬雪大呼小叫地四下望著，龍妙羽俏臉流露出幾分不屑來：“一個邊遠小城來的丫頭就是沒見識，若你去了帝都曲遙豈不是要驚歎而死？！”
秦潤道：“龍姑娘跟冬雪計較什麽，她愛熱鬧，便隨她去。”木落看著川流不息的人群長眉一皺，他低低說了句：“哪裏繁華，分明死氣沉沉。”
四人又走走玩玩，正午時分便尋了一處客棧吃飯。他們坐下，喚小二來，點了七八道菜肴。小二又給他們特意推薦了招牌的梅子酒。
飯菜上來，秦潤三人埋頭便吃，唯獨龍大小姐遲遲不動筷。問及原因，竟是嫌棄酒菜難看！“你們看看這青菜，紅肉，油膩膩的真惡心，對這樣醜八怪的東西，如何入得了口？！”龍妙羽側身閉目，柳眉緊皺。
“我們都吃得，你如何吃不得？”冬雪有些不滿，“吃個飯還要食物好看？”龍妙羽不理睬她，仍巋然不動。秦潤也懵了，他挑眉道：“你若不吃，便隻好餓著了。”
龍妙羽想了想，終是拿起筷子在盤子裏挑挑揀揀，勉強夾了塊白嫩嫩的蝦仁，左看右看之後才慢慢入口。吃完菜裏的蝦仁，她說什麽也不吃了。
四人正安安靜靜吃著飯，忽然門外一陣喧鬧。隻見一個人大吼大叫著衝進客棧，他蓬頭垢麵，渾身鮮血，衝進來後立馬從裏麵關了客棧大門！這人像突如其來的暴風雨打破了裏麵的安靜氛圍，頓時有人拍桌而起，紛紛斥責男子。
客棧老板此時也罵罵咧咧走過來，責怪男子影響了大家。這時大門外傳來猛烈的撞門聲，受傷男子渾身發抖，他死命抵住大門，身上，手上鮮血刺目。
“砰！！”
老板欲打開大門，誰知大門一聲巨響居然被人猛然踹開，四分五裂了！一個麵容冷峻的中年男子領著一群士兵破門而入，頓時一股暴烈氣流撲麵而來，狂戾而凶猛！
食客都如驚弓之鳥一般嚇得四下逃散，客棧也瞬間由擁擠到空曠。隻有秦潤四人恍若未見，仍在不疾不徐地吃飯。
受傷男子被破門時的氣流擊中，當即慘叫著飛了出去，狠狠摔下，噴出大口鮮血。
“你還想逃到哪裏？”
為首的冷峻男子冷笑道，他一步步朝受傷男子走去，每邁出一步，空氣便陰冷一分！
後者一臉驚恐地看著男子走過來，他環顧四周，忽然連滾帶爬地撲到離他最近的龍妙羽身前，一把扯了後者一塵不染的衣裾哀求道：“救我！救我！咳咳…我被追殺…他是魔鬼！咳！咳！……”
男子語無倫次地道，他一激動血液嗆進心肺，立馬痛到身體蜷縮，五官扭曲。龍妙羽見其渾身惡臭，鮮血淋漓，又狀若瘋癲，心下厭惡難當。她驚叫著起身，抬腿便狠狠踹向男子腹部，大怒道：“滾開！髒死了！別碰我！”
龍妙羽修為極高，這一腳當即踹飛了男子，他墜下時身子砸碎了一旁桌椅，其慘叫一聲，便抽搐著倒地不起。
先前追殺他的冷峻男子見此率人過來，他居高臨下地對地上奄奄一息的男子道：“逃到現在才受死，你該無憾了！”
言罷，其拔刀出鞘，一道刀刃與刀鞘的摩擦之音響起，與此同時，一個忍無可忍的清脆聲音也響了起來——“等下！你太冷血了！為什麽要殺他？！”
男子臉肉一抽，他略略低頭，看到了為受傷男子打抱不平的冬雪。後者花顏微怒，一臉凶巴巴地瞪著冷峻男子。男子目光陰騭地道，“此人該死！你不要阻攔。”
冬雪昂起小臉：“那你說他為何該死？！”
男子額頭青筋暴突，他極不耐煩極冷酷地道，“別多管閑事，讓開！”冬雪強脾氣上來，她俏臉一繃，狠狠瞪著前者。後者目光一冷，竟毫無預兆地舉刀便向冬雪直直劈來！
沒想到男子竟如此冷酷和果斷，冬雪根本來不及反應！
“嗤！！”
一道長劍出鞘之音響起，電光火石般出現在冬雪腦袋上空，長劍與長刀，利刃與利刃相磕，火花四濺！
眼見冷峻男子大刀就要砍下來，秦潤疾速出手擋了他一擊。刀劍相撞，男子微退一步，秦潤一把拉了冬雪到身後。他看著臉色很難看的冷峻男子，唇角一掀，譏誚道：“對一個姑娘拔刀，不怕勝之不武嗎？”
“你們究竟是誰？一直阻攔我？！”
男子麵如寒冰，目若豺狼。秦潤冷哼，“你要抓人我們管不著，但要傷害我們的人，我可不依！”男子緩緩攥緊了手中長刀：“你們是來找事的吧？”
秦潤見他手上動作，也做好了迎戰的準備。這時木落麵無表情地道：“住手吧，他已經死了。”眾人看向原先那受傷男子，他本就身受重傷，又被龍妙羽狠狠踢了一腳，早就命不久矣。
眼見這人死了，冷峻男子一臉陰冷地看了秦潤一眼：“我記住你了。”說罷便是命人抬了男子屍體憤憤而去。秦潤聳聳肩頭，被人記住似乎不是什麽好事呢。